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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8章 这是拿臣去办事,还是想拉着臣一道下水
    和裴执想的一样,第二天虞听晚刚醒过来,便一直沉默,用早膳后欲言又止几次。

    他今日陪她去平阳侯府,马车上忽然开口:“晚晚想说什么?”

    “我昨日说讨厌徐友珍,还让你一直弹曲子。”虞听晚头皮发麻,都记不清昨日他何时停的手。

    酒的后劲上来时,她甚至偶尔摁住他手指,让他停下重新弹一遍,方才没看清楚。

    “抱歉。”她声音闷闷的。

    “就因为这个?”裴执忍不住笑,偏过头亲她额角,“我很喜欢。”

    等到了平阳侯府,虞修昀瞧见妹妹离魏王远远的,蹙眉想说什么。

    “平阳侯,孤有事同你商议。”裴执看向离自己一丈远的女子,走近后低声道:“等我片刻。”

    待前厅内只剩两人,虞修昀轻咳两声,先开口:“主公,听闻正旦宴上出事了。”

    裴恪虽疯傻,但一直还算安分,那日偏众目睽睽下凑到魏王眼皮子底下。

    倘若宛侯这时候死了,魏王八成要被旁人怀疑。

    想起魏王难得咽下哑巴亏,平阳侯便不咸不淡轻笑一声。

    “是。”裴执语气生冷,“关于宛侯,你莫要和晚晚多言。”

    “她若问臣,臣也只好说实话。”

    “只是些市井流言而已,她相信孤所言。”裴执看了眼平阳侯神色,双眼微眯,“你当年的探子查到了什么?”

    “主公的大伯父深陷乱军中时,有位紧跟着的家仆姓冼,最后远走他乡,不知从哪掏出笔银子修桥铺路建私塾,成了一方乡绅,改姓李后生了个好儿子,是如今的丞相司直李微。”

    平阳侯语气平淡,“主公,这些都是臣当年在荆益时所得。”

    “把这件事永远咽下去,晚晚宫宴上本就被吓着了,你告诉她实话,有好处么?”裴执神色冷然。

    “吓着了?”

    平阳侯一脸诧异,待听魏王寥寥数语后,脸色慢慢变青,没忍住又咳了两声。

    “臣……”虞修昀神色难看,想说杀了裴恪,最后忍住了,“宛侯有问题么?”

    “孤让裴景试探过了,应当没有。”

    一脸淡然闲适的魏王随即说了几句话,叫忍着咳嗽的平阳侯吸了口冷气,一时弯下腰咳得厉害。

    虞修昀扣住桌角,似是没反应过来,沉默片刻后道:“那便好。”

    “主公,过些日子祭祀时,晚晚在你身边么?”

    先王死前要求薄葬,不必大费周章在他墓前祭祀,可今年毕竟特殊。

    届时按照礼法,宛侯的位置会离魏王非常近。

    “孤时刻护着她,她不会出事。”裴执神色淡然,“等祭祀结束,你派人对他动手。”

    祭祀时念诵《颂德表》,自然需要一位能体现先王仁厚的宗亲,也只有裴恪合适。

    “臣手下的十个护卫,也不及一个斩龙卫。”

    平阳侯语带谦逊,耳边却响起魏王的回应:“斩龙卫身手太好,换你的人,更像流寇截杀。”

    虞修昀干笑两声:“主公,这是拿臣去办事,还是想拉着臣一道下水。”

    此后若平阳侯再和虞听晚提及裴恪,她次日便能晓得自己哥哥对傻子痛下杀手。

    “兼而有之。”裴执倒是坦然,两代魏王暗中监视裴恪几十年,得出的结论都是没问题。

    可魏王多疑,也不愿再浪费斩龙卫在宛侯府。

    没想到他这般坦诚,虞修昀嘴角笑意僵住,慢慢抬起手行了一礼,“臣领命。”

    *

    元月十九,长安城内仍旧热闹繁华一如上元节那日。

    原因无他,临近受禅,与中原交好的外邦使节陆续入京,大鸿胪和属官忙到脚不沾地。

    请示的折子一封封堆在魏王案头,偏裴执半点不着急,下朝后还有心思先去关雎院,连哄带骗把虞听晚拉去书房。

    “晚晚。”他坐在桌案前,握着眼前女子的手,示意她到自己怀里。

    虞听晚低头看了眼案上奏折,指了下不远处的贵妃榻,抿唇道:“我在那里就好。”

    他脸色冷淡些,“离那么远做什么?”

    “这么多折子,你还是先处理公事为好。”虞听晚嘴唇动了动,“上一个爱抱着后妃处理公事的,是前朝末帝。”

    之后,他便亡国了。

    裴执愣了一下,不怒反笑,“不过是看着繁杂而已,不少是外邦使节的贺词。”

    他揽过身边女子,待她坐下后,将手边那封折子递给她看。

    虞听晚喃喃念出来,第一句就顿住,这是西域哪个邦国的使节,语气这么腻人。

    把魏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她一目十行看完后,看见落款,赫然不是中原名字,一时诧异:“方才我还在想,西域哪个邦国有中原人做使节,这贺词虽肉麻,却颇为流利。”

    虞听晚抿唇笑了一下,指着里头一句道:“他一句话用了三个典故夸你,倒是很有意思。”

    “他是且末的王子,曾来中原求农书,在路上差点被陶叙充军粮。”裴执垂眸回忆着,“刚好先王杀了陶叙,我带人冲进营中时,他就架在锅旁边。”

    “我好像听谁说过此事?”虞听晚眯眼想了片刻,恍然道:“知道了,裴姝说的那个义兄。”

    “什么义兄?”裴执见她这副神色,笑道:“他非要给父王做儿子,起中原名时硬要姓裴,父王可从来没认过他。”

    “我记得,裴姝说他中原名叫裴俊,人如其名。”

    “我怎么不觉得。”他语气凉了些,“你都没见过他,便知道人如其名了?”

    “桓四娘提及过,她长兄说西域诸位使节中,且末的三王子阿苏尔容止上佳。”

    桓氏长公子便是大鸿胪,裴执眼神不变,语气沁着凉意:“是么?”

    她整日都和桓四娘她们聊些什么?

    虞听晚后知后觉他不痛快了,听见身边男人平淡道:“这封折子今日一早递来,你明日应当就能见他登门拜访。”

    总觉得他说完后顿住,看自己的反应,虞听晚抬眼,刚想说什么,便听见有家仆在外头道:“主君,且末阿苏尔王子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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