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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9章 你总问我有没有青梅竹马,难道不是因为你有过
    裴景走出内室,再一次毫不犹豫跪下来。

    裴执刚坐下,见这情形,一时怒极反倒面色平和。

    他垂眼望着一脸苍白的青年,“你的心上人是谁,孤给你们赐婚。”

    “裴景,看上什么就抢过来。”他轻笑一声,“找个赝品,裴家没出过这样窝囊的子弟。”

    “长兄,她有心悦之人了。”

    裴景低着头,他知道徐明月喜欢长兄,也从来不觉得嫉妒,毕竟长兄哪里都比他强,所以反倒会想办法帮她。

    可惜,魏王好像压根不记得她。

    裴执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敲两下,颇为无谓道:“嫁人了也不碍事,何况只是有心悦之人。”

    “说。”

    裴景喉咙微动,膝盖往后挪了挪,垂眸道:“徐友珍的女儿,徐明月。”

    一股力道猝然袭来,裴景被踹翻在地,只觉得胸口一痛。

    虞听晚在内室听见动静,忍不住出来,瞧见博平侯嘴角渗出一丝血。

    她走到裴执身边,看他面无表情,但脖子青筋直冒,显然气狠了,连忙捏住他衣袖,喊了声“令卿”。

    他看了眼虞听晚,忍不住想起那些往她头上泼的污言秽语,反倒更恼怒,只是怕吓着她,硬压下来。

    裴景也看出来了,有嫂嫂在,至少长兄不会再动手,对她扯出一丝微笑。

    “去问问裴姝,孤今日为何对你动手。”裴执俯视着他,“否则,你还觉得自己委屈。”

    博平侯离开后,虞听晚看他揉了揉额角,像怒火消弭后的倦怠。

    “令卿,我们回关雎院吧。”

    他点头,也并未提为何那样对博平侯,只道:“好”

    在路上,虞听晚的手被他紧握住,她轻轻晃一晃手,连带着他衣袖摆动。

    “令卿,怎么方才那样生气。”她轻声道:“因为博平侯养外室?”

    “不是。”裴执低头看她,“因为一些其它的事。”

    徐家的事,他自始至终不想让虞听晚知晓,那些话,没必要在她面前重复一遍。

    “也是。”虞听晚慢慢点头,似不意外,“长安士族子弟,似乎有不少养外室的。”

    裴执再看不惯,也不会因为这个把弟弟踹出血。

    “我没有。”他突然顿住脚步。

    “我知道。”虞听晚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忽然抬眼笑道:“你整日不是在我这,就是在书房。”

    他语调平静无波,再认真不过地陈述事实:“遇见你以前,也没有旁的人。”

    “真的?你总问我有没有青梅竹马,难道不是因为你有过?”

    裴执神色终于动了动,轻声道:“我小时候就跟先王在军中,哪有青梅竹马,少年时倒是见过个小姑娘,印象很深。”

    在满街人声鼎沸中睡着,很难印象不深。

    他补了一句,“小时候也见过,和你一样好看。”

    “真的?”虞听晚的脑袋被他按在胸口,显得声音闷闷的。

    裴执嘴角噙笑,“我何必在这种事上骗你。”

    察觉她半晌不说话,他松开手,怀中女子仰脸看着他。

    “那我也有。”她思索片刻,“可多了,先前怕你总生气,都不敢说。”

    “不止陵吉,附近郡县的乡绅常带着自家子弟上门,请我父亲解惑。”虞听晚察觉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一来二去,我自然认识不少年纪相仿的小公子。”

    “我父亲既然曾效忠于城阳公主,自然不会拘于俗礼,告诉他们关于四书五经的问题,我亦可解答。”

    虞听晚垂眸,就是那个时候,她才觉得这些人无趣又俗气,眼里只有仕途经济,乱世之中独求一身之富贵,简直枉读圣贤书。

    她说完便觉眼前人一动不动,抬眼见他脸色铁青,眼睫垂下,静静盯着她。

    “晚晚,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么?”

    虞听晚感觉腰身被他双臂扣紧,身体紧挨着让她喘不过气。

    她低下头,云淡风轻道:“我怎么知道。”

    她又不在京城长大,从哪晓得,但听他语气,提起那个姑娘分明很温柔,又很高兴。

    可能是崔家那个早逝的未婚妻,否则她也想不出来,以魏王权势为何没娶到那个姑娘。

    裴执被气得心口发疼,早知道她这个反应,就不说笑了。

    他一想到虞听晚说的场面,心里酸水和怒火一起翻涌。

    天底下真假掺和的谎言最难分辨,袁子瑜当年就是这样,和虞听晚清谈一局后认识。

    裴执一手捧着她脸颊,她偏过头躲着。

    “你和博平侯一样,娶不到心上人,就找个相似的留在身边。”

    听她这番话,裴执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只后悔今日放了裴景进来。

    “我说的人就是你,哪有多出来的心上人,我说过年少时见过你,你都忘了。”他低头吻了下怀中人的眼尾,喉咙发紧。

    他说这话时想着,依虞听晚的性子,会问这姑娘是谁,竟忘了今日博平侯的话被她听进去了。

    裴执也不怪她这样想,毕竟裴溯十六岁时就眠花宿柳,裴景不必提,至于裴姝虽不是男子,可她在郡主府养了群伶人,估摸这些年没少去醉云楼给平阳侯送钱。

    虞听晚没再躲着他,只说:“有没有都无妨,知好色则慕少艾,人之常情。”

    他没再说话,只待回了关雎院,走进内室后将玉腰带摘下,只穿一身中衣坐在榻上。

    还未至黄昏,室内一片明亮静谧,他上身不着寸缕,对一旁想走的女子道:“这些伤都是十几岁时留下的,哪有心思慕少艾,晚晚真是冤枉我了。”

    虞听晚顿住脚步,果真瞧见他腰腹和后背都有些浅淡疤痕,摸不出来,唯有凑近了打量,才能看见。

    有几道伤疤格外长,几乎将后背撕裂,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下。

    “裴姝说你在战场上没受过伤。”

    裴执将中衣穿好,披上外衫,笑了一声:“晚晚,我连战马都死了六匹,怎么可能没伤,裴姝一直在长安,她哪里晓得这些。”

    “可是,伏夫人和其他武将的夫人也这样说。”虞听晚抿了抿唇,“她们说魏王自十六岁起,未尝负伤,更不曾因伤止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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