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钟母离开的背影，张晓娟又气又急。
“丽娜！”她严肃的问：“谁跟你说奶奶不亲的！”
小丽娜噘嘴：“就是不亲嘛，家属院奶奶们都这么说！”
张晓娟：“……”
叶支花挑眉，看向张晓娟：“家属院这么多碎嘴子？”
张晓娟也很无奈。
一帮娘们，没啥文化，眼睛看到的都是面前三分地鸡毛蒜皮的事儿。
谁家有点事，翻来覆去的嚼舌头。
尤其这两年钟朝阳生意做大，钟母退休，天天带着孩子在外面溜达。
那些人看到，自然会眼红会议论。
只是没想到，这帮人议论到孩子面前，太恶毒了！
叶支花也懂。
当初秀河村口，那帮人无事可干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
“丽娜，”叶支花问怀里的小人：“你奶奶疼你吗？你爸爸爱你吗？”
六岁的孩子，已经知道什么叫疼爱。
小丽娜却转了转眼珠子，摇头：“不疼也不爱。”
“邻居奶奶们都说，后奶奶跟后妈一样，虐待小朋友。”
叶支花又问：“她给弟弟妹妹买吃的，买穿的，少你那一份了吗？”
小丽娜迟疑了一下，脸贴到叶支花脸上：“可刚才奶奶还骂我，当着老师面打我，姥姥，她虐待我！”
人小鬼大的孩子，知道避重就轻回答问题。
叶支花凉凉一笑。
还真是，带着方家的基因！
“那姥姥带你找亲奶奶吧，”叶支花哄着她说：“姥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虐待！”
小丽娜：“……”
张晓娟紧张的朝前一步，想阻拦：“娘……”
方家的生活，已经跟上辈子一样远去。
她不想让女儿跟那一家，有任何接触：“丽娜年纪小，我会慢慢教育过来的。”
叶支花坚持：“你要教育到什么时候？你又怎么教育？舍得狠打狠骂吗？孩子一哭是不是就心软了？”
张晓娟“……”
还真是！
“等你婆婆跟小丽娜产生隔阂，等朝阳觉着自己养了个白眼狼？”叶支花说：“你六岁的时候，已经知道背着妹妹割草喂羊了。丽娜，也该明辨是非了！”
人家钟家，对晓娟掏心掏肺。
不能让一个毛孩子，坏了这份情谊！
叶支花现在，最讨厌是非不明，拿着血缘亲情道德绑架的熊玩意！
她堵不了那些人的嘴，但能让小丽娜知道什么叫好坏。
…………
方家大嫂子，也就是方巧云的嫂子，张晓娟的前婆婆。
自从老头子被以盗窃罪抓进去，她一个人占了方家的大院子和地。
村里都说她克夫克子，本来就刻薄的老太太，更被人嫌弃。
日日夜夜被生活折磨，方大嫂子脊梁都弯了。
她年纪，跟叶支花差不多，但是看上去，却像六十多岁的老妪。
扛着装满草的背篓，方大嫂子慢慢往家走。
路上遇到小孩，都拿石头砸她：“老悍妇，扫把星，克死儿子，逼走媳妇……”
“滚！”方大嫂子挥舞镰刀，朝小孩恐吓。
小孩们哄散逃跑。
方大嫂子骂骂咧咧来到家门口，却发现门口停着一辆小轿车。
她好奇多看两眼，就看到从车上下来一个气场很足的有钱女人，以及一个洋娃娃般的小孩。
方大嫂以为问路的，但是再仔细一瞅，面熟。
“这不是叶支花叶老板嘛？”方大嫂子嫉妒的说风凉话：“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叶支花将小丽娜往前一推：“喊奶奶，你亲奶奶！”
小丽娜看着眼前蓬头垢面，一脸刻薄的老太太，害怕的藏到叶支花背后。
叶支花不为所动，将她揪出来：“这是亲奶奶！”
小丽娜瘪着嘴，想哭。
不懂亲奶奶为什么长得像格格巫？
方大嫂子听到亲奶奶三个字的时候，浑浊的眼珠子盯在小丽娜身上不停打量。
小丽娜刚出生的时候，长得特别像张晓娟。
现在慢慢大起来，鼻子嘴巴特别像方留根。
“想通了，将我们老方家唯一个根苗送回来了？”方大嫂子神情复杂，说话依旧难听：
“是不是张晓娟现在的婆婆，不愿意白养别人孩子了？”
“就说她不守妇道，一女嫁二夫，还带个拖油瓶，早晚受人嫌弃！”
叶支花走过去，二话不说，照着方大嫂子脸上就是一嘴巴子：“吃两年苦，也没让你学会说话！”
再敢骂她闺女试试！
方大嫂子捂着脸，敢怒不敢言。
看小丽娜要往车里躲，方大嫂子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揪下来：“咋滴，你也嫌弃我，嫌弃你亲奶奶？”
“告诉你个赔钱货，你就是个扫把星，生下你后方家就没遇到好事！”
“哇~~~”小丽娜吓得哇哇叫，挣扎着朝叶支花伸胳膊。
叶支花站着没动：“丽娜，你说钟家奶奶不亲，不骂你，现在你亲奶奶骂你，应该很喜欢吧？”
小丽娜直摇头。
叶支花又说：“可是你亲奶奶唉，你本姓方，从生下来就被嫌弃，还差点被你亲奶奶和亲爹卖掉。”
小丽娜脸都白了。
人贩子挺猖獗，幼儿园天天教育她们防拐。
老师更是放被拐卖儿童的悲惨生活。
小丽娜早慧，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她更害怕方大嫂子。
但方大嫂子，听到叶支花这么说，误会了。
她抓着小丽娜不放：“还回来可以，但你忍心看亲外孙女受罪？”
“跟着我，得下地干活，还没钱读书。”
“咱说好了，你每一个月，得打生活费。”
“我可不白养个赔钱玩意……哎呦！”
一不小心，人小鬼大的小丽娜，一口咬在方大嫂子胳膊上。
方大嫂子不敢打叶支花，还不敢揍一个被人弃养的娃娃吗？
她反手一个嘴巴子，扇的小丽娜脸直接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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