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想想默默往后退两步,有点局促,她是真不太习惯跟他们这么亲近。
总感觉不太舒服。
陆见深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边,护住她,贴心的介绍:“这是三叔,这是姑父,这是表叔,这是舅妈……”
说一个,指一个。
姜想想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头都大了,这些关系要捋顺的话,好像还真挺不容易的。
她还得回去背一背儿歌,像是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之类的。
不然的话,还真是捋不明白。
陆见深也不强求,她能记住就记住,记不住的话也无所谓。
反正以后也不会打多少交道,等到去随军之后,就不怎么回来了。
陆见深心里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他们始终是要离开这里的,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姜成山,以及陆父陆母。
虽然暂时有点困难,但是早晚都能等到政策松动的那天,应该问题不大。
陆见深也是有私心的,虽然察觉到这些事情却没有告诉姜想想的意思。
政策一天没变,他们就要一天夹着尾巴做人。
坚决不能跟上面的人有什么冲突,否则的话,那无异于自己作死。
所以,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大家伙看着小两口亲昵的样子,谁也没有开口捣乱,毕竟陆见深之前不管对谁都冷着脸,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现在能够看到他主动护着一个姑娘家,实在是不容易。
他们可不能把这件事情给搅和黄了,否则的话,田秀娥非得找他们拼命不可。
简单的打个招呼之后,就尽数散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男的进屋说说话,女的去厨房打下手。
林淑芬总算是松一口气,还好,还好,他们没全部推到自己头上,让她一个人去干,否则的话,她是真能哭出声来。
姜想想扭过头,就看到林淑芬扶着腰,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这才哪到哪,她这就撑不住了。
林淑芬被她看得动作一僵,愣是一句话都没敢多说,赶紧趴下开始干活,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看着倒是怂怂的,还蛮可爱的。
姜想想四处打量一圈,看到来的都是些老人家,年轻人几乎一个没来,就有些好奇。
她抬眸,看到陆见深背对着自己。
姜想想就伸出手,在他腰间戳一戳,见他没反应,再戳一戳。
陆见深浑身一僵,开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点飘了,察觉到她还想作乱,随即,下意识把她的手攥在掌心。
两只手交握在一块,姜想想感觉自己好像被烫了一下。
姜想想要把手抽回来,可是,陆见深好不容易才得逞的,又怎么可能松口让她抽回来。
于是,非但没有松手,还握的更紧了。
陆见深心里有点慌,也怕她真的恼怒,但是,面上看起来却是极为淡定的,云淡风轻的,看起来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姜想想横他一眼,也不理会,反倒是问道:“那个,怎么没见你那个婷婷表妹?”
陆见深顿时像被戳破的皮球一样,泄气道:“我跟她真的没什么,面都没见过几次,一直都是大姑自己一厢情愿……”
姜想想撇嘴:“我知道呀,就是问问,没有其他的意思,不只是她,你其余的弟弟妹妹也没来,很奇怪不是。”
既然是认亲,陆家又是诚意十足,小辈什么的应该不会不到场。
陆见深提到这个,情绪有些复杂:“基本上都在干活呢,要么在地里,要么在矿上。”
这边有个石矿,前几年发现的,上面来人看着,没日没夜的开采。
在地里的基本上都是些姑娘家,负责挣工分养家,在矿上的全部都是些男孩子,负责打工赚些钱补贴家用。
姜想想听到陆见深这么说,心里莫名有些难受,也是,她过来之后好像真的没见过多少同龄人。
不仅是同龄人没见到,在原主的记忆里,家里的那些农活什么的,都是她来干的。
如果她不干的话,叶美萍和姜柔柔就更不干,所以,这个家这些年一直都在靠姜成山养活。
想到这个,就恨得牙痒痒,当初去警局的时候自己还是下手太轻了,就该直接弄死她们。
这样一来,一了百了,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了。
陆见深自觉这个话题有点沉重,迟疑片刻开口:“大环境如此,高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想想,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还想去上学吗?”
姜想想挑眉:“想,如果我去上,你愿意支持我吗?”
陆见深眉眼微弯:“当然,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他很高兴,自家媳妇能有这样的进步思想。
姜想想倒是没有考虑什么进步不进步的,主要是她不进步也没办法,就像是他说的,大环境如此,他们始终都会被社会裹挟着上前,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和机会。
所以,与其坐以待毙,被这个社会淘汰,还不如主动出击,抓住一切机会。
姜想想是想躺平,但是那也是有条件的,以前没有那个机会,没法混出个人样儿来,那也就算了。
现在重新活一次,手里又握着空间,当然是不想就这么混下去。
林淑芬出来就看到他们两个含情脉脉的样子,顿时感觉自己的心态有点稳不住,合着她累死累说的,他们两个在外面监工。
这样多少有点过分了吧,看上去是真气人。
林淑芬急了:“过来端菜,那么大个人了,一点眼色都没有,这要是过门之后……”
陆见深冷冷的扫她一眼:“三婶!”
林淑芬脸上的表情一僵:“是,知道了,我就是个婶子,又不是你娘,当然管不着你们的闲事!”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听起来好像语气很不好的样子。
姜想想见她这个德行,想也不想的开怼:“既然知道管不着,那就不要管了,多说那个话做什么,三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算瞒着锅台上炕呢,多少有点狗拿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