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医院,医生查看沈词的情况,果断地直接让打吊瓶。
“这一看就是急性肠胃炎,再耽误一会,怕是要在厕所里蹲个不停,先吃一包止泻的药,然后挂个吊瓶,不然挂上吊瓶他就得在厕所住下。”医生问清楚他的情况,老练地在单子上写下要买的药品,让先去买药,吃完药后去挂点滴的地方,“去二楼,那边会有护士给你们扎针,记得买了药就先吃上。”
沈词也担心自己在萧瑾面前闹肚子,一直上厕所算什么事,恨不得马上把这个止泻的先吃上。
离开会诊室后,萧瑾让他先去二楼的挂吊瓶的地方等着,然后去一楼大厅缴费买药,这个时候的医院都是人工,工作日时间,尤其现在这个点人不多,她一去很快就拿到了药品,接着去二楼找沈词,在旁边的接热水的地方用一次性杯子接了半杯热水。
沈词远远看到萧瑾朝他走来,手捂着肚子勉强站起来要去迎她。
萧瑾摆摆手,虽然距离远说话听不到,但意思很明显:坐着别动。
沈词吃完药,手臂上扎上针,听到萧瑾问他。
“你这个时候去不了学校,那边没事吧?”
“没事的,耽搁一下午也没什么,不影响整体进度,不过一会还是得给老师打个电话,免得他担心。”沈词此时吃了药,扎上针,似乎好很多,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没有像刚刚那样肚子剧痛,痛到冒汗。
萧瑾看看刚扎上的吊瓶,“你这等打完还要好一会,怎么打电话,需要我帮你打吗?”然后微微无奈地说,“下次可别这么逞强了。”一脸我真的服了你的表情。
在专业方面无往不利的沈词此时被说的一脸无措,甚至还有点羞赧。
“我也没想到吃个川菜会这样,是我太高估自己”说完又连着说了好几次抱歉。
萧瑾看沈词面皮薄,坐在旁边,摸一摸冰凉的输液管,“好了,吃个饭用不着抱歉,有什么好抱歉的。”
“我知道萧瑾姐也是关心我的身体,我没事,那麻烦萧瑾姐帮我打一下电话给老师。”
“行,你说电话号码。”
沈词说了一串数字,“这个是老师办公室的电话,有时候同门会在办公室帮老师整理资料,可能老师不在,和我同门说一声,让他们转告也可以。”
“好。”
萧瑾记住号码后去一楼外面的报刊亭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从里面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喂,你好,我们范老师不在,有什么事可以帮忙转告。”女生熟门熟路地对电话里的人如此说道。
萧瑾听声音觉得很熟悉,下意识问道:“是彭兰吗?”
“咦?”电话里的人迟疑了下,问道,“是……萧瑾姐姐吗?”好像疑惑为什么是她打来的电话。
萧瑾一听是认识的,说:“我是帮沈词打电话过来,他肠胃炎在医院打点滴,今天下午去不了,让我打电话给他老师说一声,既然范老不在,那你一会看到了帮忙跟他说一声吧。”
彭兰一听沈词肠胃炎在医院,语气不由着急道:“严重吗?在哪个医院,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帮忙?!”
萧瑾听对方这么紧张,只觉得这个女孩子真好,很关心同门师兄,安抚她说,“不打紧,打完点滴就可以走了,到时候吃三天药就又活蹦乱跳。”然后说了医院的名字。
“好的,麻烦萧瑾姐在旁边照顾,我一会就和老师说一声,让沈词师兄不用着急回学校,身体要紧,老师知道了肯定也会让他好好养身体的,不过怎么会忽然肠胃炎。”她语气纳闷,同时也能听出来很焦急。
萧瑾嗯一声说:“那就麻烦小兰跟老师说一下,不打扰你忙了。”
“不麻烦的。”
*
萧瑾打完电话又去旁边的小店买了素粥,虽然粥粥水水没什么营养,但肠胃炎也不能吃其他的,随便喝两口就当暖暖胃了,这大冷天的,输液管又那么冰,越输越冷。
沈词一直坐在位置上看着萧瑾离开的方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他用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挥了挥。
萧瑾端着粥走到沈词旁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打完了,你师妹彭兰接的,说是会帮忙转达。为了给你买这碗粥,我连人家老板的碗都买下来了。”这个时候一次性碗筷还不普及,很多医院去买粥的都是自己带铝箔盒或者其他饭盒,萧瑾去了发现没有打包的东西,临时把碗也买下来了,老板说用完把碗送回去会退碗的钱,萧瑾懒得跑直接买下来。
沈词先说了谢谢,然后道:“我不饿的,不用给我买。”但萧瑾塞过来,他也老老实实接住。
萧瑾随意地说:“调羹没买,你直接端着碗沿着碗边吸溜吧。”她对沈词的态度是像弟弟那样随意。
沈词一听,表示道:“本来就不需要特意再给我买调羹,谢谢萧瑾姐”说着就沿着碗边喝了两口,也不嫌烫,喝完说,“喝两口好像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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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冷天的,吃点热乎的是舒服,尤其你正在输液,冷冰冰的,喝口热粥或者热汤都是不错的选择,炖汤我是没空给你弄了,素粥凑合一下。”
沈词嗯一声,又喝一口,继续端着碗,片刻后努力找话题地说了一句,“没耽误你的事情吧。”
萧瑾说:“我最近没什么事,刚忙完,而且就算有事也得拒了,不然到时候沈姨问起来,我带你吃东西把你吃的肠胃炎然后人给丢医院自己走了,沈姨要埋怨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太不把弟弟当回事了。”她当然是打趣的话,想让沈词别管她忙不忙,陪着输完液送回家是最基本的。
沈词立即表示:“不会的,你就算现在走了,我妈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何况我也不会特意跟她说我肠胃炎的事情,又不是小孩子,什么事都要和父母报备。”他说这番话时看着萧瑾的神情,多么希望能从里面看到一丝不一样的地方,但对方似乎只把他当弟弟。
他在心里微微叹了一下气,似乎有些无奈,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知道必须打破这种关系,不然永远也只能是弟弟。
但他并不想只是弟弟。
萧瑾隔着一个座位坐在旁边,闻言微微颔首,看起来漫不经心,听完心里想的是,要是有个手机可以上上网就好了。
在这里干坐着挺无聊。
一瓶药少说要大半个小时,就在这一瓶终于要掉完时,从输液室的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沈师兄,你怎么样了,老师让我过来看看你。”
有些困倦的萧瑾被这一声叫回了神,松开撑着下巴的手,旁边的沈词似乎很诧异彭兰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事,已经打完点滴准备回去了。”他道。
彭兰快步走进,手里还有一个果篮,看着吊瓶说,“这都马上就结束了,怎么不叫护士来拔针?”
萧瑾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哈欠,闻言说:“没事我来就行”说着看一眼吊瓶,轻轻扶着沈词的手,然后快速地拔出针头,接着按住上面的医用胶布,医用胶布里面压着一个棉球,她弄完对彭兰说,“不用麻烦护士了,这个很简单。”
这一幕看的彭兰心惊肉跳,她最怕打针了,对于针尖物体总是很抗拒,看完忍不住说道,“萧瑾姐你真厉害,我看都不敢看。”
沈词看着彭兰拎着的果篮说:“只是打吊瓶而已,你太破费了,完全不需要的。”面对其他人,他的语调总是那么的疏离,让彭兰脸上有些不自在。
彭兰解释说:“医院门口的水果摊看到就买了一个,也不贵,来看病人空手总是不好看。”
萧瑾说:“人家也是好意,在这里吃不了,你们拎回去跟同门还有范老师一起吃就好了,走吧,是送你们回学校吗?”现在才三点多,对萧瑾来说还很早。
彭兰感激地看一眼帮她说话的萧瑾,有些放不开地跟沈词说:“因为刚刚在帮老师整理资料,所以来的晚了,要是快点过来,应该能吃上的”说完对萧瑾说,“老师说今天不用去学校了,让沈词直接回去休息,身体不要紧就明天再去,还是不舒服就多休息两天,晚上给他打个电话就行。”
沈词看看墙壁上的钟表,直言道:“不必,我身体已经没事了,直接回学校吧。”
彭兰担心地说:“刚打完吊瓶,还是回去休息吧,老师都说没事了。”
萧瑾事不关己,无聊地做了个扩胸动作,加一个拉筋。
沈词则坚持对萧瑾说:“姐,我乘公交车回学校就行,你可以忙你的,今天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萧瑾也没劝,说:“你要回学校就送你们回学校,我能把你们扔这里?”好像沈词说了句很可笑的话,他同学在,忍住不翻白眼。
沈词噎住,乖乖不再说话。
彭兰可能第一次看到沈词在别人面前吃瘪,有些新奇,她眼神崇拜地跟在萧瑾身后说:“萧瑾姐,你最近在忙什么,好久没见你了。”
“暑假带着孩子回老家看我妈妈,回来后又一直忙着工作的事情,这几天才有了一点时间。”萧瑾面对女孩子总是很温和,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
本来沈词走在萧瑾的左后方,再走两步几能和她并排,结果却被眼神崇拜的彭兰给挤开了。
不得不退后两步,不然有可能会撞上去的沈词看着她们的背影:……
“难怪了,沈阿姨好像也回老家了,本来还想和师母去看看沈阿姨,但是师母说沈阿姨不在,回老家了,这才没过去。”她亦步亦趋地跟着萧瑾,本身性格就活泼开朗,一句接一句的跟萧瑾聊天,她跟萧瑾说话的同时时不时看一眼跟到萧瑾右边的沈词。
“萧瑾姐我每次看到你都觉得你好像跟我一样的年龄,刚刚你说你带孩子回老家,我老忘记你都结婚了也有了孩子这件事。”虽然有些刻意捧萧瑾,但这番话也是她的真实想法。
“你可太会说话了”萧瑾说,“再怎么样,我也大你们好几岁,终究是不一样的。”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沈词这时说了一句,“只是大几岁而已,没什么不一样。”
彭兰附和道:“就是,都一样的,真没有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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