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北不南的地方没有暖气，取暖全靠自身功夫硬，在家都穿着大棉袄，临近过年，不管农村还是城镇基本上要么在被窝里坐着看电视，要么在堂屋里点个火盆听收音机，或者弄个煤炉，一边烧水一边烤火，没煤炉的烧柴火盆。

    萧成双家的厨房有个大煤炉用来烧水炖汤什么的，前厅还有个小煤炉，放着小茶壶，旁边有挡板可以放一些瓜子或者红薯，慢慢的烤着，聊天的时候边吃边看电视也挺自在。

    这煤炉最暖和的位置就是陈云芝在坐着，看到电话响，就招呼人过来接电话，听到苏衍叫闺女的名字，她也扭头去看，招呼闺女快一点。

    “弄什么呢，快来接电话。”

    萧成双擦着手走出来，“来了来了，别着急呀”从厨房出来，穿过院子来到敞着门的前厅，萧成双还没坐下就先拿起了电话。

    “喂，弘宇，你们到了？”

    电话里弘宇简单的说了说他们到北京的情况，见到孩子们了，大人小孩一切都好，然后就是拜托二姐过年照顾好老娘，然后又和老母亲在电话里讲了两句，最后也和苏明涛还有苏衍都招呼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一家子吃晚饭的时候，苏衍把大门给关上，挡点风，林洛洛把孩子放到旁边的小床上一并坐下用晚饭。

    萧成双看一眼婴儿床上的团团，问道：“吃奶了吗？睡着了？”

    林洛洛拿起筷子回，“睡了，刚哄睡，睡前喝了奶，估计能一觉睡到四五点再起来喝一回。”她生完孩子后就给孩子喂的奶粉，倒不是她奶水不足，而是操心开幼儿园的事情，要是喂奶的话，那孩子就离不开身，跟婆婆一合计，直接喂的奶粉，这又让亲戚们好一顿讨论，不管是娘家还是婆家两边都觉得喂母乳好过喂奶粉，尤其喂奶粉费钱，觉得林洛洛不会过日子。

    萧成双让苏衍给林洛洛盛稀饭，自己给她递包子，“这是今天刚蒸出来的，粉丝白菜肉末包，你最爱吃的。”

    林洛洛笑着接过，让晴晴也趁热吃。

    萧成双给洛洛递包子，接着又给晴晴递，“你也吃，一回来就钻屋里不出来，越长大越内向。”打趣天天钻在房间里不出来的闺女。

    苏衍帮妹妹说话道：“她又不爱看电视，在屋里看看书也挺好的，上了大学，老师们可不管你学不学，学进去多少全凭自己，反正挂科就拿不到毕业照，多学点多看点挺好的。”

    林洛洛也说：“就是啊，爱看书多好，大冬天也没地方去，也就咱舅舅家的超市热闹点。”

    陈云芝听着收音机，扒拉一下苞谷碜稀饭，再咬一口包子，看着也挺自在。

    晴晴咬一口包子，没在意妈妈打趣的话，反而问起别的。

    “大姨家的格子姐回来过年了吗？”她问的是和家里人在杭州打工的萧雯雯。

    萧成双一听，叹口气说：“你大姨想让她过年回来的，回来刚好相亲，好多她这个年纪在外面打工的男娃都回来了，偏她不愿意，说是刚去杭州，今年过年就不回了。”

    萧雯雯本应该叫张雯雯，她是老小，生下来体弱多病，当时萧落雨夫妻又忙，焦心的不行，就问了村里的神婆，说是神婆其实也算半个赤脚医生，平时也给妇女孩子看看病，神婆说是把孩子送到亲戚家养着，最好是跟着亲戚女方家的姓，好养活，这一听，想着有个活命的机会，只要能活下来怎么样都行，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

    头俩月送到萧成双家，当时萧成双还没生晴晴，只有苏衍一个儿子，萧雯雯到了二姨家就跟着二姨的萧姓，后来身体果然好起来，快一岁的时候被萧落雨接回去，于是张雯雯就一直叫萧雯雯，她三岁才上的户口，张家人叫习惯了，上户口的时候就跟着写的萧雯雯，不仅名字和张家人不一样，连出生年月日都写大了一些。

    格子这个小名还是萧成双起的，虽然她知道萧雯雯都不大记得她，但她一直对格子这个外甥女有感情，一直跟家里人说是她半个亲闺女，也很关注她的事情。

    晴晴嗯一声喝口稀饭说：“我说没见到她，表哥和表姐要是从杭州回来肯定要在咱们这里住一晚，不知道杭州是什么样子。”一脸好奇。

    萧成双说：“谁知道，我也没去过杭州，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省城，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和你爸一块过去，坐大巴开了好久才到，也不知道你格子姐在那边怎么样，上次打电话过来还是12月吧。”

    此时的杭州某工厂外面的居民楼里，租了其中一间房的张晓晖正在楼道里的公共厨房炒菜。

    这间房里放了两张床，都是上下铺，中间一个折叠桌，折叠桌旁边是四张折叠椅子，两个床都有床帘，上铺放杂物，下面睡觉。

    自从妻子怀孕后，为了应对孕期不适和待产，张晓晖特意租了这间房照顾妻子，平时夫妻俩住在这里，因着临近过年，张晓晖夫妻让小妹也过来住这几天，一起过年。

    此时折叠桌上已经放了两盘菜，一荤一素，面条也都煮好了，搭配青菜和鸡蛋，看着也很不错。

    没一会张晓晖端着最后一盘菜走进来，关上门招呼老婆和小妹赶紧趁热吃。

    “都赶紧吃，面坨了就不好吃了，吃完就早点睡，明天咱们起来早一点，去附近的菜市场逛一下，提前买点菜，免得到时候过年菜都买不到，再去商场看看，置办一点年货，瓜子还有糖这些都没买，顺便看看你们俩要添点啥。”张晓晖坐下来后拿起筷子搅和面条把明天的行程也都安排了。

    格子闻言，夹起一片腊肠说：“我没什么要买的，你到时候看看给俺嫂子买双靴子吧，我看她那鞋子有点开胶。”

    张晓晖媳妇也是个会过日子的，一听要买靴子，忙摇头说：“买什么靴子，过了年就开春了，天气热起来，靴子也穿不了多久，明天去修鞋的摊子上用胶水粘一下就好了，不用买鞋子，逛一逛就好。”

    张晓晖搅起一筷头面条说：“明天再看，先吃，趁热吃。”话是这般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明天要给妻子换双新靴子，再给妹妹买件衣服，妻子说妹妹冬天的衣服来回就那两件，外套太旧了，得买个像样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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