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聂小蕊的主动示好，叫聂华强吃饭后，聂家的气氛终于有了点热闹气。

    聂小蕊看着父亲，俩人碰碰杯子，一个杯子里是牛奶，一个杯子里是过年没喝完的白酒。

    “爸，新年快乐，祝你身体健康。”聂小蕊主动给父亲说吉祥话。

    聂华强露出笑容，“爸也祝你学业有成，下午那会也是气急了，还疼吗？”看向她还有些微肿的脸颊，这是他第一次打孩子，心里也很懊恼。

    聂小蕊心里想的都是萧行舟，沉浸在可以和他恢复联系的情绪中，并不在意脸上的伤，“好多了，再用鸡蛋敷一敷就好了。”

    姜佩也跟父女俩碰了碰杯子，满脸笑容地说：“这才像样，好了，赶紧吃，再等下去，饭都凉了，这菜我都热第二遍了。”

    吃过晚饭，聂小蕊陪父母看了会电视便回房间了，这一夜对于她来说十分煎熬，昏昏沉沉时不时都会醒过来看看外面天亮了没，甚至做梦都梦到自己正在和萧行舟打电话，梦里的自己笑的好像两人刚在一起时，满心满眼都是彼此。

    她终于可以自由的和喜欢的人联系了。

    聂小蕊半夜醒来后就没有睡着，好不容易等天亮，又不好一大早上就打电话，硬是吃过饭熬到九点半左右，心情忐忑地拿起电话，拨打萧行舟姑姑家的座机。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对面利落地接起，从电话里响起一道女声，听声音就知道是昨天碰到的萧行舟的姑姑，她礼貌地跟萧槿问好。

    “你好，这里是萧行舟家吗，我是他同学，想跟他说两句话，不知道他在家吗？”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稳，呼吸都变得缓慢起来。

    电话那头，萧槿是在书房接的电话，她书房和客厅都有座机，听到声音，她感觉有点熟悉，尤其还是女同学找，不由自主想到了昨天碰到的那个女孩子。

    萧槿拿着电话，扬声让旁边的圆圆去哥哥的房间叫他到客厅接电话。

    “你去里面叫你哥接电话，说是有个同学打来的。”

    圆圆听到妈妈说的话，屁颠屁颠跑过去。

    萧行舟的卧室门除了冬天其他时候，白日里都是开着的，冬天因为冷风阵阵，便都关着，偶尔暖气太足的话就会开会窗户，圆圆还没到，他就听到了小丫头的脚步声。

    “怎么了圆圆？”他走到门口，一边开门一边问外面的圆圆。

    “妈妈说有人给你打电话，你去客厅接一下”圆圆和打开门的哥哥对视，拉住他的手就往客厅带，“走啦走啦，接电话。”

    萧行舟只给聂小蕊说过姑姑家座机的电话，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他脚步顿住，犹豫了下还是重新往客厅走。

    等圆圆和萧行舟都到客厅后，书房的萧槿听到听筒传来萧行舟话筒的声音，就把自己手里的话筒放下，然后对傻乎乎站在哥哥旁边，一脸好奇的圆圆说：“圆圆，别打扰哥哥谈事情，你去找妞妞姐姐玩，要么去写一页大字。”圆圆虽然寒假作业写得快，但萧槿还会给她布置其他作业，比如练毛笔字。

    圆圆听到妈妈这么说，应了一声就往妞妞姐姐的房间跑。

    “好，我先玩一会再写大字！”

    等到周围再次安静下来，萧行舟拿着话筒说了一句。

    “喂，是小蕊吗？”语气坦然，并没有因为好久没联系，突然又说上话而情绪激动。

    聂小蕊听到萧行舟的声音，语气微微颤抖。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傻乎乎的问，好似已经不会思考了。

    萧行舟本来应该说，当初只给你了姑姑家的座机电话，但这话说着无心，听到的人肯定会想多了，他们都分开这么久了，有些人几个月就可以另结新欢，何况他们都分开整一年。

    尤其在学校的时候，他有偷偷给聂小蕊写信，询问更多分手相关的事情，比如勇敢的去见她的父母，诉说两人的感情是真的，自己会给聂小蕊幸福，毕业后会留在北京工作，不会让她与父母分离，这些他都有想过，在确定和聂小蕊在一起后，他就开始规划未来的蓝图。

    从未打算只是随便谈一谈就分手，从决定谈的时候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他的内心对于婚姻大事还是很纯洁的。

    但都被聂小蕊拒绝了，她后来更是直接回信，委婉地表达：“再写信给我，如果被我家里发现，可能把你往流氓罪上引，到时候我都救不了你，不要再联系了，对不起。”

    流氓罪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一旦粘上都是很难洗清的罪名，萧行舟千辛万苦考到北京，若是最后被旁人以流氓罪被学校开除还被抓到牢里成了一个罪犯，这样的后果他一个在校大学生又如何能承担得起，此后他彻底断了想要挽留的心。

    只是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她会主动打电话回来。

    “有什么事吗？”萧行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毫无情绪波动地反问道。

    聂小蕊煎熬了一晚上，脑子里浮想联翩两人会复合，复合后又可以像从前那样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复习，一起走在操场上，保持着距离又比其他人的距离更近一些，但这些心思在听到听筒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语气淡淡地问她有什么事后，忽然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将她心里刚燃烧起来的小火苗唰得下扑灭了，只余下一点蓝烟，随后消散在空气中。

    “我想祝你新年快乐。”她忍着对方的冷漠，努力鼓起勇气道，“新年快乐，萧行舟。”

    “新年快乐。”他一点多余的话都没有。

    聂小蕊看萧行舟一点台阶都不给，刚刚的小心翼翼再也装不下去了，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你干嘛这样跟我说话，你知道我主动给你打电话意味着什么吗？”

    萧行舟没说话，但也没挂断。

    聂小蕊红着眼眶说：“我爸妈决定不阻止我们，不管我跟你的事情了，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随后他说了一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之前不同意，现在又忽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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