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赵书梵听到妈妈对大伯母不依不饶的吵嚷,他用微弱的声音说:“不怪堂姐,是我自己要跑的,不怪堂姐。”
赵帆原本还压抑的低声啜泣一下子压不住了,她对赵书梵说:“弟弟,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带你疯跑的。”
陈亚男见儿子醒来,也不再纠缠丁莉,直到赵书梵再次入睡。
在大家都以为赵书梵会逐渐好转时,一位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专家来前来会诊,他仔细询问了赵书梵的病历,症状,以及调阅了两年来的化验单和病历。
专家很严肃的对陈亚男和丁莉说:“我怀疑赵书梵是白血病。”见陈亚南面露不解的表情,医生加了一句:“血癌,知道吗?”
陈亚男当然知道,在她听到白血病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樱花国电视剧《血疑》刚刚在华国上映,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得这种病。
她面色惨白,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滑落,丁莉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了她......。
当陈亚男再次缓缓睁开眼睛时,丈夫赵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亚男,你醒了。”
“妈,妈,你醒了。”这是女儿赵洋的声音。
陈亚男扭头看过去,目光所及一片模糊,白花花的重影让她使劲眨了眨眼睛。
许久,她才看清坐在床边的女儿赵洋和神色郁郁的丈夫赵轩。
陈亚男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她看向另一张床,那上面静静的躺着她瘦弱的儿子赵书梵。
赵洋一边用手绢给她擦眼泪,一边小声的喊着“妈妈”,低声啜泣,丈夫赵轩则担忧的握着她的手说:“亚男,我去喊医生”,他想起身,但却被陈亚男的手拉住了,陈亚男也不说话,只对他摇头。
丁莉、赵帆和一个服务员端着几个饭盒进屋,见到陈亚男醒了,丁莉轻声说:“亚男醒了,醒了就好,先起来吃口东西,喝点水吧。”
赵帆也低声喊了一句:“三叔,三婶。”
赵轩见大嫂打饭回来,他站起身,接过饭盒放在桌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大嫂,麻烦您了。”
陈亚男闭了闭眼睛,把眼泪收了回去,她示意赵轩扶她坐起来。
服务员也放好饭盒出去了,还轻手轻脚的把门带上。
陈亚男轻声道:“大嫂,梵梵在睡觉,咱们出去说话。”说完,她让赵洋看着赵书梵,便在赵轩的搀扶下出门去了楼道。
丁莉跟出来,她关好病房的门。此时正是病人打饭吃饭的时间,楼道里有些乱,三人默契的向楼梯间走去。
刚一进楼梯间,陈亚男就焦急的问:“轩哥,大嫂,医生到底怎么说,梵梵的病还有救吗?”其实她心里早就清楚结果,但是做为母亲,她还是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丁莉叹了口气,做为大伯娘,有些话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赵轩也垮着脸,沉默良久,见妻子已经哭的不能自已,便抱住她,叹了口气说:“亚男,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的,你不要着急。”
陈亚男一把抓住丈夫的手,力量大的仿佛要捏碎他的手骨:“轩哥,你不要骗我,你说实话,医生么底怎么说的?我能接受,我都能接受。”
赵轩硬着头皮说:“医生说除非去丑国换骨髓,但骨髓必须要先配型成功。一百个捐献骨髓的人里面不见得能配型成功一例。”
他迟疑着想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陈亚男却咬着牙:“说吧,我能接受。”
赵轩继续说:“亚男,梵梵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坐那么久的飞机到丑国还是个问题,而且即便做了骨髓移植,存活率也......”,他的脸上已经爬满泪痕,哽咽着说不下去。
眼见着陈亚男的淡红的唇色变的雪白,双眼上翻,丁莉一把抱住她说:“亚男,亚男,你别急,别急,医生说的也不一定全对,也许梵梵有救,也许有救。”
陈亚男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墙,等了好一会,当丁莉再次劝她的时候,陈亚男爆发了,她哭叫着,撕扯着丁莉:“要不是赵帆带梵梵疯跑,梵梵不会发病,我的梵梵,你还我梵梵呀。”
赵轩赶紧上前,想拉开陈亚男:“亚男,你撒手,这事情和大嫂和赵帆没关系,你不能胡搅蛮缠。”
但陈亚男的力量非常大,她紧紧的箍住丁莉的腕子,前后用力的拉扯,丁莉被她扯的摔倒在地。
赵轩急了,他从来没打过自己的妻子,但这一刻,面对疯狂的陈亚男,他咬了咬牙,举起了手,“啪”的一声,陈亚男坐倒在地上,楼梯间安静了。
陈亚男捂着脸,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喃喃道:“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是谁陪着你下放劳动?是谁陪着你跪在台上挨批挨斗?是谁在数九寒天里把家里的棉衣让给你穿?我们的书琪是为什么死的?为什么梵梵生出来就那么虚弱?是谁......”
赵轩泪流满面,他羞愧的跪在地上,抱着陈亚南,夫妻二人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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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莉抹了把眼泪,她心里很清楚,即便没有赵帆,赵书梵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发病。
其实,不只丁莉清楚,所有人,包括陈亚男心里都很清楚。只不过陈亚男这些年来的怨气不知道向谁发泄,对公婆?对丈夫?对儿女?都不行,她只是拣着好说话的大嫂发泄罢了,反正大哥大嫂最心疼赵轩。
丁莉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各种情绪都掺杂在一起。
自从听到医生断定赵书梵是白血病的那一刻,丁莉就无比的后悔,她想起去年在北戴河,江欣雯对赵书梵病情的判断,也想起了她说的那位神医。
她不应该怕刻薄的三弟妹闹起来,而隐瞒这件事情,她早就应该告诉公婆,找更好的专家给小书梵检查身体,她早就应该听江欣雯的话,找到那位神医,早就应该......可惜,世界上有钱难买早知道。
不,不,这件事情还可以挽回,医生不是说了吗,还可以等一段时间配型,那证明书梵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丁莉晃了晃头,又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下定决心,还是说了吧。
她清了清嗓子,说:“三弟,弟妹,也不一定没救了,西医不行,我们还可以找中医看,你还记得......”
陈亚男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她打断丁莉:“大嫂,有不少给咱爸爸看病的老中医也给梵梵看过,苦药也喝了不少,可是......”
赵轩也说:“是呀,大嫂,他们都说梵梵是娘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梵梵从小喝了多少药,您是看到的,孩子喝那些苦药汤喝的都往外吐呀......。”
这也是丁莉不敢告诉赵轩夫妻的原因,赵书梵确实从小就吃中药,药没少吃,罪没少受,可身体一直就是病秧秧的,不见好。
她叹了口气,说:“如今已经这样了,咱们两手抓吧,一方面找骨髓的配型,另一方面找好中医调理调理。”
赵轩比较冷静,说:“大嫂,我们还是找医生再问一问,然后再和爸妈商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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