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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2章 女人不易
    秦安芳、秦安莹的悲惨遭遇让江欣雯感到心痛,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秦安莹遭受婆家毒打、磋磨这种事,即便在21世纪,法制那么健全的年代,丈夫打妻子,即使打到骨折,颅脑出血,终生挂尿袋、终生挂粪袋,肠子被截掉一多半,一辈子残疾,也会被警方算做家庭暴力,根本就不会入刑,除非这个女人死亡。

    可是,如果被非夫妻关系的人,殴打到上述任何一种伤情,都属于重伤害了。

    但是,换做是丈夫殴打妻子,警方一句轻描淡写的“家庭矛盾”,就可以不予立案。

    更有甚者,上一世江欣雯的一位女同事,被家暴,腿被打骨折,肋骨被打骨断四、五根,甚至被她的丈夫从二楼扔下去,腰椎骨折,警官还信誓旦旦的教育这位女同事:“你们这是夫妻矛盾,是家庭矛盾,不属于我们管辖范围,如果离婚,你应该去法院起诉。”

    当女同事问警官:“我丈夫把我从二楼扔下去,不是谋杀吗?我肯定,他有谋杀我的企图。”

    警官却说:“你们两口子家庭闹矛盾,哪里来的谋杀?”然后,警官会很严厉的口头教育一下她的丈夫,开车走掉。

    更恶劣的是,有一次出警的警官居然对女同事说:“你一个女人,不要嘴巴那么碎,就不会挨打了。”你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然后,这位女同事又会陷入被打,报警的,被警官训斥“不惹你丈夫不就行了”之类的训戒中,如此往复,恶性循环,直到她起诉离婚,逃到了外地后,才获得了新生。

    江欣雯还记得,上一世,有一位少数民族的女网红,被她的前夫杀死。这还是前夫呀,是什么让他这样有底气,理直气壮的杀害那位女网红?

    这位前夫的底气从何而来?江欣雯曾不止一次的猜想:如果这个男人,在第一次对女网红进行暴力伤害时,便受到了法律的严厉制裁,相信他不会一次,又一次,一而再,再而三,理直气壮的伤害女网红了吧?以至于这种伤害形成了习惯,在他们离婚后,前夫又去理直气壮的去杀人吧?

    更有一些所谓的电视金牌调解员,他们为男人的暴力开脱罪责,一口一个“家庭纠纷”,一口一个“你要孝顺你的婆婆”,一口一个“你的婆婆不容易”等等这些pua女人的话束。

    而男人受到这些电视金牌调解员的错误引导,他们对女人的合法恶性伤害事件也越来越多,以致于愿意结婚的女性越来越少。

    女人们甚至提出来这些观点: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父母也出资供我读完大学,你父母一分钱没给我花,凭什么我要孝顺你的父母?

    你母亲,我婆婆的不容易,是你和你父亲造成的,为什么你们造成的恶果,却要我来承担?

    为什么我生的孩子要跟男人的姓?而不是我自己的姓?

    我也上班赚钱,为什么回家我还要洗衣、做饭,管孩子?而男人却可以倒在沙发上打游戏?

    更有一些宝妈,生完孩子辞去工作专职在家带孩子,过着手心朝上的日子,却被自己的丈夫一再质问:钱你都花在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赚钱很辛苦的。

    女人们看到很多这样宝妈们的惨状,也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

    是啊,生了孩子,身材会变形,心态会发生变化,甚至抑郁,而很多不负责任的男人,却把养孩子的责任,完全推卸到女人们的身上。

    江欣雯一直认为,这个社会一直是以男权为主导地位的,什么妇女能顶半边天,这种屁话只是针对需要女人大量付出时,男人才会想起来。

    而男人,做为家庭的主要支柱,对一个家庭产生的影响是决定性的。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父爱则母静,母静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则万事兴。反过来,父懒则母苦,母苦则子惧,子俱则家衰,父无能,妻受罪,子受苦。

    这句话也反映出江欣雯的上一世,江玲,张波,还有她自己,都成为了张裕的牺牲品。江玲在老年时,曾经不止一次对张裕说过:“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结婚,不应该有孩子。”

    当然,也不见得所有的男人都渣,上一世,江欣雯还是见过不少幸福到老的夫妻。虽然他们偶尔也会为一些琐事争执,但是,他们脸上不由自主的笑容,眼里的光,以及由内而外发散出来的幸福感,是根本无法掩饰的。

    晚饭时分,江欣雯打量着秦安芳,也许是下午两点多才吃了一顿饭的缘故,秦安芳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静静的端着一碗粥喝着,秦安平筷子如飞的夹着菜吃,而秦安芳只夹了两次咸菜。

    江欣雯:估计这个表姐和自己上一世一样,也是被告诫过无数次,要让着弟弟,让着父母......

    几天过去了,秦安芳在江家仍然很拘谨,她生怕惹姨姥儿,姨姥爷,小表妹,表妹的同学不高兴,话也很少,都是江家人问一句,她才答一句,从来不提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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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欣雯也能理解这个表姐的想法,上一世,她在张裕和江玲手底下讨生活的时候,也是养成了这种习惯。

    所以,这天,江欣雯特意在晚饭后,和秦安芳一起,把厨房收拾干净,并拉着她去了书房。

    秦安芳只是拘谨,但她并不傻,听到秦安平被姨姥儿要到京都时,她是羡慕的,她恨自己是个女孩,她无数次的幻想,如果自己是个男孩,是不是姨姥儿也会让她到京都去?

    但是,这种想法一瞬间又被她否定了,原因无他,自己的娘是个什么人她很清楚,即便她是个男孩,姨姥儿也不可能要她的。

    这一次,她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尝试着向爷奶求救。她不想过自己姐姐那样的生活,她希望爷奶能把她拉出深渊。

    果然,爷奶出手了,悄悄的把她送到了京都,在见到姨姥儿的那一刻,她清醒的认识到,她活下来了。

    在江欣雯拉起她的手时,秦安芳便敏锐的察觉到,这位小表妹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她默默的跟着江欣雯进了书房。

    待秦安芳落座,江欣雯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表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秦安芳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表妹,俺有一身力气,能干活,俺吃的也很少,能不能......”

    江欣雯摆摆说:“安芳表姐,我想告诉你,力气总有用完的时候,吃的少只能毁掉自己的身体,当你一无力气,二无身体,不能争,不能抢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秦安芳一下子愣住了,从小到大的教育中,她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想法,大人们都会告诉她:只有出了大力才能得到相应的回报,比如让她多吃一小块窝头。而一个女孩子家,要少吃,不去争,不去抢,才会得到家人的认同。

    江欣雯知道一下子改变不了秦安芳的思想,但是,可以用她听的懂的方式,来慢慢纠正她。

    江欣雯说:“安芳表姐,我听说你的姐姐,安莹表姐今年也就二十岁,现在一身的病,婆家也不给她看病,她还要坚持下地干活?”

    说起这个,秦安芳非常气愤,她的话匣子也打开了:“欣雯妹妹,俺姐是真的惨,嫁错了人家。那家人也是真的狠呐,俺姐每个月......那血流的像小河一样,没有半个月停不了。

    可那家人黑心肝的,就是不许她拿钱去县里看病,还让她天天下地干活、喂猪、喂鸡、打猪草,洗一家人的衣裳,甚至一家人的自留地也让俺姐自己种,还要做那一家人的饭,简直拿俺姐不当人呀。”

    江欣雯也一下怔住了,她虽然没在农村干过农活,但就秦安芳所说的这些活儿,她回老家时,也是见到过的。

    自留地,打鸡食这些,都是大伯娘,二婶娘,和小姑轮流做的。更何况,当时张家根本没有养猪。据小姑说,养猪是个又脏又累的活,在农村里,除了下地,就属养猪最累。

    至于秦安芳口中的每个月像小河一样流淌的血水,江欣雯直觉是崩漏,她紧张起来,仔细问了关于秦安莹面色,身体的一些症状。

    通过秦安芳的描述,她已经感觉到秦安莹是严重贫血,如果不治疗的话,秦安莹可能没有多久好活了。

    她压下心中的不适,继续问秦安芳:“安芳姐,你读中学了吗?”

    秦安芳:“没有,俺娘不让读,俺只读到小学四年级就不读了。”

    江欣雯:......

    江欣雯::“安芳姐,你想念书吗?”

    秦安芳:“想呀,只不过俺娘说女孩学了也没用。”

    江欣雯:“安芳姐,我有小学的课本,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看我的书,我也可以教你。”

    秦安芳犹豫了一下:“欣雯妹妹,谢谢你,不过俺比较笨,到时候你不要嫌弃俺。”

    江欣雯笑了,说:“安芳表姐,笨不怕,只要你肯努力,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未来。”

    她想了想又说:“安芳姐,你总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秦安芳的脸色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江欣雯温和的笑了笑,说:“你别害怕,咱家是开工厂的,你可以先和我姥姥学习做衣服,按照实习工资计算,一个月20块钱,等三个月后,你可以熟练的单独操作后,再按照计件工资计算收入。”

    秦安芳连忙摆着双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欣雯妹妹,俺不要钱,让俺学做衣服就行了。俺听爷爷说过,学徒头三年是不拿钱的,到了主家,要先洗衣服、做饭、带孩子,然后才是学技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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