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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1章 老家来人了
    抓贼事件过后,挂甲屯这一片闹的沸沸扬扬,有不少人家要么在自家墙上糊上些碎玻璃碴子,要么也做点钉板放在墙根处。

    有几个和江姥姥关系不错的婶子,偷偷的把江家有金山的谣言告诉江姥姥,可把江姥姥气着了,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骂大街吧,本来不知道江家有钱的,这下全知道了,不骂大街吧,江家哪里来的金山银山?

    江姥姥和江姥爷正犯愁的时候,又接到了秦赵氏拍来的电报。

    电报内容很简单,只写了六个字:三嫚20号到京。这时的电报费很贵,一个字是三分五,这六个字要两毛一,在这一个馒头两到三分钱的时代,两毛一对于农村人来说可是很贵了。

    江姥姥拿着电报就问秦安平,家里是不是出啥事儿了?上个月你奶奶寄信来说了啥?为啥三嫚儿在年底了,要来京都?

    秦安平摸摸后脑勺说:“姨姥儿,不应该出事呀?我奶在信里啥也没说呀。”

    三嫚名叫秦安芳,是秦家二房,也就是秦安平二叔家的二女儿。

    由于大房生了四个儿子只有两个姑娘,而秦家二房、三房都生了好几个姑娘,所以按照年龄顺序,秦安芳在姑娘里排第三,大家一直叫她三嫚儿。

    秦安芳比秦安平大几个月,今年刚满17周岁,按胶东老家那边算,虚岁也18了。

    江姥爷脑子活泛,晚上睡觉前,老两口洗着脚,江姥爷低声问江姥姥:“这三嫚儿不会是逃婚出来的吧?”

    江姥姥张着嘴,呆愣了半晌说:“不能吧?逃婚我妹还能发电报?”

    江姥爷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江姥姥说:“你呀!你妹妹家早就分家了,你不知道这事儿?”

    江姥姥拍了拍自己脑门:“对,对,分家了。哎哟,这个三嫚是不是二成家的闺女?这么多年没见,我记不清了。”

    江姥爷点了根烟说:“三嫚一定是遇到严重的事情了,20号我和安平先把三嫚儿接到家再问吧。”

    江姥姥嘴里念叨着:“一个小闺女能遇到什么严重的事,让她在村子里待不下去了非要到京都来?除非......”

    江姥姥猛然间一拍大腿:“哎哟,二成媳妇那可是个能卖闺女的主儿,听说大嫚儿被她卖了二百块钱。还有,我那年回老家,二成媳妇可是当着我们的面,不管不顾的往死里打大嫚,那狠劲,可一点也不比张裕打咱家欣雯差呀。”

    江姥姥不待江姥爷说话,紧跟了一句:“唉,咱胶东这边的风俗不好,重男轻女。”

    江姥爷叹了口气,没敢吱声。

    江姥爷和秦安平,在20号这天早早的到了京都火车站。

    中午,江姥爷去国营饭店买了10个肉包子,江姥爷吃了三个,秦安平 吃了五个,剩下两个用纸包好,让秦安平揣进怀里捂着。

    火车晚点了,爷儿俩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半,秦安平才挥着手臂,对着出站口大喊:“芳姐,这里,这里。”

    直到秦安芳背着一个大包袱走出人群,江姥爷才看清了这个小丫头。

    不超过一米六五的个子,脸上的肉皮紧紧的贴在骨头上,即便穿着棉衣,也能看出来,这孩子瘦的不像个人样。一只眼睛特别大,另一只眼睛还没消肿,眯缝着,眼睛周青黑青黑的,脸上的颜色像开了染房,青紫红黑的,各种颜色占全了,一侧的嘴角结了痂,手指粗的像胡萝卜一样,长了冻疮又开裂的手紧紧抓着包袱。

    秦安平接过包袱,介绍道:“芳姐,这是姨姥爷。”

    秦安芳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低声道:“姨姥爷好。”

    江姥爷:“安芳吧?吃了吗?安平,包子还热乎不?给你姐吃点垫垫。外面冷,咱们先坐车回家。”

    秦安平从怀里掏出还热乎的包子,递给秦安芳说:“姐,肉包,赶紧趁热吃。”

    秦安芳想推辞,江姥爷说:“快吃吧,就是给你买的,来家可不能客气。”

    秦安芳抹了一下眼睛,她也确实饿坏了,也没客气,伸手接过来,三、四口吃进去一个大包子。

    秦安平扛着包袱跟在江姥爷和秦安芳身后,三人一共换乘了四次公交车,才在下午2点半回到了江家。

    江姥姥中午熬的小米粥,包了肉龙,拌了白菜心,肉片炒豆芽,中午给江欣雯和赵帆吃了一顿后,就把粥和肉龙一直放在火上温着。

    直到这爷儿仨进门,江姥姥见到一身伤的秦安芳,眼泪瞬间止不住的淌了下来,嘴里念叨着:“是安芳吧?三嫚儿?来,让姨姥儿看看,哪个天杀的把你打成这样?”

    秦安芳见到江姥姥,也是一股委屈从心头中来,一头扎进江姥姥的怀里,哀哀的哭泣。

    江姥爷咳嗽一声,瞪了江姥姥一眼:“你这么大人了,孩子刚到家,你就哭哭叽叽的干啥呢?”

    江姥姥抹抹眼泪,说:“对,对,三嫚儿,到家了,不哭,来,吃饭,小米粥,肉龙,还有两个菜,先吃饭,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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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安芳也擦干眼泪说:“姨姥儿,俺不饿,路上姨姥爷给俺买了肉包子,吃的可饱了。”

    江姥姥:“饱什么饱?你们多大饭量我能不知道?赶紧洗洗手,洗洗脸,我把豆芽热一热,先吃饭。”

    等到傍晚,放学回家的江欣雯到家后,江姥姥还特意对她念叨了一下,可怜的外甥孙女秦安芳的遭遇。

    不得不说,江姥爷真相了,秦安芳果真的是逃婚出来的。

    就在上个月,邻村的一个媒婆找到秦安芳的亲娘孔秀兰,两人在屋里嘀咕了整整一天后,隔了不到一周,孔秀兰便拿到了五百块钱彩礼。

    孔秀兰还特意跑到大房,高调对秦家老两口宣布了这门亲事。还说准备过两个月,就把秦安芳“嫁”到潍坊下面的井来村去享福,原因是对方一下子就给了五百块钱彩礼。

    而秦安芳的亲奶奶秦赵氏,江姥姥的亲妹妹,听到这个二儿媳宣布了这门亲事后,心里觉得非常不妥,便悄悄的四处托人打听这门亲事。

    尤其是村里有几个亲戚在潍坊的老人们,秦赵氏更是给几家各塞了二两糖果,托她们仔细打听。

    因为莱县离潍坊有两百里地,也就是一百多公里,是什么样的人家要在两百里地外找媳妇?这让秦家老两口深感不安。

    果不其然,不到十天,就有得了秦赵氏好处的两个大娘,趁天黑,遮遮掩掩的进了秦家大门。

    秦家老两口苦笑着送走了这两位大娘,恨的在家低声咒骂:“狠了心的畜哩,把自己亲生的闺女送进火坑里?不得好死的玩意儿。”

    秦老爷子,更是在当晚,把二儿子秦德成叫进了主屋,质问他知不知道潍坊要娶秦安芳的那家人,已经死过两个老婆?质问他知不知道两个女人都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二成子(秦德成)是个老实人,没娶媳妇前听爹娘的,娶了媳妇后,听媳妇的。

    而自己老爹的质问,却让他一头雾水。

    关于这门亲事,他只听自己媳妇说对方很有钱,希望找一个吃苦耐劳的女人做媳妇。而自家的三嫚儿不正是吃苦耐劳的好女人嘛?吃的比谁都少,干的比谁都多。

    再说,自家的儿子将来也要娶媳妇,不如趁现在收了五百块钱彩礼,用这钱先给儿子把房盖了还能剩下不少彩礼钱。

    被自家老爹狠骂了一顿后,二成子回家便和孔秀兰闹开了。结果,不出意外的,秦正德被孔秀兰狠挠了一顿,躺在炕上没脸出门见人了。

    而孔秀兰却拎着一根麻绳来到大房门前,撒泼骂街:什么手也忒长了,一分钱不给,还要管分家儿子的家事。什么有能耐,你也给我五百块钱给你孙儿盖房,没钱屁也甭放一个啦 ......等等一些污言秽语,又拍着大腿喊不能活了,拿着麻绳要吊死在大房门前。

    秦家老两口以及他们的长子秦德顺,长媳王子婷,都被孔秀兰这番操作气的浑身哆嗦。

    秦赵氏更是出门和孔秀兰讲理,骂她把自己亲闺女往火坑里推,明明那家人打死了两个媳妇,她却仍然让自家闺女去送死。

    孔秀兰却反骂秦赵氏造谣,见不得她家好,骂秦赵氏偏心大房,还拍着胸脯说什么自己是秦安芳的亲娘,不可能害孩子等等。

    全村人看了秦家的一个大笑话,还是村长出面,才把孔秀兰劝了回去。

    秦安芳也是个有成算的,自己的大姐就被亲娘卖了一个好价钱,可大姐现在不仅过的不好,更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当年卖秦安莹时,孔秀兰可是实打实的收了两百块钱的彩礼。在那个年代,两百块钱在一个农村家庭可谓是天价了。

    大姐秦安莹不到十六岁便嫁了出去,现在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但她在婆家过的并不好,经常挨打不说,还落了一身的病。

    不到二十岁的人,脸色腊黄,瘦的细脖儿大脑壳,脸上的皱纹一道道的,眼瞅着和四十岁的老娘们也不差多少了。

    秦安芳不想自己也走大姐的老路,便趁着自己爹娘不在家,悄悄的找到了自己的亲奶秦赵氏,跪着求老太太救救她。

    秦家老两口是知道自家大嫚儿的惨状,碍于孔秀兰,他们没有立场替大嫚出头,所以这次他们不想三嫚儿再走大嫚儿的老路。

    老两口匆匆让大儿子去城里给秦安芳买了一张火车票,又偷偷找村长开了一个证明,没敢写秦安芳的名字,因为大房有个女孩秦安萍已经十来岁了,只用了秦安萍的名字。

    秦赵氏也没敢让秦安芳回家收拾衣服,老太太收拾了秦安萍的几件衣服,又拿了一床薄被子裹成一个包袱。在夜里,偷偷的让自家大儿子把秦安芳送上了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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