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工厂的生意好到飞起,虽然江家人尽量低调,但是,每天来上班的工人,以及来来往往拉货、送货的三轮车,卡车,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和眼红。
101中学的地址,属于城乡结合部,即便在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这所中学附近仍然有城中村的存在。
上一世,江欣雯的一位外地同事,就在这所中学附近的城中村租住过一间房子。
而这所驰名的高级中学,几乎被镶嵌在圆明园内。
远离市区,远离繁华,相对偏僻的地方,势必会有一些脏东西在阴暗的角落里滋生。
二十一世纪,很多到京都旅游的人,圆明圆属于他们必去打卡的一个景点。
可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圆明园却是一个非常荒凉,人烟稀少的地方,没有人愿意在晚上来到这里。
园子里虽然有一个很大的湖泊,也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工作,他们会租一些木船给游客玩,但是大而空旷的园子,百年前被烧毁后的残垣断壁,到处都显露着破败和萧条,给人一种末日坟场的感觉。
在这座杂草丛生的园子里,蛇虫鼠蚁数不胜数。走在路上,时不时蹿出来的一条蛇又或跑出来的几只老鼠,都会让人感到脊背阵阵发凉。
上一世,江欣雯在十三岁时被江玲带去过一次圆明园,她在这个驰名中外的园子里居然看见了一条蝮蛇(一种有毒的毒蛇,三角形蛇头)。
这一世,虽然她在园子里没见到过蝮蛇吧,但是,破败的园子让她失去了再次游览的兴致。
江家的房子就属于京都比较偏僻的地区,位于京都大学西门,西北方向三里多地,一个叫挂甲屯的平房区内。
江家的房子更靠近北侧,与101中学的南门斜着间隔三条小马路。
与江家房子隔墙相隔的东侧,是蔚秀园的西墙。据说,这个园子很早以前是康熙九子允禟(胤禟)所有,但后经战乱,由京都大学买下来,用做员工宿舍。
就在这种略显荒凉的地方,还藏着不少外地来京都讨生活的盲流子。这些人,都是在78年宣布开放后,慢慢汇聚到京都来的。
他们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身份,有不少是没有通过正规渠道回京都的知青,有些是在老家被欺辱,上京都告御状的,更多的人来到京都,因为这里是天子脚下,更容易混口饭吃。
因为市中心抓的严,他们被抓过,送去砸过石头,又被遣返,然后他们再次义无反顾的扒上火车,来到这座人人向往的都市。多次被抓后,他们学会了总结经验,最后,基本都逐渐汇聚到了京都的各个城乡结合部,在二十一世纪,这些地方有一个统称——棚户区。
这时的房租便宜,有每月一块钱或者一块五毛钱,就能租一个6到8平米的倒座房,也有两块钱一间的东、西厢房,更有三、四块钱一间的大北房。
江姥爷一开始买这里房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慢慢的,在将近三年的时间里,这里租房子的人也越发的多了起来,人员情况也更加复杂。
但是,由于居委会和派出所的照拂,这些闲散人员一直怎么靠近过江家宅院,所以江家在这里住了将近三年,也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被偷、被抢的事件。
江姥爷在江欣雯考高中前曾和江姥姥商量过,想养一只大狗看家。
而江姥姥却认为大狗吃的多,她心疼饭钱,不愿意养狗,江姥爷也就作罢了。
这事儿也就是瞒着江欣雯,如果她知道现在就可以找到小狗来养,她一定会让江姥姥养一只狗的。
江家的不设防,却被一些有心人看在眼,海淀区西苑附近这两年混起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混混,叫程刚,据说他是西北插队的知青,人回了京都,但户籍关系仍在西北。
这人手底下养着五、六个劳改出来的小弟,这些小弟手下又养着一些佛爷(小偷),平时做些偷鸡摸狗,打家劫道的买卖来赚钱。
现在正是83年严打,这帮人也就是小打小闹,也没敢做出什么太大的动作,所以警方一直也就没把他们当成重点盯防对象。
程刚一开始并不知道江家的工厂,因为他的主要目标还是放在颐和园那里。
虽然这时候坐火车还需要开证明,但并影响一些有钱的人家的出行。他们或探亲,或访友,或借着出差的名义带家属来京都游玩,必到的景点之一就有颐和园,所以程刚团伙靠着这些“外乡人”,活的是有滋有味,有酒有肉。
程刚的手下养的这些小佛爷一部分在颐和园到动物园那趟332路公交车上,另一部分散落在园子里和大街上,他们每日的收获颇丰。
但伴随着严打的到来,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了,因为京都增加了不少便衣,这些便衣专门在车上,路上,大街上抓小偷,而且便衣基本上都是两、三人一组,保护佛爷的人亮出刀子来都没用,根本打不过人家。
以致于几个月下来,程刚手下的佛爷们被抓走了将近一半,程刚团伙也感受到了“经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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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刚手下的小弟们垂头丧气,正巧,南城一些老炮儿们开始学习港岛收保护费,这些小弟们也向老炮们学习,收取摆摊小贩们的保护费。
程刚没有制止,他默许了小弟们的做法。在收保护费的过程中,程刚的一个小弟,名叫单超的,打听到离西苑这一片儿不远处的挂甲屯,有一户姓江的人家开工厂,挺有钱。
他立马就把这个消息报告给程刚,程刚又命手下的几个小弟轮流去江家附近踩点,这一踩点,可把他们乐坏了。
这江家肯定有钱呐,每天进进出出拉货的三轮车最起码有十几二十辆,还有送货、拉货的汽车,经验老道的程刚判断,江家一定藏有大量的现金。
江家不仅有钱,这江家还心大的不设防。这一片平房区,房挨房,房挤房的,即便江家是个独立宅院,但是那个小破矮墙,根本没扎玻璃碴子,这样的小破围墙对于这帮惯犯来说,简直就是如履平地。
在程刚的授意下,赵晓刚手下的一个佛爷,叫二指儿的,在一个天黑风高的夜里,爬进了江家踩点。
踩完了点儿,二指儿这个色胚,把晾在铁丝上女孩儿们的内衣,内裤全都偷走了。
内衣、内裤是头天晚上洗完澡,两个女孩子晾在院里的。
待到第二天傍晚,江欣雯和赵帆两个小姑娘放学回家,准备把晾在外面的内衣裤收进房内,可是他们去铁丝上找了一圈也没发现。
两个姑娘又跑去问了江姥姥,也说没看见。
俩姑娘全都傻了眼,内衣内裤呢?赵帆还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幻觉了,并没有洗过内衣内裤,更没有把内衣、裤晾在外面?
而江欣雯敏却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为什么会有人偷内衣?是不是附近住了一个色魔?
上一世她可听说过不少变态,专门偷女孩子的内衣裤,“咦~~~”江欣雯打了一个寒颤,可真tmd恶心呐。
上一世八十年代,京都有没有混子?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答案是有,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混子。
可惜,那时的自己还小,每天就是老老实实的上学下学,两点一线,并不关心社会上的事情,只是听说那些混子劫道,叉架(读查架)。
她上的初中是个普通初中,偶尔会见到一些留长头发的“社会人”堵在学校门口找高中的某人叉架,胆小的她遇到这种事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围观?再说了,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应该是84年以后的事儿,可现在才83年底。
她记得,90年以前,她白天老老实实上学,下学后回家做家务,晚上根本不出门,她被江玲和张裕管教的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人对她说起过治安很乱。
但是,90年她上班后,才听单位同事说社会治安非常乱,偷东西,抢劫,杀人的案件在京都频出,她自己也曾在上班途中丢过好几个钱包。自己背的包,冬季的外衣,都被那些贼划破过大口子。
92年,她有一个家住顺义的同事,家里还养了两条大狗,一条狼青,一条苏联红,都被贼人在夜里偷走了。
据同事说也不一定是偷走,也没准毒是死了再运走的,反正同事一家人一觉醒来,狗没了,家里的钱也不翼而飞了。
报了警,警察勘察现场后,认定贼人是从房顶进入他家的院子作案的,但贼却一直没抓住,这事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更有甚者,家里几口人被人迷晕打伤的事情时有发生,还听说过在南城那边,有下夜班的女人被人女干杀的。
最严重的是在90年代初期,就在京都海淀的一个城中村里,有不少西北来的少数民族聚集在这里。
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最可恶的是这帮人沾毒,针头针管在村里到处扔,经常把村里的孩子扎伤,半夜时分,村子里死那么一两个、两三个人都是常事儿。
京都的警察也拿他们也没办法,抓人吧,说是民族矛盾,不抓人吧,这个村里经常死人。
直到2000年以后,政府下了大力气拆迁,村子没了,周围也没有便宜房子出租了,这帮人才转移到更偏远的郊区县活动了。
难道,治安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乱起来的吗?
江欣雯马上找到江姥爷,对他讲了事态的严重性,尤其是自家每天的现金很多,钱丢了是小事儿,但是万一被人杀人灭口可是大事,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丧心病狂,穷疯了的人什么事情他们不敢干?
江欣雯对江姥爷建议到:“姥爷,您每天把收来的钱存银行吧,家里不要放太多现金。另外,您和我姥儿睡觉的时候警醒着点,最好身边放点武器,门里做一个警戒铃之类的东西。”
江姥爷说道:“行,我今天想办法。”
他又抬头看了看房顶,道:“这些贼很有可能从房顶进来的,要不我让平安在咱家地下挖些陷马坑?”
江欣雯想了想,指着煤棚里的一堆破木板说:“姥爷,陷马坑太费力气,而且坑这种东西万一谁不知道踩进去可麻烦。不如多买点长钉子,用那些破木板做点钉板,放在门前和窗户前,反正咱家厕所都在屋里,每天夜里放,早起收。”
江姥爷看了一眼坏笑的江欣雯,竖起大拇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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