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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85章 给你一宗
    “什么重要事?”

    薛昂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气色不佳的脸上挤出笑容,说道:“保证是正经事,可这回未必会成功,我想等真做成了,再和师叔说。”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这是常理。

    陆缺猜测薛昂或是想晋升青云浦的金丹长老,写了着述,递交于精研堂评审。

    他刚进入金丹境三十多年,就想晋升金丹长老,操之过急了点,但有这份上进心绝不是坏事。

    精研堂除了评定弟子着作以外,还有经验丰富的老家伙们负责批改矫正,就算被打回来,也能从中看到许多真知灼见。

    有利无害。

    陆缺没再往下追问,拂去薛昂头顶的积雪:“就算不成功,也别太往心里去,等精研堂出结果,就赶紧回去休息。”

    薛昂微微抬头,有些诧异。

    “师叔,你怎么变得这么温和?”

    “不耽搁你犯错的时候抽你。”

    陆缺笑了笑,给薛昂留下一枚地根籽,让他做补养精神体魄之用,接着继续去找浣纱湖。

    过了精研堂,向北十几里,几座俏丽如少女的小山间,果然有座湖。

    四面冰天雪地,湖水却未结冰,青蓝如镜,映着披雪小山的倒影,就像天空掉进了几朵云。

    临湖有亭,几株梅树婆娑,在素白的雪地中点缀点点嫣红。

    梅树底下是条青石板路,积雪被扫过,蜿蜿蜒蜒通向一座古式的农院小院。

    黎鸢黎宗主是浣纱女出身,陆缺就琢磨浣纱湖及周边建筑都是为她建的,而以她在宗门的赫赫功绩,有这点待遇绝不过分。

    陆缺记下浣纱湖位置,遂先行离开,到望月谷和苏寒衣说了到北武宗看雾凇之事。

    “不去。”

    “北武宗的曹师叔很想念您。”

    苏寒衣手里拎着一柄长剑,剑名绣甲,属于灵兵范畴,并非飞剑,她挽了个剑花,寒光凛凛的剑芒压在陆缺脖颈。

    “这几天有宗门任务。”

    感觉到长剑传来的凌厉寒气,在极其短暂的一瞬间里,陆缺本能地握了握手,掌中黑芒乍现,但很快又松开手。

    陆缺伸指推开绣甲剑锋,没好气地拉下了脸道:“师傅,您刚才幸好没有在长剑上灌注灵力,不然就得让我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

    “你这么自信能伤得到我。”

    “照磁山连暖照被具行疫甲激发潜能,尚不敢近我百丈,师傅比他强很多吗?”

    苏寒衣不由惊心,想起陆缺身上有件超越阶层的重宝,威力之强,不可思议,暗道自己冒失,转腕撤回长剑。

    缓了缓。

    陆缺问道:“师傅拳掌了得,对敌常常空手,今天怎么把灵兵拿出来,遇到什么厉害对手了?”

    “过几天的宗门任务,确有实力不凡的对手。”

    “什么人?”

    “宗门任务岂能乱说。”

    苏寒衣今日不似往常平静,估摸是真有什么厉害对手,惹得她心痒了。

    这不禁也让陆缺泛起很大兴趣,脸面堆欢,紧凑到跟前:“师傅,你跟宗门高层说说这回也带上我,我连工钱都不要。”

    苏寒衣看着陆缺眼中亮光,瘆得慌,她不是猜不到陆缺的心思,也很愿意带上陆缺,可宗门事务各有安排。

    “下回,这回已经安排好。”

    陆缺哎了一声:“那您自己注意安全。”

    就知道合适的对手没那么好招,厚着脸皮硬蹭也未必蹭的上,陆缺离开师傅苏寒衣洞府,到夜里,就去浣纱湖等待黎鸢。

    运气不是太好,连续三晚都没等到。

    ………

    北斗阁。

    黎鸢处理完公务,天色已经入夜,原本就要离开,忽然想起件事,又喊了名侍卫进来,吩咐道:“带着我的令牌,去暗堂里找堂主张仲。”

    “具体要做什么?”

    “张堂主知道什么事,你去见他就行了。”

    “是。”

    侍卫领命而去,不过多久,带回一封宗门卷宗,压着“绝密副”的符箓印戳,另外还有件咫尺空间。

    黎鸢带着两件东西出门,拂袖道:“都回去休息,今晚没什么事可吩咐。”转身走向浣纱湖方向。

    连阴几日的天终于放晴,月照积雪,满地空明。

    从北斗阁通过浣纱湖的一路,已属参合宫重地,寻常弟子闲常不会过来,气氛显得极为静谧。

    黎鸢拖着长长的影子,缓步而行,不过半个时辰后还是到了浣纱湖畔。

    “陆缺。”

    她看见陆缺的身影,毫不意外,先行走到临湖小亭里,垂目扫掠石桌石凳,见上面落得灰尘没有被清理过,不禁微微摇头。

    聪明,但还不够聪明。

    “过来吧。”

    陆缺小跑跑进亭子,拱手拜见。

    黎鸢道:“把石桌石凳擦擦,咱们坐下说。”

    “您知道我会过来?”

    看样子的确如此,陆缺甩动衣袖,扑打石桌石凳,请黎宗主落座,但自己仍恭敬的站着。

    黎鸢抬眼扫量陆缺,笑问道:“前几天何睦邻北武宗的梁野过招交流,是不是觉得很乏味?”

    “没有。”

    “现在什么道行?”

    “元婴中期。”

    饶是黎鸢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听到这句也甚为惊讶,略微缓了一瞬,面露赞许之色道:“你果然没让宗门失望。”

    陆缺鼓起勇气道:“黎宗主,弟子冒昧求见……”

    “我明白。海字辈占尽修仙界气数,海字十甲更是几辈修士中的天骄,但对你来说已经是小打小闹,再和他们较量自然不会有什么提升,往后他们登门叫阵,你陪着演戏就好了,我另有大事安排给你。”

    “什么大事?”

    “灭宗战。”

    三个沉重的字从黎鸢口中说出,却好似没多大份量,她继续道:“你在裂谷囚牢苦修六十年,道行大有进益,却没有合适地方施展,不免会觉得乏味,这回让你一人灭一宗,就看你自己有没有这种气魄?对方是个够得上中等二字的宗门。”

    陆缺整个人都麻了,一时反应不过来,瞪着眼愣在原地。

    黎鸢语气平静道:“去与不去,你可以自行选择,便是不去,你在我心里依旧是非常出色的弟子。”

    这话落定,临湖小亭陷入寂静。

    ………

    注: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出自《韩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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