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之推门而出,看见有人在雪地中连滚带爬地往前逃,身后,是面目狰狞脸上长着可怕黑色纹路的村民。
跑在前面的村民慌不择路,竟然跑到了姜逸之她们院门前,抓住姜逸之的衣袖就往她身后躲:“救,救命,救命,这,这家伙咬人!”
姜逸之挑眉道:“可是,你刚刚不怀疑我是妖人吗?”
抓住姜逸之袖子的手一僵,那村民的脸上瞬间闪过无数个难以描述的表情,他脖子一梗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妖人哪有咬人的疯子可怕?!”
他方才在床上躺得好好的,刚昏昏沉沉要进入梦乡,迷迷糊糊间看见一道黑影出现在眼前,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对方一口咬上肩膀,疼得直接从床上蹿了起来。
要不是他动作灵活,他这样英俊的脸都有可能被咬伤了。
姜逸之也不跟他废话,右手随意掷出一张符纸:“身无法,影无形,缚!”
黑色锁链瞬间将咬人的家伙捆得个结结实实,他张着嘴嘶吼着,呵出一大团雾气,双眼赤红地看着面前的几人。
“这人真的是疯了,疯了!”躲在姜逸之身后的男人心有余悸,说话也磕磕巴巴,“这要怎么办?道长,怎么办?”
几个时辰之前还是“妖人”,现在就变成了“道长”,这骤然的变化还真是让人有些许恍惚。
“这不是疯了,是那蛊虫入体,清理掉就好了。”苏好眠抱臂站在旁边,眉眼是淡淡的笑意,“那断臂里面有蛊虫,传染给了这些人,如果不及时控制的话,你们都会感染。”
男人被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抓住姜逸之的袖子:“道长,道长救命,我,我没感染吧?”
姜逸之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目光在对方肩膀上停留片刻:“你没被咬就没事。”
男人腿下一软:“完了完了,我刚刚……我刚刚好像被咬到了肩膀。”
“肩膀?”苏好眠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那确实是完了,得把脑袋砍掉才能好了。”
苏好眠这表情煞有其事,虽然演技浮夸,但男人此时内心慌乱,竟然也被苏好眠这番话吓得浑身发抖。
“……别吓他了,你现在还未被感染,但其他人就说不好了。”左百龄披着斗篷站在月色下,柔和的月光照着斗篷上蓬松的银鼠皮毛,衬得他肤白胜雪,“我们得尽快找到其它的人,否则这蛊虫扩散,全村难保。”
有被咬的村民带路和作证,姜逸之她们这回总算是成功把那些被蛊虫感染的村民重新聚集了起来,左百龄装模作样地烧了点符水给村民喝下,再由苏好眠将村民体内的蛊虫一一拔除。
烧符水这件事,还是从姜逸之灌曲临川一大海碗凉水那里得到的启发。
曲临川:不知道受益人是谁,反正受害者是我。
“道长可知道,这手臂中的蛊虫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村长惴惴不安地看着因为抽离蛊虫而变得虚弱的村民,“我们村,该不会是被邪祟缠上了吧?”
“我们会去查这手臂的来源,顺着去查这蛊虫。”姜逸之身形修长,面容冷峻,在某些时候看起来还是十分可靠,“你们不必过于慌张,将发现这手臂的前前后后跟我们说清楚,还有关于你们这几个月村里、村附近比较奇怪的事情……也能帮助我们快速查案。”
得了村民的信任,姜逸之她们办事就顺当许多,天光乍破,所有蛊虫全都被剥离出体,附近驻点帮忙的弟子也陆续赶到,成功接管村民们的抚慰工作。
“伤口现在可以确定是鲛人撕裂的了。”姜逸之拿着从驻点弄来的地图,在上面虚画了个圈,“这片海域,是鲛人出没的地方,也是三大仙门的禁渔区,这手,是在这个地方……也就是这个潘潘岛附近捞到的……看来我们现在不得不去寻找张安了。”
得了解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何惹怒了鲛人,以至于对方宁可惹怒仙门也要活吃金丹期高手。
“我还以为能休息一段时间。”苏好眠叹气,有些无聊地戳弄着猩红的火炭,“这张安,要是落在我手里,我把他的腿打断。”
敖长乐也不高兴,这渔村本就冷得可怕,他最近白天窝在火铺上烤火吃橘子,晚上挨着左百龄睡温暖的热炕,舒服得不得了。
现在好了,又要开始风里来雨里去,虎虎我啊,没几天安生日子嘞。
“听村民们说,一队看起来就很有钱的修士,前两天曾经租了五条大渔船出海,因为这附近渔村的大渔船本来就少,所以其中有一条是从这个村借出去的。”姜逸之分享着刚刚打听到的消息,“而今日,就是约定好的还船日期。”
苏好眠立刻会意:“那我们守株待兔,就能等到张安?”
“不,估计难了。”左百龄表情严肃,他看向地图上那片零星的岛屿,沉声道,“按照这断臂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他们大概没法准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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