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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 永昌公主副本9
    永昌公主虽是一介女流,但自小便在边关长大,比起文行知来说更有军人傲骨。

    日光落在她的铠甲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跃动着,她严峻的表情和挺拔的身姿,让人下意识忽略了性别。

    ……宛若天神下凡。

    她此番话一出,围守在祭坛附近的守卫纷纷高举自己手中的长戟,大喊道:“曲梁将士,绝不退缩,曲梁臣民,绝不为奴!”

    文行知怨毒地看着高台之上的永昌公主,后槽牙都要咬碎,却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他自小便生活在这个姐姐的阴影之中,曲梁这样的弹丸小国,在乱世中谋生存,靠的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志,战死至最后一人都不肯投降。

    可如今,世道变了!

    周边各国对曲梁虎视眈眈,曲梁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财物也就这么多,若是真的打仗,又能坚持多长时间?!

    “阿姊!此次和南沧开战,我曲梁失去了近七万将士,他们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丈夫,又是谁的父亲?!”文行知一步步靠近祭坛,他穿着青衫,像是一株挺拔而立的竹子,“阿姊,我们又有几个七万将士?!你忍心看着这些人,因为你不同意和亲,平白死在战场上吗?!”

    他每一句话都在击溃在场将士们的心理防线,祭坛之下,不少军士已经开始动摇,互相观察着对方什么时候放下长戟。

    永昌公主看着自己的弟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眼神却带着几分轻蔑。

    “行知。”她声音很轻,却恰好能让文行知听见,“阿姊现在见你能如此巧舌如簧,颠倒黑白,便不担心你在朝堂上受欺负了。”

    文行知脸色一变,抿唇盯着永昌公主。

    “这里,没有人是为了我的婚事而战,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而战。不战,明年的赋税压垮的是谁的父母?明年的徭役死的是谁的亲朋?明年供人取乐的又是谁的妻女?!”永昌公主微微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诸君不要忘了,齐宋为何和亲不过五年,亡于二世?”

    “尊严,只在诸位的剑锋之上!不在任何女子的罗裙之下!”

    “好!好!”文行知眼见永昌公主短短几句话便再次凝聚军心,干脆退了一步,“不嫁!不嫁!阿姊我们不嫁,但今日的祭坛不开,这祭坛不过是为了祭奠那死去的将士,我们何必要摆这么大的阵仗?若是让南沧知道,岂不是认定我们有开战的意图?这祭坛……”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永昌公主打断。

    “你太天真了。”

    “你凭什么以为,关闭祭坛就能熄灭南沧的狼子野心?”

    “这七万将士,是为我曲梁战死,我身为曲梁公主,开坛祭奠,迎他们回家,天经地义!我凭什么要为了南沧那群鼠辈,凉了我曲梁将士为国战死的赤胆忠心?!”

    永昌公主每说一句,文行知的脸色便阴沉一分,而现场将士的士气更上扬一分。

    她拔剑出鞘,剑指苍穹,仿佛要划破天光。

    “诸君听吾号令,死守祭坛,吾即刻开坛祭奠!迎我曲梁七万烈士,魂归故里!”

    众将士高举长戟,喊道:“死守祭坛!”

    “我看你们谁敢?!”文行知知道劝不了永昌公主,立马脱下了脸上温和的面具,后退数步将自己藏在军士身后,“曹将军,围住祭坛,只要公主敢点火,立马杀上去阻止!”

    两军对峙,剑拔弩张,谁都没敢轻举妄动。

    文行知颤抖着手,从白布包裹中取出招魂幡,将其放在了燃烧的火盆之上。

    火舌贪婪地往上试探,眼见就要舔舐到招魂幡的一角。

    “阿姊,这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停下,我便将这面招魂幡投入火中,让这些亡魂受烈火灼烧,生生世世……”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柄墨色长剑破空而来,直直钉在了祭坛二阶的木桩上。

    “抱歉抱歉,打扰一下。”眨眼间,姜逸之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手持招魂幡晃了晃,“来送个东西,送完我就滚。”

    原本紧张的氛围,因为姜逸之的出现,瞬间出现了裂痕。

    高台之上,永昌公主倒是毫不意外姜逸之的出现,反倒是沉声询问道:“不知道长前来,送的是什么东西?”

    “招魂幡。”

    “什么?!”文行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手中的赝品,“我手里的这个是假的?不可能!”

    姜逸之将招魂幡抛向永昌公主,抬手打了个响指。

    文行知手里面的那面招魂幡应声燃烧,滚烫的热度让文行知下意识松手,招魂幡掉入火盆之中,瞬间化为灰烬。

    “你竟然骗我?!”文行知气得浑身发抖,看向姜逸之的眼神恨不得把对方撕成碎片,“你这贱人!”

    永昌公主展开手中招魂幡,在看见上面纹路的瞬间红了眼眶,一颗豆大的泪珠顺着腮边滚落下来,很快消失不见。

    她面对千军万马时都未曾掉过的眼泪,在此时此刻,因为这张承载了近万将士亡魂的招魂幡而落下。

    “……多谢。”

    听见永昌公主带着哽咽的道谢,姜逸之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里似乎堵了东西,怎么都憋不出来一个字,最后只好点了下头。

    送完东西,姜逸之御剑离开,捞着左百龄他们找了个隐蔽的看戏位置。

    左百龄从抗拒坐树杈子,到现在非常熟练地坐树杈子,甚至还能挪着屁股给自己调整个舒服的坐姿。

    “左百龄,是你说的那个祭坛上的符文没有阴邪的哈。”

    “??”左百龄不可置信地看向姜逸之,“什么意思?你现在跟我搞割席那套是吧??”

    我们一起去祭坛看的符文,你小子,现在就准备把锅推我身上。

    “我这不是学艺不精嘛?”姜逸之嘿嘿一笑,转脸看向祭坛那边,“好了不说了,看看情况,如果真的是要炼成阴兵阴将,咱俩还有活要干呢。”

    左百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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