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

    风九璃回头看向他，露出了一个抱歉的微笑：“对不起，凤岐，我食言了，我不能嫁给你了。”

    她身上的神力不停地与那道散发着黑雾的缝隙搏斗，那条缝隙越来越小。

    凤岐能察觉到，阿璃的神魂在一点一点消散。

    “不，不要，你答应过我的。”凤岐慌了。

    天空修补完毕，出现了一道绚烂的彩虹。

    而风九璃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把你救回来。”凤岐喃喃自语，拿出了九璃送给他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插进了心脏。

    随后用神力将心头血送到风九璃的唇边。

    “凤岐，你疯了吗？”

    赶来的神明们都愣在了原地。

    凤凰神王的心头血，可以救回濒死的神明。

    只不过要一命换一命。

    从未有人这么做过。

    凤岐是第一个。

    “阿璃，这下换我食言了。”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九璃抱到了自己身边。

    他神力耗尽，跌倒在地。

    手软软地垂到了地上。

    即便如此，在倒下的那一刻，他还是用身体接住了九璃。

    此刻，风九璃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原本黯淡无光的唇色也重新变得娇艳欲滴。

    “小凤，小九。”最后赶来的小闲闲看到这一幕，扑了过去，嚎啕大哭。

    “小凤，小九，你们不能死，你们死了我怎么办。”

    “九璃没事，过些日子就醒了。你不要耽误天帝救凤岐。”太阳星君再次把他给揪走了。

    “诸神助我。”天帝神色肃穆，掏出了自己的法宝，将凤岐的身体笼罩在其中。

    “得令！”

    在场的神明都分出了自己的神力注入道凤岐的身躯之中。

    不管能不能成功，他们都要试一试。

    就这样耗了三天三夜，众人不眠不休，终于将凤岐救了回来。

    “小凤什么时候会醒？”小闲闲每日照顾好风九璃，就会去询问那些神明。

    “不知道。”守着凤岐的太阳星君摇了摇头。

    他们只能把他救回来，但是什么时候会醒，谁也说说不准。

    风九璃在三天后醒了。

    她醒来，怔怔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她不是死了吗？

    为了补天，她献祭了自己。

    为什么她还活着？

    神力虽然微弱，但也依旧存在。

    这不对劲。

    “小九，你醒啦？”看到她醒了，小闲闲比谁都开心没直接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凤岐呢？”风九璃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他。

    “小凤他没事，他好着呢。”年幼的小闲闲还不擅长说假话。

    因此很快就被风九璃拆穿了。

    “说实话，凤岐到底怎么了？”她死死盯着小闲闲，声音带着不自觉地颤抖。

    小闲闲见隐瞒不下去，便把那天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得知凤岐为了救自己，取出了心头血，差点死去。

    风九璃呆呆地坐在原地，像是被什么劈中了一般。

    “真是个傻子。”她忽然笑了起来。

    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涌了出来。

    她是创世神女，对六界有守护职责。

    可凤岐没有。

    他又何苦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风九璃擦掉了眼泪，去看望了凤岐。

    看到太阳星君，她问了所有人都问过的问题。

    “他什么时候会醒？”

    “可能明天，可能后天，可能大后天，也可能……永远不会醒。”太阳星君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惋惜。

    “不可能，他还没娶我，他一定会醒的。”风九璃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走到了床边。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凤岐的脸。

    眼前的人前几日还翻墙进她的宫殿，抱怨成婚好累。

    她的手从他的唇渐渐下滑，覆盖到了他的掌心上。

    这双手，前几日还抱着她。

    可现在，不管她做什么，他说什么，他都没办法回应了。

    “凤凰一族，立誓后永不得食言，否则会永世不得超生哦。你答应过我的，会娶我。所以一定要快点醒来，知道吗？”风九璃擦掉了眼泪，温柔地在凤岐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自这日起，她除了去六界巡逻，就是来看凤岐是否苏醒。

    日复一日，她坚持了五百年。

    可是凤岐却依旧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小闲闲，我好累。”她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小闲闲，流露出了罕见的疲惫。

    “小九，你不要太难过了，凤岐知道，会伤心的。”小闲闲笨拙地安慰她。

    “小闲闲，记得这一切好累啊。”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九，我能帮你什么吗？”小闲闲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小闲闲，我守了六界上千年，有些累了。我想任性一回，能不能不要拦我？”风九璃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九，我长大了，不是小孩了，不要摸我的头了。我都五百零五岁了！”小闲闲气鼓鼓地看着她。

    “是啊，五百零五岁了，是个大人了。那这六界守护之事，便交给你了。新一任的天道，由你来担当。可好？”风九璃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你呢？”小闲闲脱口而出。

    “我啊，我不想当神了，也不想当人了。记忆太深，太痛苦了。不如忘却前尘往事，当一条自由自在的小锦鲤。”风九璃微微一笑，将神力抽出，灌入了他的身体里。

    “小九！”小闲闲慌了。

    但是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有旁人在场。

    风九璃就这样成功地将神力给了他。

    临化作锦鲤之前，她最后去看了凤岐一眼。

    没有凤岐的日子，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生不如死。

    “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同时醒过来。”她在凤岐唇上决绝地落下了一个吻，剥离自己的这段记忆，将记忆留在了脑海的最深处。

    只有凤岐以真身唤醒她，她才会把一切都记起来。

    ……

    陆晏时听完了这个故事，沉默了。

    “父皇，我早该在几千年前就嫁给他了。”陆璃一字一句道。

    “所以，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好，都听你的。父皇待会就下令让礼部加快速度，越快越好，保管给你们准备一个盛大的婚事。”陆晏时郑重点头。

    “多谢父皇。”陆璃脸上露出了笑意。

    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陆晏时忽然叫住了她。

    “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