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个月,顾瑾重新来到澜州城。
澜州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
李忠义和李仁勇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
顾瑾带着他们进了一个粮油铺。
刚刚进店,店里的伙计就热情的迎上来。
“客官,需要买点什么?”
顾瑾朝李忠义使了一个眼色。
李忠义急忙上前问询:“你们店里的大米多少钱一斤?”
伙计殷勤介绍:“这要看客官,是要陈米还是要新米?”
“陈米的话,只需要两文钱一斤。”
“新米则要八文。”
李忠义又问:“那粗粮和细粮呢?”
在周国,粗粮是麦子没有去皮一起磨的粮食。
细粮则是去皮后,再磨的。
当然,还有更好的白面。
那是过了好几道筛,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的粮。
李忠义再次问价,伙计并没有不耐烦,依旧耐心解释。
“客官,如果要买粮的话,我建议还是买米吧!”
“麦子可是从北方运来的,就算是粗粮都比米贵呢。”
“你看,陈米只要两文钱一斤,但是一斤粗粮,就要七文钱,比新米只便宜了一文钱。”
“细粮就更不用说了,一十五文一斤,也只有那些酒楼才买得起。”
李忠义暗暗咋舌。
在临江城的时候,粗粮和细粮可没有这么贵呀!
不过,两地确实相隔太远,想要将这些粮食运过来,人力和物力花费很高。
顾瑾在一旁仔细听着。
等他们交谈完后,她上前两步,装着好奇的模样问道:“这位小哥哥,请问你们这些粮食怎么运来的?”
那伙计低头,就见到一个容貌娇好的小女孩,用她那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他讶然道:“这是谁家小姑娘长的这么好看?”
顾瑾冲他笑笑:“小哥哥好,我们是从罗家村来的。”
伙计见她一点都不怕生,大大方方的,不由心生喜爱。
他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几口炒熟的黄豆,逗弄道:“吃不,很好吃的。”
顾瑾接过,道了声谢。
这时,李忠义抱拳行礼:“这是我家外甥女,可聪明了,那个,我也想问一下,你店里家的粮食是怎么运来的?”
伙计直起腰,随口道:“临江城离得远,一路上深山老林又多,自然得要请镖局护送,要不然这粮价怎么那么贵?”
“原来如此。”李忠义喃喃道。
顾瑾见那伙计很比较好讲话,索性便多问了几句。
等离开时,要她大舅买了一百斤新米,放在大骡子的背上。
那伙计本以为他们只是进来问问价,想不到还做成了一笔大生意。
等他们离开后,笑得眼角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这一整天,顾瑾带着两个舅舅在澜城瞎转悠。
转得李忠义和李仁勇糊里糊涂。
“瑾儿,你到底想做什么呀?”到了傍晚时分,李忠义终于忍不住问了。
顾瑾:“我在找来钱的方法。”
李忠义:“找到了没?”
顾瑾点点头:“嗯,找到了。”
李仁勇一头雾水:“我也没看到你做什么呀?怎么就找到了赚钱的方法?”
顾瑾笑道:“怎么没有做什么,我一直在做市场调研啊。”
“行了,今天晚上也挺晚的,我们就别回去了。”
“我们去找一家客栈吧。”
李忠义吓得瞪大了眼:“瑾儿,住客栈要花好多钱,就算你有钱,也不能那么造吧?”
顾瑾解释:“可不是造,是在寻找机遇。”
李忠义还想说什么,李仁勇制止了:“哥,你就说了,瑾儿比我们都聪明,听她的就是了。”
李忠义其实也知道,但刚刚他一听到要花钱住宿,脑子那一瞬间就拐不过弯来。
一行三人,在繁华的街道慢慢走着。
顾瑾挑来挑去,挑了一个中档档次的客栈住进去。
三个人开了两间房。
这个客栈有专门供牲口过夜的棚子,家里的大骡子被店小二牵着去吃草了。
那一百斤米则被李忠义背着放在自己房中。
“瑾儿,要不你睡我们的床,我和你小舅舅打地铺。”李忠义始终有些不放心,一直试图讲道理。
顾瑾自然不肯。
虽然这辈子的身体只有八岁,但体内装的毕竟是一个成熟的灵魂。
和两个半大小子住一间房,算怎么回事!
“哎呀,放心吧,舅舅。”
“我今天逛了一天,发现澜城治安很不错,并且这家客栈那么大,不会有歹人的。”
李忠义讲顾瑾讲不听,只能作罢。
等进了房,李仁勇开口就问:“哥,你和瑾儿打架,你赢还是瑾儿赢?”
李忠义愣了下,忽然想起死在顾瑾镰刀下的男人,他打了寒颤道:“瑾儿赢。”
李仁勇:“所以,你担心岂不是白担心?”
李忠义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知道瑾儿能干,但她毕竟只有八岁。”
“还是个孩子,但一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我真的,有时候我很痛恨自己无能,如果我有本事,就不会让瑾儿每天东奔西走了。”
这次,轮到李仁勇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
“哥,放心,瑾儿那么聪明,我们只要跟在她身旁,有样学样,迟早有一天,我们也能独当一面,到时候,由我们来扛起这个家。”
兄弟俩相视一笑,对未来充满希冀。
顾瑾站在门外,将李忠义和李仁勇的两人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又酸又涨,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时候处理得并不得当。
两个舅舅虽然不识字,但他们有一颗向上的心。
自己的想法,其实可以让他们参与进来,而不是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告知一下。
她敲了敲了门:“大舅,小舅,你们睡了没?”
“没。”李忠义正准备脱衣服,急忙停手回应。
李仁勇离得近,他三步并做两步,打开房门。
“怎么啦,瑾儿?”
顾瑾拉着他的手,走到二楼栏杆处,冲着底下坐着的商人直指了指:“生意上门了。”
李仁勇疑惑:“什么生意?”
搁以前,顾瑾肯定是伸出食指“嘘”一下。
这次她认真解释道:“因为我从进来后,就在观察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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