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不按照常理出牌,顿时让夜魁困惑了,好一会儿。
“那,那不是破坏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夜魁的脸色晴转多云。
“我们之前的约定是你帮我达成目标,可没说怎么帮啊?”
高峰有些无赖的样子,让夜魁为之气结。
“再说了,你现在是显锋伽罗,难道还怕有谁对付你么?要习惯新身份,以后你不再是默默无闻的夜魁,而是荒人的第四显锋大人。”
高峰这么一说,夜魁眼睛一亮,嘴角也微微翘起,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能够得瑟一下,龟孙子才不愿意。
“你说怎么做?”夜魁暂时对高峰放下了心结,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他这时才明白过来,成为显锋伽罗虽然打不过高峰,对付其他人是没有问题的,身为边缘部落,他早就想教训那些看不起他的庇护者。
高峰不提醒,夜魁都忘了自己是显锋伽罗,忘了自己已经和三大显锋处于同一个层次,这也不怪夜魁,而是之前被高峰打击的惨了,现在被提醒,就像一个疾世愤俗苦逼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一张能够兑现五百万的彩票一直踹在兜里,只要兑换了彩票,自己就不用再啃馒头。
“以前你是伽罗众,说话没人听,就算你顶在最前线,也没有多少粮食给你,你说公平不公平?”
高峰认为有必要端正夜魁的思想,这孩子被他打击的不轻,虽然保持着伽罗的骄傲,却忘了自己不再是大路货色的伽罗众,而是一只手指头都能数清的显锋。
“不公平啊,后面平的两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五百多筐粮食,凭什么我的部落只有三百筐?”
夜魁的脑子开始充血,有种叫做愤怒的情绪宛如炸药,在心中炸响,双眼通红,咬牙启齿。
夜魁的回答让高峰差点岔气,好不容易调节出气氛,没想到夜魁竟然计较这些蝇头小利,五百筐和三百筐有区别么?
“荒人有三大显锋,每个显锋都有几万人的部族,十几万筐粮食,你也是显锋,只守着三百多筐粮食,你说公平不公平?”
高峰看夜魁已经上道了,赶紧趁热打铁,继续挑动着夜魁的情绪,用偷换概率激起夜魁心中的不甘,用更大的差距激起夜魁的怒火。
夜魁脑中闪过十几万筐粮食和三百筐粮食的对比,呼吸沉重压抑,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猛地抬脚跺下,爆发出一阵层层炸响的气浪,将周围的荒人和帐篷全部吹翻,大声吼道:“不公平。”
暴起的气浪夹着尘埃铺天盖地的向高峰冲击过来,高峰也不得不掩住口鼻,等魔神一般愤怒的夜魁在尘埃中显露出来的瞬间。
心知多言必失,右手一指核心区域吼道:
“如你的伽罗众在那里喝酒吃肉玩女人,你只能躲在五等列队里啃发霉的面饼,还等什么?把属于你的都抢回来吧。”
“哇呀呀。”
夜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嘶吼,双眼血红,宛如蛮牛向核心区域冲撞过去,沿途的帐篷和荒人战士在他身上鼓动的气浪下全都炸飞,犹如一道人性飓风,直线冲向第一核心区。
“这就是传说中的关门放狗么?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高峰拍打着身前的尘埃,带着一点不忍看着混乱的营地小声嘀咕,下一刻,微笑重新浮上嘴角,暗自对自己说道:
“我这是教他做人的道理,年轻人总要热血一些才不枉此生啊。”
说出这话的时候,高峰浑然忘了,此时他的外表年纪只有十七岁,而夜魁的年纪是三十岁。
夜魁成功引发了大营的混乱,整个大营几万人这些天的压抑宛如蓄势爆发的火山,只差一点点就被引爆,而夜魁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荒人大营划分等级,又控制粮食供给,加上水源被污染,百分之三十的人染病,百分之一的人病死,凡有人生病的队伍,又尽量掩盖,害怕自己的队伍会被人说有瘟疫而驱赶出去,都情愿相信是饿的,但下面的人依然恐慌,害怕什么时候自己也会生病。
各种有形无形的压力在大营里酝酿发酵,而三大显锋都有各自的打算,没有心思去关注下贱小民的死活,对他们来说,荒人大营只要留下五万人就够了,只要保住最精锐的五万人,经过整合之后,就能成倍提升战力,对东部荒野发起致命一击,到时候想要什么没有?
大人物有自己的打算,小人物只能无力的面对疾病,饥饿,死亡,若是没有高峰和夜魁出现,相信大营的疾病将会来一场大爆发,几万人感染,整个大营分崩离析,又缺乏粮食,最终会让这座大营变成一座枯骨相叠的鬼域。
夜魁的出现导致很多人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绝望,所过之处,沿途的帐篷被夷为平地,荒人战士宛如苍蝇一般被拍飞,显锋出手,对普通人是一场巨大的浩劫,让普通人心中紧绷的情绪断了弦。
一个个身染疾病的荒人战士被人从帐篷中拖出来,一刀斩下头颅,一个个身体单薄的荒人被找出来,宛如家畜般杀死,还有人冲进仇人的营地,疯狂砍杀,要将自己的绝望施加给别人。
很短的时间,三分之一区域的荒人暴乱起来,他们残杀病人,屠杀老弱,焚烧帐篷,抢夺食物,发泄怒火,一道道黑烟从营地冉冉升起,一声声惨叫在营地中此起彼伏,一队队沾满鲜血的荒人战士在点燃的帐篷边来回穿梭,寻找着落单的荒人杀戮,更多的人则组成人潮,向囤积粮食的地方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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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间的仇隙,部落间的宿怨,还有等级划分的不甘,在荒人中间火上浇油,若是平时,中心区域的伽罗众早就蹦出来以雷霆手段震慑,但现在,中心区域才是最乱的。
高峰引爆了夜魁心中一直压抑的愤怒,不只是对自己受到的不公,还有他被压制的郁闷,以及从前的各种仇恨,在今天一下爆发出来,爆发的起因便是,高峰解开了他心中的保险栓,让他真正认识到,自己在荒野已经属于顶尖的强者。
解开了夜魁压抑自己的心结,就像放出了关了许久野性未消的猛兽,还不得可劲儿撒欢?就见中心区域一片混乱,无数帐篷破碎崩乱,一个个伽罗众上蹿下跳,不时有伽罗众跳着空中华尔兹摔到地上再次怕不起身。
混乱的区域一开始是第五和第四列队的区域,但很快就波及到了第三列队,而第二列队区域早已经被卷入核心区域,这下整个营地都混乱了。
走在混乱的营地中,到处都是不知所措,躲藏的荒人,到处都是为了发泄,杀红眼的荒人,帐篷燃烧的火焰散发灼热的高温烘烤着高峰的脸颊,一股股热浪让他的头发都微微焦灼,路边横七竖八的倒着惨死的荒人,断肢人头撒的到处都是,内脏大肠也不罕见,简直就是屠宰场。
单身行走的高峰不快不慢,对身边厮杀惨叫的荒人没有任何反应,心中也没有太多的愧疚,就算他不放出夜魁,这个大营的未来也不会有好下场,三大荒人显锋什么都算计了,唯一没有算计到的就是普通荒人心中也会有恐惧和压抑,一旦超过承受范围之内,便是眼前这幅地狱场景。
单身行走的高峰也是杀红眼的荒人战士目标,看到高峰便纷纷扑来,脸上有微微惊讶的表情,似乎对高峰的淡然很奇怪,但并不让他们收敛杀人的心思。
这些荒人往往在高峰身边十五米之内便掉了脑袋,高峰并不迂腐,也没有所谓的普度心肠,战场出身的他对荒人的态度也并非绝对的怜悯,更多的是他可惜那些可以作为劳动力的荒人白白死去,不能发挥更多的价值。
价值是高峰对荒人衡量的最大标准,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有价值的,老人拥有更多的经验,中青年是主要劳动力,不管是开荒种地,挖土开矿,工程建设,还是生产劳动都需要,同时也是预备的兵源,至于小孩子,更是高峰承载文明复兴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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