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对视,恍如隔世……
莫凡静静的看着灵俏,灵俏的双眸也在盯着莫凡。
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自己的心中所想,他们想探知对方的想法,怎奈这人心所想,最是难测。
良久。
灵俏缓缓的开口道:“留下来,你会死的。”
自从上次相见,莫凡丢弃了那只芦草蚱蜢之后,在面对灵俏的时候,心境变得不再那么凌乱。
“死在谁的手中,你么?”
他自嘲的笑了笑:“死亡,伤身,却并不伤心……而且我已经习惯了,如果命中该决,那便由他去吧。”
灵俏的嘴角隐隐抽动,眉宇间也隐现着几分愁容。
又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一直面色冰冷的灵俏,终于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她加重了语气,甚至有些发狠的对着莫凡道:“走吧,好吗,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莫凡微微皱眉:“如果我现在让你离开,你会答应么?”
再一次的重复,使得莫凡心头难免掀起一丝波澜。
他可以隐隐感觉到,灵俏的心中隐藏着很多事,她也一定遭遇了很多事,可灵俏却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就好像有一堵墙,将莫凡隔绝在外。
莫凡不是没有努力过,但却无能为力,甚至根本无法去触碰。
他不敢去回想曾经的过往,因为眼前的灵俏,会让他感觉到困惑,甚至是迷茫。甚至眼前这个曾经的妹妹,越发的陌生,陌生到让他感觉到恐惧和不安。
几息之后,莫凡才沉沉的道:“或许自从我们走出寻仙村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身不由己,也或许这仙途,本就是一条不归路。”
“如果只是这件事,回去吧,若有一天,你必须要那么做,也不必留情!”
灵俏静静的看着莫凡,最终缓缓转身离开了竹园,云露在转身时,不忘多看了莫凡一眼,她的眼中更是隐含着诸多的情感,唯有她能够体会到这一对原本无依无靠的穷苦兄妹,此刻的无奈……
灵俏和云露离去,莫凡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静静的出神。
即便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踪迹,他还是站在那里,不过他的脸上无悲无喜,反而显得很平淡,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而已,就这么看着。
金鳞见莫凡如此,飞身从屋顶来到他身边。
顺着莫凡的目光看去,金鳞沉声道:“想什么呢?”
莫凡瞥了金鳞一眼,淡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趣。”
“有趣?”
“嗯,命运这个东西,不是很有趣的么?你永远也不知道老天会怎么安排,而这老天,却像是个顽童,真的很喜欢开玩笑。”
金鳞被莫凡这诙谐幽默的比喻说的笑了笑,二人缓步走回竹屋。
“我还以为她今天又是来找你切磋的呢。”金鳞索性说道。
莫凡指了指金鳞:“故技重施,那不是太愚蠢了。”
“小凡,那你觉得她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金兄,听你这么说,证明你心里已经有了个想法,你我之间,不妨说来听听。”
二人来到屋内落座,金鳞叹了口气:“哎,那我就说说我的感觉?”
莫凡点头,金鳞才道:“我倒是觉得,这个灵俏劝你离开,不完全是在威胁你,倒是有那么几分劝的味道,显然,她还不冷血,起码不希望和你走到非要一战的地步。”
莫凡静静的听着也不插言。
金鳞的这番话,莫凡也深有体会,但这似乎不重要了。
“但是……”
莫凡见金鳞有些欲言又止,顿时道:“金兄是不是感觉,这也是一种最后的劝告,或者再严重一些来说,算是最后通牒吧。”
金鳞凝望着莫凡,几息之后,他沉沉的点了点头。
“没错,看来你也感受到了,她就是想来看你的态度,她心里或许渴望你能够离开,但当你拒绝的那一刻起,她的话就已经变成了一种最后的警告。”
不等莫凡开口,金鳞往前凑了凑:“还有就是这个时间,似乎也是有些玄机的。”
莫凡微微凝眉,方才金鳞所言,都和他的想法基本一致,但金鳞所说的这个时间,他却想不到有什么意义。
“金兄此言何意?”
金鳞伸出了一个巴掌,将五指完全伸开,而且还晃了晃:“还有五天时间,这个奉劝也好,最后通牒也罢,我想灵俏已经得到了她最后的答案,那么接下来的这五天时间……”
莫凡虽然对于道的悟性不佳,资质不好,但不代表他愚钝,金鳞话音未落,他已经明白了金鳞的意思。
“你是说,她会在这五天的时间,采取某种行动对付我?”
“不排除这种可能,小凡,为了对付你,先是青云子,连魔道都出了手,结果全都失败。你和灵俏之间的这层关系,恐怕点苍宗早已经无人不知,如果不加以利用,岂不是浪费了。”
莫凡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脸色也稍显凝重。
他很清楚,金鳞所言,不是没有可能。
几息之后,金鳞挑眉问道:“小凡,现如今明里暗里,恐怕所有人都认为,这最有能力一较高下的就是你和灵俏,我多问一句,你……有几成胜算?”
莫凡沉吟片刻后道:“这个……摘星峰的那个萧锦瑜也颇为厉害,我装伤骗过灵俏的那段时间,点苍峰与摘星峰一直在明争暗斗,但摘星峰的实力向来很强,而且在点苍七峰之中算是比较团结的一门,所以灵俏的师尊一直没能得手。”
“至于灵俏么……最近我也有些听闻,灵俏的修为在他师父的全力支持下已经成功突破了金丹境的化婴期,体内已经结成灵胎,我估计,实际情况还要比传闻高一些,灵俏的修为很可能还要更高一些。”
“而且灵俏的三系道法炉火纯青,颇为厉害,这一点我是领教过的,最难办的是,灵俏的师尊最少给了她三件法宝,品级可都不低,可谓是孤注一掷了,倘若真要让我评估一下胜算,恐怕不足五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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