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问,便让莫凡无言以对。
是啊,自己岂不也是身不由己。
自己要问灵俏什么呢?
她打伤了三个弟子,就算那四个死的和失踪的弟子都是灵俏所为,又如何呢?
再退一步而言,就算灵俏已经和魔道为伍了,又怎么样呢?
昨天自己不也亲手杀了青云子的三个弟子么?手段之凶残,也是让人触目惊心的吧。
自己现在迫于无奈,为赤云长老去争那宗主之位,换位思考,灵俏也是一样的,只是自己和她现在的身份不同,立场不同了而已。
就算灵俏无所不用其极,那又如何呢?
自己一路走到现在,倘若规规矩矩,恐怕也早就死过多次了吧。
谁也不比谁高尚,谁也不比谁干净,在这浊世之间,谁又真的有资格去质问别人。
莫凡沉默了。
静静的看着灵俏的侧脸。
良久。
“没错,你我都是身不由己,而且看来,也都没有退路了。我……会不会成为你想要除掉的下一个目标。”
这一次,灵俏陷入了沉默,她静静的看着窗外,就好像根本没听见莫凡的话一样。
足足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莫凡还是没有等到答案。
他缓缓转身,推开了房门,正当他的一只脚已经迈出时,身后传来了灵俏的声音。
“离开这里吧。”
莫凡的脚没有收回来,人也没有转身。
“你会跟我一起离开么?”
这一刻,莫凡在等,但最终还是没有等到灵俏的答复,他也最终踏出了灵俏的房门。
忽然间,似有什么东西从莫凡的身上坠落,掉在了灵俏的房门之外。
“道兄,你的东西掉了。”
“它不再属于我了。”
莫凡丢下一句后,与金鳞离开了灵俏的道场。
待得莫凡和金鳞走后,灵俏才走出自己的房门,她微微低头,房门外的地面上,赫然是一只已经枯黄的芦草蚱蜢。
她轻轻挥手,芦草蚱蜢被她拿在了手中,她的手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
最终,灵俏将芦草蚱蜢收入了自己的贴身之处。
凝望着莫凡和金鳞远去的方向,那清冷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几分孤瑟的美。
……
回去的途中,金鳞问道:“怎么样,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答案,这该死的答案,恐怕只有老天知道。”
“算了,既然如此就不必多想,只要你心中有数,多加提防也就是了。”
莫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哎,其实细细想来,我和灵俏当初来点苍宗的时候,虽然身份不同,但一路走到现在,却是两条路上的同路人。”
这话明显是矛盾的,金鳞皱眉道:“两条路上的同路人?”
“我能感受到,她和我一样,一定都经历了很多,而且现在都是受着命运的驱使,虽然竭尽全力的抗争,却终究无法摆脱,我们其实是一路人,但却走在了两条路上,可笑的是,这两条路最终要有一个交点,也最终会有一条消失,只能有一条留下来。”
金鳞拍了拍莫凡的胳膊,也不知该再说什么,二人一路回了御剑峰。
……
未来的几天,一切都很平静,但莫凡不敢放松警惕。
彩蛛和螳螂精依旧守着柳菲儿的道场,金鳞则负责竹园内的守卫,宝财隐藏在暗中盯防。
莫凡在图中界加强了一下剑势期的修行后,开始尝试进一步升华剑芒,使之提升到剑罡的层次。
剑罡实际上就是剑芒的一种升华形态。
在剑意境之内,剑气化芒为剑芒,剑芒再升华殷实,从而形成剑罡。
剑势基于意识形态,比较虚无。
剑罡基于实体化,虽然同时具有对本体和道魂双重攻击的能力,但还是更重于本体。
当剑势与剑罡全部形成后,莫凡的剑意境也将大成。
古往今来,虽然剑修颇难,但还是有些颇有造诣者,而每个人所修成的剑意都不尽相同,剑势由心而起,剑意因人而异。
当修行遇到难处时,他便会改变一下方式,继续尝试将雷火两种灵力融入到自己的剑技之中,有了这两种自然之力的辅助,使得他手中的剑完全可以提升两成杀伤力。
图中界转眼几十天过去,虽然莫凡依旧无法凝成剑罡,但青松剑势已经有了长足进步,心动便可生势,势如青松劲,坚韧挺拔不屈不挠,任你狂风巨浪,海啸山崩,我如青松挺且直,岿然不动,独立浮沉。
外界过了三日。
莫凡离开图中界,距离竞技大会越来越近,莫凡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赤云长老虽然可用,却不可作为依靠,唯一能依靠的,恐怕也只有那极剑阁的古云飞了。
于是,莫凡让宝财去灵膳堂购置几坛上等的灵酒回来。
大约两刻钟的样子,宝财就提着四坛灵酒返回了莫凡的竹园。
竹屋内,宝财将酒坛摆在莫凡面前。
“小凡,办妥了,上等的灵酒。”
莫凡点了点头。
多事之秋,万事都应该小心谨慎,尤其是这入口之物,于是莫凡将其中的一坛打开。
伴着酒坛的封盖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夹杂着淡淡的灵力涌了出来。
宝财深吸了一口,颇有些享受的样子。
但莫凡却很快皱起了眉头。
正在享受酒香的宝财见莫凡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得问道:“怎,怎么了,这酒买错了?”
莫凡再次闻了闻:“今日买酒,你是否察觉到什么异常?”
宝财微微愣了愣:“异常?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但他看得出来,莫凡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急问道:“小凡,你可别吓我,是不是买的错了?”
几息之后,莫凡剑眉紧锁,沉沉的道:“没买错,只是这酒中,有毒。”
“有毒?”宝财惊呼一声。
莫凡瞪了他一眼,宝财这才压低了声音,凑到酒坛前又闻了几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他对莫凡的话绝不怀疑,于是便怒上心头,转身就要出门。
“你等着,我去找他们问个清楚,竟敢在老子的酒里下毒,今天我必须给你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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