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城的夜晚很热闹。
李云泽和叶雨桐来到运城最繁华的街道上。
街上车水马龙,两边铺子门口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
灿烂的灯光与柔和的夜色交相呼应。
这么繁华的运城,足可以和京城相媲美了。
两人没在这里多做停留,穿过这条街,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小院。
李云泽轻轻的敲了几下,那扇不起眼的木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铁骑队的一个小队长,他们从岭南山上下来后,就被李云泽安排来了运城。
那小队长看殿下和夫人亲自过来了,连忙把人请了进去。
这个小院从外面看起来又小又旧,可里面却内有乾坤。
四周的几个院子都被林舅舅买了下来,里面全部是通的。
这里住了一百个铁骑队的成员,其余的人住在后面那条街上。
还有些被安排在林舅舅和叶雨桐的铺子上帮忙。
他们昨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今天夜里要行动。
所以今天铁骑队的二百多人全部聚集在这附近,包括林舅舅的手下。
运城分堂的堂主叫周大生,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
他说话很温和,人胖乎乎的,笑起来像个弥勒佛,让人感觉又随和又亲切。
和别的堂主不同的是,他不会武功,但在运城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
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只是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
他是林舅舅外婆的老来子,也是林舅舅的小舅。
周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全家都对他宠的很,从小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
当年李云泽的母亲林皇后和林家出事的时候,周大生只有十一二岁。
他知道姐姐和姐夫还有外甥女被人害了后,带着他的一众兄弟,拿着大刀就吵着要去报仇,谁劝都没有用。
周老妇人本来就伤心,而且年龄也不小了,被他这一闹,气的晕了过去,人差点就没了。
周老太爷让人把他绑起来揍了一顿,又和他说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周大生才安静了下来。
他虽然是家里的小霸王,但人却非常聪明,。
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和躺在床上的母亲,他沉默了两天。
第三天夜里偷偷去找了他外甥林子羡。
两人躺在床上说了大半夜的话,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第二天天不亮周大生就回家了。
从那以后,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当他的小霸王。
除了不干正事,就没有他不干的。
但了解他性格的父母都察觉出来了。
儿子做事比以前有分寸了,不能得罪的人都离得远远。
就算受了侮辱,也是嘻嘻哈哈的一笑而过,仿佛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一年后,周老太太病逝了。
周老太爷先痛失女儿,女婿,外孙女,最后连相濡以沫的老伴也走了。
重重打击之下,他伤心过度,再加上年事已高,身体越来越差。
周大生把城里的大夫都请来给他医治,也没能把他留住。
拖了大半年,周老太爷人也去了。
而林子羡光顾着和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招猫逗狗,连他外公外婆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只派了府里的管事来吊孝。
周大生气的跑到林府,和林子羡打了一架,就和他断绝了关系。
然后遵从父亲的遗愿,带着父母的灵柩回老家安葬,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京城。
在老家守了一年的孝,就低调的来到了运城,这些年一直在这里经营,等李云泽长大。
周大生带着人出去打探消息了,刚回来就听手下说李云泽和叶雨桐到了,他立刻去了后院。
刚准备行礼,李云泽就拉着叶雨桐先他一步行了一个晚辈礼,又十分恭敬的道:“拜见舅公。”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
周大生连忙把两人扶起来,就准备跪下行大礼。
李云泽双手托扶住他:“舅公这些年为我和舅舅做的,我们可能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偿还。
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用给我和桐桐行大礼,只有我们给你行礼。”
叶雨桐也在旁边笑眯眯的点头。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个年轻的舅公,但他在运城的事迹早就听二哥说过了。
前年,二哥和林忠叔来过这里,两人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帮李云泽和叶雨桐置办了不少房产和土地。
二哥回去后对周大生赞不绝口,说他本事大,讲义气,在运城很有排面,语气里是满满的佩服。
周大生感激的对两人拱拱手,连连说:“不敢,不敢………”
李云泽笑了笑,就岔开了这个话题,“舅公,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
一说起正事,周大生也不再纠结行不行礼的事了,带着他们俩去了后院的书房。
几人坐下后,周大生又亲自给两人泡了茶,才说道:
“半个月前,运城这边就知道你打过来的消息,朱巡抚已经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了信,城里也已经戒严了。
以前夜里城墙上只有几十个兵丁把守,现在已经增加到三百个了。
每一个时辰换一次岗,而且这几天城墙上还备了热水和桐油,就是防止殿下攻城的。”
听说城墙上竟然备了热水和桐油,李云泽和叶雨桐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
看来他们也不能像前几次那样心慈手软了,而且运城的这个朱巡抚也留不得。
能在运城当七年的巡抚,那他不是乔太后的人,就是平南王的人。
不管是哪一方,这个人都必须得死。
两人决定,这次就让他当杀鸡敬猴的那只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