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就是听我娘的,这亲事我不承认,你们也逼迫不了我。”
看着乔南海有些失落难过的样子,莫言心里有些痛快。
让你上辈子什么都听你娘的,这辈子,哼!
臭男人!
“那、另一个呢?”
看莫言有些神游天外,乔南海轻声问道,心里忐忑黯然。
他贪婪地看着眼前魂牵梦萦的脸庞,像是要刻进心里。
心里疼得厉害:她宁肯死都不愿意嫁给他……
而莫言接下来说出的话,却瞬间让他满血复活,心里充满了喜悦。
“另一个,当然是你娘和我爹的约定作数,我嫁给你!”
莫言似笑非笑:
“你选哪个?”
乔南海的脸红了,脸红脖子粗,面红耳赤那种,让莫言看得真怕他下一刻爆血而亡。
“你倒是快选啊,怎么娘们唧唧的!”
莫言见乔南海不说话,只用烫死人的眼神盯着自己,让她不由瑟缩了下,忍不住催促。
臭男人,怎么和记忆里的不一样?
虽然为了原主必须嫁给他,不代表要和他在屋子里待太久啊,外面还有一大堆人呢,不知道又得传出什么难听话。
虽然已经够难听了。
莫言有些急躁。
乔南海此刻脑子里乱哄哄的,如同万马奔腾,早失了往日的冷静果决,如同身处飓风漩涡中,耳边只有那句“我嫁给你”不断重复回响。
直到被不耐的莫言推了一把,看着眼前有些愠怒的女人,他还有些愣怔。
再不说话怕是要被挠脸,乔南海狠狠咬了一口舌尖,熟悉的铁锈味和刺痛让他瞬间清醒。
“我娶你!”
心里藏了多少年的话冲口而出,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心里最重要的话已经说了,乔南海也不再扭捏:
“言言,我喜欢你很多年了,我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也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知道这亲事来得不光彩,可是我还是想厚着脸皮答应,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七八十年代的人都太内秀,对于感情轻易不会宣诸于口,乔南海也不例外。
一鼓作气说完这一吐噜话,脸更是变成了紫红色,他一脸坚定:
“请你相信我!”
莫言摁住跳动的小心脏,鄙视原主,就这?
臭男人!
油嘴滑舌!
她长长吐了口气,依然冷静自持,狠狠盯着男人的眼睛:
“好!乔南海,记住你今天的话!”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厂里早就有对象,他对我很好很好,所以你要明白我倒底舍弃了什么。”
“如果你做得让我不满意,我会随时抽离,你到时候必须无条件答应离婚!”
莫言手脚麻利地找出纸笔,拍在桌子上:
“写保证书!”
一副我不相信你,要保留证据的架势。
乔南海也不犹豫,洋洋洒洒写好,甚至看都没看旁边的印泥,咬破手指在自己的名字上重重摁了个血指印。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看得莫言眼皮直跳。
都是套路啊!怪不得原主受了那么多罪还是念念不忘。
话说,上辈子原主跳河自杀的时候,好像是看见了这臭男人,还听见他喊她的名字。
声声入耳。
他当时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真的没死,还是原主弥留之际的错觉?
好像,她前天在水里的时候,眼前也出现过类似的画面……
莫言再次审视眼前的男人。
他们在屋子里待的时间不短了,目的达成,莫言收好保证书打开了屋门。
阳光乍泄,刺得她眼睛微微眯了眯。
站在阳光里,莫言像是一个发光体般,聚拢了所有人的目光。
金翠好和莫语也走过来,担心地抓住了她的手。
莫言安抚地拍了拍她娘,让她放心,转向牛杏花:
“我嫁!”
不等牛杏花脸上的得意彻底展现,莫言的后半句话让她马上变了脸。
因为表情转换太快,让她的脸看起来狰狞可怖。
因为莫言说:
“但是要分家,现在!”
众人哗然。
奇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还没过门的媳妇居然就闹分家!
长舌妇们的眉眼在飞舞,让人看了真怕眼珠子掉出来。
“什么?”
牛杏花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莫牛山,你家闺女可真厉害呀!这还没过门呢,就敢闹着分家!”
牛杏花的妹妹牛菊花,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此刻也忍不住,撸着袖子一副干架的模样。
不同于牛杏花的圆润丰满,牛菊花身材高挑,却干瘪瘦削,宛若竹竿。
模样也长得尖酸刻薄,一颗硕大的媒婆痣长在没肉的右脸下,醒目无比。
“你莫家可真是好家教,竟然教出这样的闺女!#$&%……”
牛菊花跳着脚骂,唾沫星子喷了莫牛山一脸。
别人怕莫牛山,她可不怕,她又不是大泊子村的,莫牛山再厉害也管不到她头上。
作为媒婆,牛菊花说的亲事那可多了去了,那真是驼子都能忽悠直了,死的都能给说活了。
提起她的说媒本事,哪个不竖大拇指。
只有她亲姐姐家的几个孩子,她的亲外甥们,是她的污点,让她寝食难安。
光棍之家呀,笑话的不止牛杏花,还有她,是对她牛媒婆的莫大嘲讽。
所以,今天的事,牛菊花是牛杏花的最强助攻。
跑前跑后,想破脑袋才帮着牛杏花把莫牛山拐上道,坐实了这门亲事。
又打铁趁热在昨天送了定亲礼,把肉摁在了砧板上。
此刻,眼看亲事要有变,她哪还待得住。
莫牛山还从来没被女人这样骂过,气得额角青筋暴起,双拳紧握,要不是看对方是个女人,他早就一拳头抡过去了。
莫牛山又转过头狠狠瞪了自己俩闺女一眼。
没用的丫头片子,就不知道出来骂骂架,任凭他被个婆娘指着鼻子骂?
莫言莫语老神在在,视若无睹。
金翠好紧紧拉着两个闺女,往后退了两步。
牛菊花被莫牛山的气势吓住,抹一把嘴角的白沫,也悄悄后退了几步,与莫牛山拉开距离。
她再泼辣,也是个女人,也怕挨揍。
“莫、莫牛山我可告诉你,我哥和我外甥都在呢!”
输人不输阵,牛菊花虽然害怕仍然不忘威胁。
甚至还回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她哥牛大壮和外甥乔大富乔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