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文哥儿是我儿子。”
苏行意可不想听他说谢谢,他看出了孟子鹿的意图,他才不想让孟子鹿将文哥儿抱回孟府。
“不过,我尊重文哥儿的选择,你也要尊重他的意思。”
“我会的!”
这时兄弟二人手拉手从远处回来,走到柳月面前。
[姨母,我娘亲的死,您不要放在心上,您也不要自责,罪魁祸首是崔哲瀚,我和允谦会找他报仇!]
在崔府那日,柳月拼命从崔哲瀚手里救下他。
他就知道姨母当年的无奈。
柳月忽地红了眼眶,蹲下身来,将苏宁文揽在怀里。
“文哥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文哥儿的遭遇,柳月这辈子都弥补不了。
往后,她会待文哥儿像亲生儿子一样好好照顾。
“嗨,我们都不要在院子里站着了。”鹿鸢当了半天的观众,不得不出声改变一下氛围,“难得鹿府今日这么热闹,我们鹿家的小马场也修建好了,我们移步去那边转转,等午时我们在膳厅一起用膳。”
另一边,鹿瑶、暖玉主仆二人跟着司楚钰到了鹿泽益府邸后巷。
鹿瑶见此甚感疑惑,姐夫来这里做什么?
很快,凌肖停好马车,去后门叩了叩门。
“暖玉,让车夫仔细些,别让姐夫发现了。”
“是”
“老爷,后门有人敲了三下门。”管家云舟来报。
鹿泽益叹声道:“欠了债,终究是要还的,云舟,这封信你明日再转交给乾儿。”
“老爷,这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鹿泽益道:“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以后你好好照顾乾儿。”
“老爷……”
“好了,把东西给我吧。”
云舟战战兢兢,将准备的‘死亡三件套’递给了鹿泽益。
鹿泽益打开匣子看了一眼,内心五味杂陈。
他后悔吗?
讲真,他后悔了。
可如今为时已晚。
不多时,后门被打开,鹿泽益捧着匣子,带着云舟走了出来。
鹿泽益望了一眼司楚钰,随即上了马车。
云舟面色凝重的驾着马车跟在司家马车身后。
“小姐,让您猜对了,二老爷八成是想要姑爷想法子给他开罪。”
鹿瑶回想了一下鹿泽益的表情,“还不确定,先跟上。”
怎么来了祖坟?
鹿泽益来到大房一家三口墓碑前,一股寒意席卷全身,一时不敢上前。
司楚钰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到他岳父的墓碑前。
“爹,谋害您的凶手小婿给您带来了。”
话落,阴风大作。
鹿泽益身后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他。
逼着他上前,重重的跪在他大哥的墓碑前。
“大哥,是二弟鬼迷心窍,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我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我。”
鹿泽益重重的磕在地上,似乎是真心在悔过。
半盏茶的功夫里,整个鹿家祖坟异常安静,只能清楚的听到鹿泽益磕头的声音。
一下一下砸在鹿瑶的心里。
鹿瑶心里难受得紧,突然意识到当初怀疑她爹遇难不是意外,是他杀。
竟然让她猜对了。
当额头上腥咸的鲜血流入口中,鹿泽益停了下来,模样看上去非常狼狈。
“大哥,真的对不起,是二弟野心大了,不满您将来继承大部分家业,走私铁矿巨大诱惑面前,二弟经不住诱惑,才对您痛下杀手,我是畜生我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就是因为您不在了,嫂子跟侄儿还遭了你弟妹的迫害,才让瑶儿疯傻这么多年,担心鹿家家业落入旁人之手,我们在阿鸢的方子里做了手脚,就是不想让她怀上孩子……”
鹿泽益的声音不大,在寂静的墓地里,声音格外响亮又清晰。
饶是知道了她疯傻,姐姐多年不孕,弟弟还被抛尸乱葬岗的真相,鹿瑶本以为她可以坦然面对。
但,此刻听见从鹿泽益口中说出来的真相,她依然无法淡定!
顿时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怒气值瞬间飙升到极点!
她爹竟然不是意外,而是他谋害的!
不仅如此,罗氏叶氏做过的事,他全都知情!
他竟然还厚颜无耻,为了多分家业还要绑架她跟祖父!
“你怎么不去死!”鹿瑶从暗处冲了出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疯一般捶打着鹿泽益。
“瑶儿妹妹!”
司楚钰大惊,他日防夜防,还是被瑶儿妹妹发现了。
司楚钰担心她受刺激,赶紧上前去拉她。
奈何鹿瑶处于盛怒中,力气大的惊人,一把将司楚钰甩在一边。
“你走开!不要拦我!我要亲手为我爹爹报仇!”
随后鹿瑶的拳头毫无章法的落在鹿泽益的身上,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
鹿泽益躺在地上,没有挣扎,任由鹿瑶拳拳到肉地打他。
他罪孽深重,他没有反抗的资格。
鹿瑶把他打死了,他也算是赎罪了。
“小姐,不要打了。”
暖玉看着鹿瑶盛怒的模样很害怕。
当初她疯起来打人就是这个样子,力气很大。
担心鹿瑶打下去,鹿泽益死不了,她家小姐的疯病复发了怎么办?
鹿瑶似乎没有听到,手打累了,又换了脚来踢踹。
鹿泽益很快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姑爷,不能让小姐再打下去,奴婢担心小姐的疯病会复发,大小姐问起来就麻烦了。”
司楚钰意识到事态严重,赶紧带着暖玉,凌肖将鹿瑶拦了下来。
“你们放开我!我要为我爹爹报仇,我要打死他!”
暖玉紧紧抱着挣扎不已的鹿瑶。
幸好司楚钰压着鹿瑶的肩,暖玉一个人恐怕抱不住她。
“瑶儿妹妹,你冷静一下,这是在你爹爹的墓碑前,他看到你为他报仇会很欣慰,但他不想看到你活活打死你二叔,他不想你受伤手上沾满鲜血,不想让你活在仇恨中。”
鹿瑶闻言,卸了挣扎的力气,趴在暖玉怀里。
心中依旧怒气满满,“为什么我爹爹跟娘亲要遭到被害,九岁以前我们一大家子在一个屋檐下其乐融融的生活,我是家里最小也是最受宠的孩子,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只因我们大房要继承大部分鹿家家业吗?”
司楚钰不知如何回答她,鹿家家业即使分出去零头,日子也过得相当富裕。
是因为贪心,不甘心,不知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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