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那些本来没啥学问的人都不服，都抱着一线希望，想要重考，那些榜上有名的学子怎么办？是不是对他们也不公平？”
齐连礼叹了一口气，“是本官想岔了，既然皇上让本官主考，自然是相信本官能为朝廷选出优秀的人才，那便从心阅卷。”
张生松了一口气，这要是真让考生将试卷拿回去，那就麻烦大了。
“本宫同杜大人被朝廷分派下来监考同考的，也是皇上对我们的信任，我们才能委以重任，我们定不负圣恩，这次必然能为皇上选出优秀的人才！”
齐连礼笑道：“张大人言之有理！”
三人在一起又说了一些场面话，半炷香后齐连礼才出了贡院赶回衙门。
马车行至青云客栈时，一眼就能瞧见大堂里满怀希望的学子们。
一时间竟恍如隔世。
当年他就像他们这般，早早的来了客栈里，满心期待的为乡试做准备！
他深知考不上举人，对考生的打击有多大。
十年寒窗苦读真的很不容易！
他定要公平公正的判卷！
张生，杜怀安如此反对告知学子们可凭考卷拿回试卷，一定有猫腻。
郡主不可能随口毫无目的说起科举相关一事！
看来这次主考乡试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到了衙门进书房静坐了片刻，“林羽！”
“卑职在！”
“安排人暗中盯着张生跟杜怀安，隐藏好，不要被发现了！”
“是大人！”
片刻后，林羽折返回来，“大人，崔哲理崔大人来了。”
齐连礼心头一紧，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快请！”
＊
申时。
“小曦儿，小曦儿。”
萧灵毓轻轻唤了几声，小曦儿似乎困极了，只是动了动眼皮。
萧灵毓见此抿了抿唇，今日孩子们算是玩够了。
“阿鸢，瑶儿妹妹，孩子们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
苏行意从二楼下来，将小曦儿小心仔细接过来抱在怀里下了画舸。
“表叔，表婶。”孟子鹤快步走到鹿鸢、司楚钰面前。
“今日很开心跟你们一起游湖，希望我们下次还有机会在一起游玩。”
鹿鸢笑道：“那等你考完乡试，我们一大家子去城外十里琅珰看凤山红叶吧？”
“好，那苏家人那时还来吗？”孟子鹤说着看向前方苏家一家六口，收回视线时，目光在鹿瑶身上停留了片刻。
“咱十里琅珰那时的景致优美，苏家人还没有去过，我跟苏家人说说，他们会愿意去看看的。”
“姐姐，我之前有没有去过？”鹿瑶恢复正常后基本在溪水县宅着看书，记忆中对华阳郡周边的景致太过模糊。
“你小时候去过。”
那时鹿家大房还整整齐齐的不缺一人，再去十里琅珰少了两位老人。
“你很喜欢那里。”
鹿瑶想了想，“我没有印象了。”
孟子鹤道：“瑶儿妹妹，那时你再去瞧瞧，就有印象了。”
“二弟，你辈分喊错了，要唤她一声表姨。”孟子鹿及时纠正他。
孟子鹤连忙歉声道：“表姨，恕子鹤无礼，还请见谅。”
鹿瑶听他唤一声表姨有些别扭，她才十五岁，怎么能当别人的姨？！
团扇后的脸笑着说：“子鹤，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用太在意。”
鹿瑶说完转身疾步朝萧灵毓走去。
她不想听孟子鹤再唤她表姨，以后要离他远一点。
都把她喊老了！
“子鹤，我家瑶儿妹妹说的对，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们快跟上吧，别让苏家人等我们。”
司楚钰望着孟子鹤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前方鹿瑶与萧灵毓巧笑嫣然的样子，眉眼微动。
印象中孟子鹤一心扑在学业上，就是出来游玩也像苏宁文那般很安静。
今日游湖，他似乎话很多！
是他想的那般吗？
回了鹿府，司楚钰便将自己的猜测跟鹿鸢说了说。
咋一听，鹿鸢觉得不太可能。
“阿钰，你可能是误会了，这是不可能的，瑶儿妹妹虽然十五岁了，她一定没这心思，她也不懂，她现在的内心像九岁小孩子那般单纯。”
司楚钰道：“瑶儿妹妹可能没这心思，子鹤我瞧着他有些喜欢瑶儿妹妹。”
鹿鸢眸想了想，孟家人的品性没得说，孟子鹤能做她妹夫，她是相当满意的。
但孟子鹤将来进士及第，他模样生得不错，会有很多京官挣着抢着让他做女婿。
有那么多世家小姐，官家小姐给他挑，到时说不定都忘了鹿瑶。
“阿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娶商户之女为妻，孟家可是世家大族，娶妻自然要门当户对。”
往年婆婆不待见她，她心知肚明。
好在她眼不瞎，挑了个好夫君。
“阿鸢，那些都是世人根深固执的偏见，华阳郡这些世家大族以及京城的权贵，哪一家不是喜欢黄白之物？我外祖家还是比较开明的，只要他二人真心喜欢，哪有父母不依的，我爹娘不就依着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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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鸢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是啊是啊！都依你了，孟子鹤若像你这般，我可以考虑一下让他当我妹夫，不过呢，怎么也得等他见识过京中贵女，名门闺秀，他才能知道他心悦何人，且等着看看吧。”
孟子鹤回了鹿府直奔书房温书，将脑子里鹿瑶手持团扇遮面的模样画了下来。
画好后，仔细端详良久。
孟子鹤想着鹿瑶的遭遇，她才恢复正常没多久，鹿鸢一定会将她留在身边，甚至会一直养着她。
若他是鹿瑶的兄长也会这么做！
毕竟遇不到好夫君跟婆母，再受到磋磨，疯病可能还会复发。
他不用担心自己去京城考试，鹿瑶会被人说亲。
至少这一两年不会！
孟子鹤思及此，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将画收起来后拿出书本赶紧温书。
鹿瑶真如鹿鸢说的那般，回了鹿府被苏宁文的半张面具吸引了注意力，很快将孟子鹤忘记了。
“姐姐戴不上，有些小了。”
“二姐姐，明日我娘亲的半脸面具做好会送过来，你到时候再试戴一下，一定能戴上。”
苏宁杰将雕刻着桃花的银质半脸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
“二姐姐，大哥，三弟，妹妹，好看吗？”
“好看！”苏宁安一把取下来戴在自己的脸上。
“大哥哥，我也要戴！”
苏宁文则是将小猴脸面具用清水仔细清洗，直到闻不到一丝灵香的味道才作罢！
晾干后放进锦盒里，差卫鹰送到孟府。
孟允谦拿到手里时，小猴脸面具就像刚打磨出来的那般，看不出有人戴过的痕迹。
孟允谦拿起来戴了戴，一开始爱不释手，一个时辰后就厌烦了。
有些压脸，戴着不舒服！
苏宁文那个家伙怎么能戴那么久，脸不觉得不舒服吗？
“爹爹，苏宁文不敢以真容示人，一定长得很丑！”
“不会，他只是怕生，你跟他熟知了，会见到他的真容。”
孟子鹿想着苏宁文的小身影，莫名的有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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