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府女眷回到府中,晏大太太已请好大夫在家里等着了,给晏老夫人等人诊脉,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受惊过度,还有就是没有休息好。一人喝了一碗定神汤,各自回房歇息补觉。
昨夜晏萩半宿没睡,天亮了,事情处理好了,换了院子睡觉,可闻着那檀香,不觉得心神安定,反而惶恐,白天作梦,还是一连串的噩梦,回到家里,回到自己的卧房里,闻着熟悉的果香,晏萩安心了,躺在床上,一下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日暮时分,晏萩睁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傅知行,诧异地问道:“傅、傅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休息好了?”傅知行扶她坐起。
“你来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呢?”晏萩拉扯了下衣裳,虽然这男人也是她的未婚夫,可还没成亲,再说她也没料呀,一对小笼包,嗯,要多买木瓜来吃了。
傅知行不知道小姑娘在为他日后的福利着想,抬手,理了理她垂在额头的碎发,“你累了,要好好休息。”听到消息,他吓得魂飞魄散,丢下一桌子的折子,直奔晏府;因岳父大人守着岳母,他顺利的登堂入室,第一次进了晏萩的卧房。
“我已经休息好了。”晏萩仰面一笑,昨夜她的确是吓倒了,但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傅知行看着小脸红粉扑扑,嘟着小嘴的晏萩,心念一动,将人从被褥里捞了出来,头就凑了过去,晏萩抬手覆在他的唇上,“我还没漱口。”
傅知行握着她的手,拿开,一句话没说,将唇压了上去,不容她拒绝。好吧,男人这么不嫌弃,晏萩还是挺开心的,那就来亲亲吧!
一吻结束,唇分,傅知行温柔地看着小脸染上红晕,水亮亮的眼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的晏萩,“真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
“我爹娘舍不得我呢,我及笄后,打算多留我两年。”晏萩促狭地笑道,眼见着傅知行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最多一年。”傅知行生硬地道。
“这个我说的不算,你跟我爹娘说去。”晏萩抿唇笑道。
就在晏萩捉弄傅知行的时候,晏四爷和南平郡主亦在说话,不过话题不怎么愉快,谈的正是妙善庵发生的凶杀案,“不管是谁,敢向你们伸爪子,露獠牙,我就会剁了他的爪子,拔了他的獠牙。”
现在最为头痛的人是京都府尹,光一个晏家,还好应对,可是晏家的姻亲太多,荣王府、东宁郡王府、英国公府、平国公府、安国公府……还有太子、秦王、赵王、楚王世子都亲自过来垂询。这案子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抓住逃走的凶徒,京都府尹觉得自己的官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除了京都府尹觉得头痛,还有一个人也觉得头痛,那就是汝顺郡主,九个手持利刃的男子,去杀一个小丫头,绝对是十拿九稳,手到擒来的事,可是失手了,晏家人居然毫发无伤。那几个死伤的下人在汝顺郡主眼里,无足轻重。
“废物,一群废物,事情没办成,还被抓了。”汝顺郡主在房里不停地咒骂,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有想到大祸即将临头。
被汝顺郡主骂成废物的五人,如今在京都大牢里受刑,血肉模糊,气息微弱,“说你们为什么去妙善庵行凶?”
“是……是彪子带我们去的。”有一个凶徒扛不住,招了。
“你们谁是彪子?”
“彪子逃走了。”
“他的藏身之地在何处?”
那五个凶徒又不说话了。
行刑的衙役,拿着鞭子,啪啪啪,上去就是三连抽,带走他们身上一片血肉。鲜血滴落,将他们脚下的泥土都染红了。
“彪子有个相好的是迎春馆的,叫月桃,他有可能藏在她房里。”
府尹立刻派人去迎春馆,只是月桃那儿没有人,“彪爷三天前离开后,就再也没来过。”
府尹只得让人继续审问那五个凶徒,可那个叫彪子的十分狡猾,即便这些人都跟他混了三四年了,他的藏身之地,也没有告诉这些人,甚至他是那里人,家里有什么人,都没有说。
“先将他们押回监牢里,明日再审。”问审的人也疲惫了。
这五个像死狗一样的凶徒,被拖进了监牢。夜半,监牢里除了一些囚犯,就只有一个守门的老衙役。老衙役趴在桌上,已然睡着了。这时一个人悄悄地摸了进来,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钥匙,直奔那五个凶徒所在的监牢。
次日天明要提审这五人时,发现他们已经断气了。与此同时,妙善庵那个做内应的尼姑也悬梁自尽了。府尹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下要怎么向那几府交待?可不交待也不行,府尹硬着头皮坐着轿子往各府去。
知道被抓的凶徒一夜之间,全部死掉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杀人灭口。先前猜测,如今算是得到了证实。这幕后之人会是谁?晏太傅为官这么多年,竖立的政敌不少。
“对女眷下手,无耻。”晏太傅愤怒地咆哮。朝堂上不和,不应该涉及妻儿。
三天后,傅知行的手下在一个山洞里抓住了彪子,傅知行没把人送去官府,而是关进了公主府的密牢里,亲自审问。
“没想到还是块硬骨头。”傅知行看着趴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的彪子,眼中寒光闪动,“用火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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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的人,拿火把开始一寸寸地烧彪子,痛得他不停在地上抽搐,“我说,我说。”彪子求饶了。
傅知行勾起了唇角,他还以为还得磨两天,“说。”
“我是个孤儿,被康王爷收养,后来汝顺郡主出嫁,我跟着去了李家,帮郡主做事。”彪子如实交待,“郡主让我去带兄弟们去妙善庵杀晏家的十二小姐晏萩。”
“康王、汝顺郡主。”傅知行冷笑,这两个狗东西胆子不小,“汝顺郡主只是让你杀晏十二小姐?”
“是的。”
傅知行想到温和县主在德王府落水一事,汝顺郡主极有可能是为了她女儿除掉晏萩,“找死。”温和县主名声坏掉之后,傅知行没打算管她了,却不想汝顺郡主会出这狠招,“就只是杀人?”
“郡主说在杀之前,我们兄弟可以玩玩那晏小姐。”
“啪”傅知行将茶杯砸在了地上,眼中的杀气凝结。
汝顺郡主的靠山是康王,要对付汝顺郡主,首先就要对付康王。只是康王是亲王,虽然傅知行手上有他一些罪证,但是还不够完全将他打趴下。
于是傅知行把康王是幕后之人的事,告诉了其他各府,各府联手一起发力。圣上看着那一叠弹劾的折子,上面细数了康王,卖官卖爵、仗势欺民、非法圈地、贪墨枉法等十余项罪。
圣上屈指轻轻地叩了叩龙案,笑笑,自语道:“罢罢罢,就在朕禅位之前,再为太子做一件事好了。”
两日后康王被剥夺了亲王的爵位,贬为庶民,参与卖官卖爵、非法圈地的汝顺郡主亦被剥夺了郡主的封号,温和县主亦如此。失去了郡主和县主封号的母女,脱下绫罗裙,换上了粗布衣,和康王府、李家的其他女眷关进了大宗正院,等候最终的发落。
“吱”紧闭的院门被打开了,阳光照射进来,让瘫坐在茅草堆上的女人们都眯起了眼。从外面走进来五个人,三个是看守她们的衙役,一个是身穿青衣的美貌妇人,还有一个是黑脸壮汉。
美貌妇人挥了挥手中的扇子,“一股子馊味。”
“琴妈妈,人都在里面。”衙役谄笑道。
“看看有什么好货色。”琴妈妈这话,让女眷们都缩成了一团。
可是再怎么缩小,她们也抵挡不了成为被人挑选的货物,这位琴妈妈是京中藏玉楼的老鸨,她一个一个地掐着她们的下巴,强迫她们抬起来头,以便看清她们的容貌。
琴妈妈从中选了六个人,这其中就有汝顺郡主和温和县主,不,现在母女俩已经没有封号了,她们的名字是唐婍和李蓁蓉。
“琴妈妈,这个丫头的姿色寻常,这个是个老女人了,买回去做甚?”黑脸壮汉问道。
“你个蠢货,你懂什么?她们是一对母女,让她们一起伺候恩客,必然讨那些恩客的喜欢,何况这位以前可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娘娘,是让人伺候的主,现在就让她也好好伺伺候候那些男人。”琴妈妈摇着扇子,洋洋得意地笑道,仿佛觉得这主意真是太妙了。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唐婍怒盯着琴妈妈,“你们别想羞辱我们母女。”
琴妈妈拿扇子拍拍唐婍的脸,“还当自己是身娇肉贵的郡主呢,你现在是阶下囚。老娘我想让你接客,你就得接客。”
唐婍虽竭力反抗,却仍被琴妈妈买下,绑住手脚塞进了马车里,离开了大宗正院。到了藏玉楼,琴妈妈把那四个交给一个中年妇人,“这四个好好调教。”
中年妇人带走了那四人,而琴妈妈把唐婍和李蓁蓉带去了后门旁边的一个院子里,将她们关在里面,就出来了。唐婍和李蓁蓉一脸惶恐地对视着,她们的嘴被堵着,没法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李蓁蓉看清来人,且惊且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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