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星跪在冰冷的地面,仰头,他看见雕塑上的血,是旧世界之人流出的血,被红衣天使的长鞭抽溅到雕塑上面,一条条血迹交错纵横,血液从“圣子”的脸部往下蜿蜒,渗进剑里面的缝隙,滴落地面,溅开一朵朵血花。
他看见“圣子”眼睛上的血液,血液似红色的丝线穿破雕塑的眼眶,带有力量,似乎穿入眼球、穿透脑浆,进入心脏......
那一丝红色也刺入他的灵魂,燥热难耐,他不禁滚动喉头,喉咙里翻滚着欲望,饥渴感充斥全身,仿佛他只需要一滴血,他就能从燥人的饥渴感中解脱出来。
不、不是解脱,是堕落。
堕落进无底深渊,然后进入瑰壁口中的宿命。
恐怖恶念裹住他,他盯着红衣天使,只觉得他们的脖子太过脆弱,他可以很轻易地捏碎他们的脖子,血液喷溅出来,滚烫的液体会溅到他的脸上,他可以解渴,可以压下燥人的不耐、暴躁。
……不能这么想。
而且,这么做,并不能解渴,不耐、暴躁的情绪只会更加恶化,直至彻底失控。
他又想,为什么方才没有这么做,就可以在红衣天使虐待神父、他的朋友们之前,杀掉所有红衣天使。
不行!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这么想、这么做!
……
他明明可以直接杀掉所有人,为什么要在这卑微地下跪?
如果他真的杀死了红衣天使,会怎么样?
他一定会受到新世界的逮捕,他的哥哥、他朋友们都难逃责任。
新世界永远不会接纳他们。
可是,新世界从来就没有接纳过旧世界,旧世界是新世界的待宰羔羊、板上鱼肉,旧世界之人就是新世界之人的奴隶、是新世界之人眼中只有利用价值的物品。
为什么他不推翻新世界、毁掉新世界,让旧世界成为主宰?让旧世界和新世界颠倒过来?
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所有反对他、抵触旧世界的新世界之人呢?
......不能直接杀掉,杀掉他们就太便宜他们了。
应该要新世界的达官贵人、娇生惯养的人们去经历旧世界之人经历的一切,被挖心抽血,去接受怪物的折磨、满怀绝望,最后又被他们旧世界之人鄙夷嫌弃、虐待,刑具伺候。
他越想,越兴奋。
!
这是不对的!
理智拉回悬崖边的他。
不能再想下去!
不能!!
口袋里的卡牌又开始发烫,这次,几乎灼伤了布料下的肌肤。
“苍星!”
他一下回过神。
昔长握住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昔长抬眼看他,只见他脸色苍白,额上布满汗珠,嘴唇颤抖,眼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似乎正沉浸在某种美好的幻想之中。
"你怎么了,苍星?"昔长问。
"哦......没事,我没事。"苍星赶紧收敛情绪,摇摇头。
昔长根本不信苍星的话,他一直关注着他的弟弟,有一瞬间,苍星的表情像瑰璧杀怪物时的神情,不像是正常人,像个疯子一样。
"苍星,你是不是......是不是......"他想问苍星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苍星猛地提高音量。
昔长启唇,要说什么,红衣天使的首领却在这时开了口,他的声音细长而尖锐,像一根针,扎入耳膜,刺穿大脑皮层,直冲心脏。
"不要浪费时间了,快走!"首领冷冷道,语调阴寒。
只见所有人都从地上站起来,他们跟随着至善公司的人往广场外走去。
怎么回事?
原来当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红衣天使命令他们起来,要他们跟着至善公司的人走,在羞辱凌虐之后,红衣天使终于想起了正事。
苍星思索着他的行为,可是越想越烦躁,抬头,看见昔长眼中的焦虑与担忧,他的心软下来,他对他的哥哥说:“我没事。”
面对昔长还未说完的话,他的第一反应是否认,他知道昔长想要问什么,他否定的是那个差点走火入魔的自己。
昔长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牢牢握住苍星的手。
他们很快走出广场,进入繁华的街市。
繁华的街市喧嚣繁盛,大部分新世界之人衣着光鲜亮丽,他们面无表情地走过,脸庞上覆盖着阴霾,明媚的阳光仿佛隔绝了他们,留给他们一层阴影。
哪怕生活在新世界,他们也并不快乐。
苍星意识到这点,心中讶异,视线扫视一圈,他看见一个瘦弱的女孩,她手中牵着一个更加羸弱的小男孩,他身形单薄、瘦骨嶙峋,一张瘦小的脸上毫无血色,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将他吹倒。
他们看上去就像两条流浪狗。
无精打采的模样、弱不禁风的身躯,和旧世界的人差不多。
也有不同。
旧世界之人身着统一的灰色长袍,脖子上皆挂了串铃铛,一行人走来,一路的叮叮当当声,引得不少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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