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昨天定好的事，你突然反悔，这不是让区晓华很难看吗？”
绿洲大酒店，虞书望的套房里，虞娜洛不满地责问着。
“你觉得是让他难看重要，还是不输钱更重要。”虞书望冷笑了一声。
“我可没看出你这样就是不输钱。”
“你有没有搞清楚情况，区晓华和伊都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他还有其他类似伊都的筹码，你是要拿鼎峰的钱去兑现他们的收益吗？”
“他没有，我相信他的话。”
“我看你是被他迷住了，你要记住他区晓华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就算他已经离婚了，他在外面还有女人，你掰着指头数数，别傻乎乎地被他利用了。”
“我也没觉得你和爸是专情的人。”
“你…，”虞书望气的脸色发白，“你要这样说，你还是回上海去吧。”
“我要去哪是我的事。”
“虞总，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得想好明天怎么操作。”边上的丁松琳打断了这对兄妹的争执。
“他怎么说？”虞书望问道。
“区总没说什么。”丁松琳回答道。
“现在蟾蜍计划是你的了，你说怎么就怎么了，还问区晓华干嘛。”虞娜洛嘿了一声。
“虞总，要不要晚上再和区总开个会，毕竟我们都没他熟悉这个计划。”
“还开什么会，你定就行了。”虞娜洛嘀咕着。
“你现在问他一下。”虞书望没有搭理自己的妹妹。
算上之前区晓华买的，鼎峰投资现在也拿了400万股天鹅股份，究竟是继续买还是择机退出，对于不擅长交易的虞书望完全没了方向。
丁松琳拿着电话走去了阳台。
“娜洛，爸有没有让你回上海？”
“没有啊，他从来不管我在哪。”
“看来他好像不太关心鼎峰投资。”
“他不是全权交给你管理了吗？”
“你觉得他会这么放心吗？”
“虞总，区总说现在可以过来。”
半个小时后，四个人聚在了虞书望套房的客厅里，电话开着免提，丁世信在线。
“我们还是按照昨天的顺序吧，大家谈一下明天的操作计划吧。”
丁松琳首先发言，她主张目前走势大概率已经进入剧烈波动阶段，建议暂缓行动，静观其变。丁世信和他女儿的观点类似。
“我不知道，也不想说，反正说了也不会执行。”虞娜洛的话里依旧带着对虞书望的不满情绪。
虞书望看了一眼区晓华，示意他发言。
“那我谈谈我的想法吧，当然不必照我说的做，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此话一出，虞书望的脸色难看起来。
“区总，我们只是讨论，你敞开了说，再说胜负未分，谁也不知道对错。”虞书望呵呵笑道。
“虞总说的是。”区晓华微微一笑。
“哥，我看还是你先说吧，毕竟今天是你叫停买入的，你说完我们再讨论。”虞娜洛突然打断了区晓华即将开始的发言。
虞书望皱着眉头不说话了。
“哦，娜洛提醒的对，毕竟现在蟾蜍计划是虞总在主持，我的意见不重要。”
“那也好，我先说，区总再补充。”虞书望已经判断出区晓华要说的内容，本不想让他先说，既然现在要自己先说，那区晓华只能补充他的观点了，这样总比区晓华先说了，看上去又是按照他的意见在执行。
“首先，今天叫停买入，我认为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至少今天我们发现了市场上并没有什么买盘，我们是唯一的多头，或者说我们是唯一暴露在外面的多头。”
他看了一眼丁松琳，她已经给大家看了交易所公布的排名前几位的买入的营业部信息，所在地就是D市丁世信所在的营业部。
“虽然这会暴露我们的行踪，但也有几个好处，一是达到了火力侦查的目的，二是让空头最大限度宣泄做空能量，便于我们迎头痛击，三是秉承鼎峰投资的理念，不冒险、不激进，不亏钱。”
说完这段为自己辩解的话后，虞书望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的意见是明天全力做多，目前我们有400万股，现在的股价已经让我们出现了浮亏，如果再往下跌，对我们非常不利，所以明天开盘后，我们要做多，但不要一次性扫货，这样不给我们自己留余地，我们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求涨停，只要涨就行，资金方面我建议建立一个机制，每天最多使用两千万。”
见众人没有反应，虞书望有些得意地继续说道，“我的意见就是这些，如果大家对于怎么使用资金的制度有什么更好的意见，可以讨论。区总，你补充发言吧。”
虞书望翘着二郎腿，心里琢磨着，我已经把话都说完了，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各位，我的观点和虞总的完全不同，我建议全力做空。”
区晓华此话一出，众人皆目瞪口呆，虞书望更是面露惊愕之色。
“区总，您的理由是什么？”丁松琳问道。
“投资这玩意，刚才虞总也说了，我们今天已经做了火力侦查，既然除了我们之外，全是空头，那说明空头的力量非常强大，只要我们不买，股价一定是惯性下跌，正所谓兵不厌诈，如果我们反手也做空，那么股价会自由落体往下去。”
“你这样做，不是让我们的筹码亏更多吗，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虞书望抢着问道。
“首先，空头初期，股价大概率会下跌，那么我们只有顺势而为，跑的比别人更快更猛，其次，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做多时机，就是昨天收盘前，当时如果扫货，会让很多空头翻多，市场信心会大增，明天做多，只会让市场觉得是反弹出货，最后，做空不需要资金，我们只要在更低价位买回下跌的股票，依旧可以保持我们的仓位，资金也不用再投入，等到下跌百分之二十以上，我们再进场扫货，这样，空头就被我们消灭光了。”
“你这个逻辑和昨天的逻辑是矛盾的，昨天你说要买到涨停，今天你不惜成本卖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虞书望反驳道。
“市场多变，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顺势而为，随机应变了，我讲完了，只代表个人意见，最终还是虞总定。”
“现在有三个方案了，松琳和丁叔叔建议观望，我哥说要买，但一天动用资金不超过两千万，区总说要做空。”虞娜洛掰着指头说着。
“那你呢，听了三个方案，你选哪个？”虞书望没好气地问她。
“我为什么要选，做决定的又不是我。”虞娜洛的话略带嘲讽。
虞书望沉默不语了。
“虞总，我觉得晓华说的有一定道理，正面攻击可能阻力很大，如果搞奇袭，有可能出奇制胜。”电话那头丁世信开口了。
“奇袭？我看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把股价打下去了，又要在什么地方买回来？你能保证不再下跌或是其他人不买？”
“我不能保证。”区晓华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我们还是要有一个稳定的投资风格，不冒险，不激进，你的做法太过冒险，我认为不妥。”
“那我们明天就按虞总说的做吧。”丁松琳知趣地说道。
“那也好，稳妥一点总是没错的。”丁世信见虞书望已经定调了，也附和了起来。
“嗯，那我们就这么定了，老丁，明天你开盘后一点点买，松琳做好资金控制。”
“我就说不用开会了，你定就是了。”虞娜洛站起身来，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区晓华也站起身来。
“嗯，区总，你把前期的工作整理一下，写个报告给我，我先再整体看一下之前的情况。”
“好。我周末前给你。”
“娜洛，你正好送一下区总。”
走出套房，虞娜洛站在门口等着他。
“喂，你怎么不坚持自己的意见。”虞娜洛拉了拉他的胳膊。
“说了也没用，我看这里已经不太需要我了。”
“我哥是这样的，你得顺着他，私下和他说你的建议，这么多人，你和他唱反调，他不会采纳你意见的。”
“谢谢你，娜洛。”区晓华按了往下的电梯按钮。
“我想回上海了。”虞娜洛看着电梯门。
“这么快就回去，那你爸给你的学习任务还没结束。”
“跟他学，能学到什么。”虞娜洛哼了一声。
“你和我一起去上海吧，那里机会多。”虞娜洛转头看着区晓华。
“上海？我还没考虑过。”
“你去哪重新开始吧。”
“我为什么要重新开始？”
“这里有什么好留恋的？”
“我倒是想到上海给你爸打工，可他不要我。”区晓华笑道。
“秦芊慧都能去，你为什么不能去。”
“这倒也是。”
“你这人，我和你认真说的，我下周打算回去了，以后可能也未必会再来了。”虞娜洛又看了一眼区晓华，眼神里有一丝期待。
“要是哪一天我真的混不下去了，我一定去上海找你。”
电梯门开了，区晓华跨步走了进去。
“不去喝一杯吗？”
虞娜洛的话刚出口，电梯门已经合上了，区晓华就已经在里面按了按钮。
电梯门缓缓合上了，区晓华笑着朝虞娜洛挥了挥手。
下到酒店二楼，区晓华走出了电梯，走进二楼的咖啡馆，坐到了他熟悉的座位上，要了一杯咖啡。
“怎么样？”他给乔雅发了一条信息。
“柯采蔓同意了。”乔雅很快回复了。
“她怎么说的？”
“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当面说。”
“我这会不方便，晚一点我去找你，九点半。”
“好，还是在那家四季。”
又喝咖啡，区晓华心里想着，早知如此，刚才不点咖啡了。
“好。”
他回复完乔雅后，看着酒店的这间咖啡馆，静静等着要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