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总。”韦婉茗推开了区晓华办公室的门。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振兴大厦汇通源集团的办公楼里，只有区晓华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带身份证了吗？”区晓华在整理文件，他的办公室里有些凌乱，地上有一个行李箱。
“带了，区总，您这是…”韦婉茗关上了门。
“我让行政部给你定了机票，现在就走，有一班十一点飞深圳的航班，你陪我去参加明天的商贸展览会。”
“现在？”
“有问题吗？”区晓华停下手里的活，看着韦婉茗。
“没有问题，随时可以走。”韦婉茗只带了一个挎包，连替换衣服都没有。
“现在就走，车在下面等着了。”区晓华穿上了外套，提着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我帮您拿。”韦婉茗机灵地接过区晓华的行李箱。
公司的车已经在大厦门口停着了，十点一刻，他们赶到了机场，办好了登机手续。
“区总，这次出差怎么这么突然？”韦婉茗和区晓华并肩坐在等候区。
“你现在可以和家里人说一下，公司临时安排你出差，周五就回来。”
“没事的，我说不说都行。”
“男朋友也不用说？”区晓华微微笑道。
“还没有。”韦婉茗人坐得笔直，这是她工作以来第一次出差。
“本来没想让你去，是刚才我临时决定的，比较仓促，你都没准备，到了那里的酒店，去超市买一点你这几天需要的东西。”
“我都没问题的，区总。”
区晓华看了一眼穿着大衣的韦婉茗，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临时要出差，你们后面怎样了？”韦婉茗给尚志远发了条信息。
“我和你在深圳的活动情况，公司里不要和任何人说，明白吗？”
“区总，您可以信赖我。”
机场开始广播登机提醒了，区晓华和韦婉茗站起身来，朝登机口走去。
“你走了之后，我们说了一会话就结束了。”尚志远发来了回复信息。
“师姐有说什么时候回去吗？”
“要是她参加周六晚会的话，应该这几天就会回去了。”
“谢谢您。”
“不用谢我，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区总，您要毯子吗？”两人已经在机舱入座，坐在窗口位置的韦婉茗问区晓华。
“不用。”
“小姐，给我一个枕头。”韦婉茗叫住了走廊上的空姐。
她接过空姐递来的枕头，指了指区晓华的后背。
“区总，给您腰上垫一下？”
“好。”区晓华朝前坐了下，韦婉茗伸出手来把枕头垫在他身后。
“您腰不好，这样舒服些。”
“你怎么知道我腰不好。”
“开会的时候，我看您会把一瓶水垫在腰上。”
区晓华腰上有老伤，是打篮球时受的伤，开会坐久了会不舒服，他习惯用一瓶矿泉水抵在腰上。
“观察得很仔细。”
“这个天气很容易着凉，您穿的不太多，要注意保暖。”
“抓紧时间睡一会，到那很晚了。”
“嗯，区总，我是夜猫子，您睡吧，我这会也不困，一会落地后，我叫网约车吧，我们住哪？”一路上，区晓华一直没有透露具体的行程安排，韦婉茗至今还是一头雾水。
“这些你不用管了，我们不住深圳。”
“啊？我们不是去深圳吗？”韦婉茗诧异地转头看着区晓华。
“落地后跟我走就行了，叫你来不是让你做行政工作。”区晓华闭上了眼。
韦婉茗这下明白了，区晓华就没打算告诉她行程安排，还特意说了在公司不要说他们的活动情况，既然对公司说的是去深圳参加商贸展览，目的地却又不是深圳，那么这个行程一定是保密的。难道是和蟾蜍计划有关？
飞机起飞了，机舱里大多数人都蒙着眼睡觉了，韦婉茗放低了座位也躺了下来，她用眼睛余光看着区晓华一动不动地躺在边上，感觉这一刻很特别，离这个她有点崇拜的男人如此之近…
迷迷糊糊之际，飞机落地了。
“你醒了。”
韦婉茗睁开眼，看见区晓华在边上看着报纸。
“区总。”她赶紧坐直了身体。
“幸好时间不长，不然一直戴着口罩真受不了。”区晓华朝韦婉茗这边探着身子望了下窗外。
区晓华的电话铃响了。
他接起了电话，“刚落地，好，B2见。”
他俩没有大行李，下飞机后沿着出口方向很快到了B2层。
一辆银白色的丰田车迎了上来，司机穿着一件灰色短袖，用带着广东口音的普通话打着招呼。
“是区总吧，我是小赵，丁哥让我来接你们。”
“麻烦你了，小赵。”
区晓华早已将大衣塞进了行李箱，原来他的行李箱几乎是空的，他让韦婉茗把外套也塞进他的箱子。区晓华穿着长袖衬衫，坐在了后排座位上。
韦婉茗则穿着毛衣坐在了前排副驾驶座上，和小赵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区总要不要先吃点夜宵，再出发？”小赵转过头问区晓华。
“你现在饿吗？”区晓华问韦婉茗。
“这会还好。”
韦婉茗其实有点饿了，但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会还吃什么夜宵，她心里想着，这会她只想赶紧到酒店倒头就睡。
“那就先出发，直接到赤湾。”区晓华边说边拨弄着手机。
“好。”小赵发动了丰田车。
“赤湾？”
韦婉茗心里默默念着，她也不敢多问，在手机里翻着这个地名，是在D市辖内的一个镇，是D市28个镇中的一个，离他们所在的深圳机场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难怪区晓华让她在飞机上睡一会，这一晚上都在路上颠簸了。
“区总，你睡一会，我马上上高速了。”
“好。”区晓华答应到，他也不和韦婉茗说话，只顾回复着手机里的信息。
这时，区晓华的手机响了，他不耐烦地接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杨依慈的声音，“到深圳了？”
“嗯，刚落地。”
“我看见你的航班信息了。”
“你怎么还不睡？”区晓华看了一眼前座韦婉茗的背影，把手机紧贴着嘴巴。
“我不是担心你嘛，要知道你落地了我才放心。”
“现在放心了？那去睡吧。”
“不嘛，你到了酒店再打给我，我给你看我今天买的内衣，就是你喜欢的那种…”
“我一会还要见客户，明天再看吧。”
“不好，我等到现在了。”
“听话，我这会不方便。”
“你现在在哪，有什么不方便的，说话这么轻。”
“我在客户车上。”
“韦婉茗呢？就你们俩出差？”
“嗯。”
“哼，什么嗯，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区晓华又好气又好笑，他又看了一眼前排的韦婉茗，“她怎么比得上你。”
“哼，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五，看情况。”
“那你这会还要去应酬？都两点了。”
“有个重要客户，必须见。”
“区总，丁哥电话。”小赵把一只手机交给韦婉茗，示意她给区晓华。
“喂，我这会在路上了，嗯，好，按你的老规矩，快到了我发你。”区晓华接过电话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大概是听到了小赵的声音，杨依慈安静了下来，“那你忙吧，少喝酒。”
区晓华总算解决了杨依慈的电话，把小赵的手机交到韦婉茗手里。
韦婉茗的手机上传来了杨依慈的一条信息，只是一个笑脸。联想起刚才区晓华接电话支支吾吾的样子，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依慈，我和区总刚到深圳，一切顺利。”
“本来晚上想约你逛街的，你说有饭局，没想到是出差啊，中午你没和我说起。”看来杨依慈是起了疑心。
“晚上我和我师姐一起吃饭呢，我也是被临时叫来出差的。”她发了个哭泣的表情包。
“你们现在还要去应酬？”
“区总也没说，我压根不知道。”
“他要是喝酒，你要拦着点。他喝起来没个事。”杨依慈在韦婉茗面前已经完全不遮掩了，俨然是以老板娘的口吻在说话。
“放心吧依慈，我会看着的，保证不让区总多喝。”
“还有，南边那些地方，挺乱的…，你帮我看紧点。”杨依慈这话说的有点语意不详。
“我知道啦，我会向你随时报告的。”韦婉茗又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小赵，明天还是这车吗？”区晓华突然开口了。
“是的，区总，丁哥让我这几天一直跟着你。”
“好。”区晓华又在手机上发着信息。
“婉茗，你帮我记一下，后天我们如果中午赶回深圳，下午就去展览馆，就晚上的机票回R市，要是赶不回来，就定周六一早的航班，还有，在展览馆提醒我找程浩。”
韦婉茗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一个字。
“区总，是明天。”
“哦。”区晓华想起来这会已经是周四了。
“区总，程浩，是不是…”她刚想说天鹅股份的董事长，看到边上的小赵，她突然又停了下来。
“嗯，是他。你帮我记着就行了。”
“好的，区总，我都记下了。”
“好，你辛苦了，睡一会吧，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能到。”
“不辛苦，好的，区总。”韦婉茗看了看前方笔直的高速公路，调好了座椅，微闭了眼睛。
明明是来SZ市区参加展览会，区晓华却要带她去远离深圳的赤湾镇，他是去见那个丁哥？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她来出差？这真的很蟾蜍计划有关吗？
韦婉茗决定不去想这些了，她要好好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