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柯敏又往自己的纸杯里倒了一杯，然后把瓶子递给区晓华。
“第二杯不为楚楚。”区晓华斟满了红酒，朝柯敏举起了酒杯，“为今晚。”
“今晚？”
“为了难得的放纵。”区晓华蹭地一下跳上了办公桌。
“你干嘛。”柯敏吓了一大跳。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区晓华举起纸杯，一饮而尽。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柯敏念了一遍，“说的真好。”
“这是莎士比亚说的，你记得吗，我来福茂报道那天，4月23日，那天是莎士比亚的生辰，也是他的祭辰。”
“这么巧。”
“人生就这么几年，再不放纵，随风而逝了。”
“那我为了莎士比亚，干了这杯。”柯敏看了看纸杯，闭上眼睛，端起了纸杯，酒顺着她的嘴角留了下来，她也没顾上擦拭，直到喝光了纸杯里的酒。
区晓华一把抢过柯敏的纸杯，又给她倒满了一杯。
“第三杯。”
“不不，不能喝了。”柯敏被刚才那杯酒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摇着头。
“为了楚楚，为了莎士比亚，第三杯是为了我们自己。”
“不要了，我要醉的。”柯敏不断摇着头。
“这杯，为自己而活！”区晓华不理会柯敏，自己拿起酒瓶往嘴里倒了下去。
“你慢点，不要这么喝，喂，”柯敏吓坏了，想去拉他，可区晓华站在办公桌上，她够不到。
“快停下，你醉了怎么办！”柯敏急的站在桌前直跺脚。
“你的。”区晓华站在办公桌上，举着手里的纸杯，“你喝掉我就不喝了。”
“你下来。”
“你上来。”区晓华不理会柯敏，继续往嘴里灌酒。
“哎呀！”柯敏一咬牙，顺着椅子爬上了办公桌。
两人同时站在柯敏的大办公桌上。
“你喝了这第三杯，我就不喝了。”区晓华晃了下身子。
柯敏结果纸杯，皱着眉头昂起了头。
“…五、六、七、八、九…”区晓华数着数，把酒瓶放在了办公桌上。
数到十的时候，眼见柯敏喝光了纸杯里的酒，区晓华一把抢过柯敏手里的纸杯，往头顶一扔，两只手猛地抱住了柯敏，低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
“啊。”柯敏叫了一声，用手捶打了一下区晓华。柯敏身上散发着阵阵幽香，还是那个挂件的香味，这让区晓华更加无法把持了。
柯敏挣脱不开，原本试图推开区晓华的手在他更热烈的亲吻面前束手就擒，她的手慢慢滑落下来，僵硬地垂在身旁。到后来，她的脚踮了起来，手慢慢伸到区晓华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区晓华一个趔趄没站稳，才松开了她。
“你疯了。”柯敏从办公桌上逃了下来，跑出去好几步，背朝着区晓华整理着被他弄得凌乱不堪的衣服。
区晓华从办公桌上跳下来，走到柯敏身边，“对不起，我…”
“我要回去了。”柯敏不敢回头看他。
“我送你。”
“不用，你把这里理干净。”柯敏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区晓华看着她走去的方向是洗手间，便回头整理起物品来。
十分钟后，柯敏走回了办公室。她一声不吭地拿起了公文包，拿起了衣架上的外套。
“刚才唐突了。”区晓华紧盯着柯敏的脸，她刚才在洗手间涂了口红，之前她并没有涂。
柯敏的手机铃响了，又是楚楚的那首歌《醉》。
“你到了，我现在下来。”柯敏挂断了电话，转身朝门口走去。
过了一会，他听到楼下有汽车发动的声响。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发来了一条信息，是乔雅。
“我接她回去了，你对她干了什么，她脸色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区晓华回了一句。
过了约五六分钟，可能停在某个路口，乔雅再次发来信息。
“满脸红晕，浑身有酒气，她不喝酒的，你刚才留着她在办公室喝酒了？”
“岂止。”他有点洋洋得意起来。
“？”
“我会尽快履行完合同，到时候请不要忘记陆总答应的事。”
乔雅没有回复。
区晓华整理完了办公室，下了楼，朝地铁站走去，他走了中午韩云娜带他们走的那条小路。
“你现在能去四季咖啡馆吗？”半小时后，乔雅发来信息。
“可以。”区晓华这会刚要出地铁。
“半小时后咖啡馆见？”
“二十分钟后就可以到。”区晓华看了下地铁行驶路线，从这里去上次和乔雅见面的那家四季咖啡，只要两站路。
“嗯。”乔雅简短的回复如同她的短发一样干净利落。
区晓华走进四季咖啡馆，看见乔雅依旧坐在第一次见他的位置。
“你到的这么快。”发完信息，只用了一刻钟时间，乔雅就到了。
“我是在你们公司楼下给你发信息的。”
乔雅没戴口罩，坐在对面一侧的区晓华看不到她有伤疤的一边脸，她长的太漂亮了，如果没有伤疤，这女人应该有很多追求者吧，即便有伤疤，他也觉得柯敏远远比不上她。
“我需要知道今天你对她做了什么。”乔雅依旧只点了矿泉水。
“这个很重要吗？”
“嗯，你必须一五一十告诉我。”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记得按照我们约定的合同，我的义务就是让柯敏，陆总的女儿，从一个对男人不感兴趣的女性变为想结婚成家的女人。”
“没错。”
“那么只要我完成了就可以了是吗？你还需要知道细节？”区晓华有点恼怒。
“解释权归我们，如果你接受，就是那样。”
“只要达成目标，细节有那么重要吗？”
作为一个男人，区晓华当然不愿意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谈论刚才发生的事。刚才和柯敏在一起接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比想象中要投入，在他眼里，柯敏并不出众，甚至还不如更多风情的韩云娜有诱惑力，可，当他亲吻她时，那一瞬间，他觉得他也有些动情了，他觉得自己在描述这些过程中很难把握尺寸，而且在一个女人面前这类谈论与另一个女人的事情，显然有悖常理。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确实需要如此。”乔雅坚持己见。
“我感觉不需要，再给我几天时间，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你高估你的能力了，也低估了困难。”
“我没看到有什么困难，除非如你所说，这困难来自于她母亲。”区晓华想了一会。
“你很聪明，但是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聪明的人，还必须是按我们的要求执行的人。”
“那我得看看是不是值得。”区晓华点的咖啡送来了。
“你办妥离婚后，陆总已经给你账户里打了一笔钱，这个是事实吧。”
“没错。”那是一笔二十万元的资金，银行卡号是他提供给乔雅的，作为他履行承诺后的回报。
“本来你太太就提出了离婚，这笔钱对你来说就是额外的奖励，也算是我们的诚意。所以，现在应该是你表达诚意的时候了。”
“我不是已经到福茂上班了吗。”
“是的，但是我们需要知道细节，上周五，今天，所有你和柯敏交往的细节。”
区晓华沉默了一会，他在琢磨对方的意图。
“陆总正筹备成立一家投资公司，第一期注册资本500万，法人代表将会是你，这笔钱只是对你的第一笔投资。”说着，乔雅从身边取出一份文件和一支笔。
“这是法律文书，只要你签字，这公司就是你的，但是，要使用这笔钱必须要得到盛元集团的同意。所以，你告诉我们细节，值不值得？”她把文件和笔挪到了区晓华眼前。
区晓华接过文件，仔细翻看了一遍。
“那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有这个要求。”
“如果你碌碌无为，告诉你毫无意义。”
“这么说，我算是通过了你们的考验。”
“算是吧，只是我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只用了一天，柯敏就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乔雅露出一丝鄙夷的表情。
“恐怕不能说是惊吓吧。”
“我记得和你说过她没有男朋友，也抵触与男性朋友交往，今天她回家路上的样子已经表明你对她采取行动了。”
“这不正是你们希望的吗？”
“但你不能和柯敏有实质性接触。”
“实质性接触？”
“嗯，或者说再没有我们的许可下，不可以。”
“不能接触，然后要让她想谈恋爱，想结婚。”
“是的，这事你能办到，就能得到你需要的。”
“这太荒谬了，难道你们是打算请我给她做心理辅导？”
乔雅脸色一变，“柯敏她确实有病。”
“有什么病？”区晓华吓了一跳。
“陆总发现柯敏始终排斥男性后，给她请了心理医生做诊断。”
“结果怎样？”
“她有异性社交恐惧症。”
“还有这种心理疾病。”
“对你来说也许不可想象，但她确实有。”
“这不算什么疑难杂症，直接找心理医生就可以了，何必找我。”
“如果这么容易就好了，经过很多次治疗，依旧无效，这里应该有她母亲对她的影响。后来，陆总找了一位很有影响力的精神科医生，他的治疗策略，”乔雅喝了口水，“怎么说呢，就是本源治疗。”
“不懂。”
“嗯，我也只是转述，就是通过真实生活来治疗，因为柯敏抵触任何形式的医患治疗。”
“所以你们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克服社交恐惧症。”
“是，而且我们需要很详细的交往过程，提供给这位医生，让他能在幕后进行干预，以达到最佳效果。”
“所以，我得把我和柯敏交往的过程全盘托出。”
“你终于听明白了。”
区晓华拿起乔雅递来的笔，迅速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可以开始了？”乔雅收起了文件。
区晓华点了点头。
“我需要录音。”乔雅取出一个很薄的电子记事本，点开了录音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