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儿忽然提高了嗓门，嘴里喊道：“夫人，芸儿真的不敢跟您争什么啊！”一边说，一边直直往她身上撞过来。

    谢晚云早有防备，轻轻一侧身，由着她一跤扑倒，顺着缓坡便滚了下去。

    “哎呀……”柳芸儿的惊叫声在夜色中显得支离破碎。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来人啊！救人啊，柳姨娘掉进池塘啦！”春梅吓得扔了灯笼就往下面跑，扯着嗓门呼救。

    前面的灯笼移动速度加快了，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在呼喝。

    春梅在池塘边大声哭喊，“快来人啊，救救柳姨娘啊！”

    “救命啊……”柳芸儿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谢晚云目力极好，借着灯笼的微光便看到柳芸儿正在冰冷的污水里挣扎着，扑腾着，却有意避开春梅想要拉住她的手。

    还真舍得下血本。

    谢晚云不禁想道。这个样子腹中胎儿是铁定流掉了，只是这么冷的天气，她倒真的不怕在污水里待得久了留下病根。

    之前为了勾引秦肃安，不惜重金购魅药。这女人为了达到目的，是真豁得出去，也难怪秦肃安被她迷得团团转。

    赶过来的家仆也冲了下去，七手八脚地把柳芸儿捞起来。

    几个提着灯笼的仆人老妈子簇拥着秦老夫人和魏氏也都走过来了。

    “怎么回事？”秦老夫人盯着谢晚云，目光威严地问道。

    谢晚云的目光扫向柳芸儿。后者全身湿透了，冻得发抖，糊了一身淤泥，头发上还挂了几根水草。

    正在哀哀哭泣，春梅在旁手足无措。

    魏氏一看急得直跺脚！

    “啊呀，赶紧把柳姨娘扶起来，先去我房里把湿衣服换了！全身都湿透了！这样可怎么行呢？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她话音才落，只听柳芸儿一声凄厉的惨叫，“啊！我肚子好痛！”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声惊得寒毛都立起来了！

    魏氏更是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迭声地问：“你怎样了？要不要紧？快去请大夫！”

    春梅赶紧上前回道：“太太，我家夫人日常都是杨大夫看的，他对夫人的情况最为了解，还是去请他来稳妥些。”

    魏氏心慌意乱，只顾着点头。“快去快去！”

    柳芸儿惨白着脸，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太太，我的肚子，好痛……”

    一片液体从裙底蔓延开来。

    一个婆子打着灯笼凑近一看，惊叫起来，“是血啊！柳姨娘见红了！”

    柳芸儿放声哀号起来。

    秦老夫人一阵心烦意乱，立刻把目光转向谢晚云，“是你推她的？”

    谢晚云心想，这几个人终于找到向她兴师问罪的理由了。

    秦肃安也一瘸一拐地赶过来了，一见柳芸儿这般模样，一颗心直直向下沉，心想完了，孩子也保不住了。

    柳芸儿一见他来了，立刻抓住他袍子下摆，哭喊道：“大爷！芸儿对不起你啊，孩子，孩子保不住了啊！”

    秦肃安又急又气，吼道：“你怎么回事啊！这么不小心？”

    柳芸儿牙齿咯咯作响，全身发抖，把目光投在谢晚云身上，又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很快垂下眼皮，哭了起来。

    “谢晚云！又是你！你怎么这么狠毒啊！不肯帮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把芸儿推下水，害她流产！”

    秦肃安两眼都快喷出火了。

    秦老夫人喝道：“都别吵了！先把柳芸儿扶进房里去。谢晚云，你也跟着来。到底是不是你推她的，到时好好分说。”

    谢晚云笑了笑，眼中满满的嘲讽。点头道：“好。”

    这出戏也演了有些时候了，难为柳芸儿一直挨着冻哆嗦着。

    她也想做一个了结，不然这柳芸儿一直像个粘呼呼，湿答答的青蛙一般总是趴在她脚边，也是让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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