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裕摸了一把脸,眼神带着怨气看向林月雅:“你叫我来的。”
娴嫔看他这副样子就来气:“怎么,太医院是死得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秦裕看了看门口,走到林月雅面前,咬牙切齿的问道:“万一事情败露了,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没有?”
林月雅嗤笑:“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晚了?”
秦裕脸色顿时煞白。
林月雅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别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本宫好得很。”
秦裕压低声音,咬着牙说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你明明就没有……要是皇上回过神来了,咱们全玩完。”
林月雅蹙眉,随即无所谓的说道:“他不会怀疑的,宋知萱莫名其妙在宫外怀了身孕,他不也当个宝一样接回来吗?那时候宫里可一个孩子都没有,他都相信。现在有宋知萱在前面顶着,有敬事房的记录,谁能想到?”
话虽如此,可不知为何,秦裕就是觉得心里没底。
他现在简直是后悔死了,后悔自己没有守住底线,被林月雅三言两语、连拉带拽就给拉进了坑。
林月雅说了半天,秦裕还是苦着一张脸,她是越看越嫌弃:“别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行不行?本来没事的,别人看了你这张脸都要多想。”
秦裕被林月雅后半句话吓得一激灵,一咬牙:“事已至此,那就赌一把。”
既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何不往前走呢?
跑来恐惧,秦裕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得意的,要是侥幸是个儿子……
林月雅闻言笑了,一把拉住他的手往自己小腹上放:“怎么,现在不怕你儿子要你的命了?”
秦裕被她的动作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的缩回手,并且下意识的看向问口。
林月雅无奈了:“放心吧,不会有人闯进来的。”
秦裕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要比以前更小心才是。”
林月雅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秦裕见她不放在心上,正打算继续说教,又被她用肚子里的孩子挡了过去。
秦裕无奈,只得陪着她絮絮叨叨。
从一开始的烦躁,到后来他看着林月雅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时,那个瞬间,他竟然也觉得林月雅温柔了许多。
秦裕也忍不住笑了。
氛围是难得的融洽。秦裕一直陪着她待了许久,两个人也商量了一些事情,在秦裕的再三叮嘱下,林月雅才像他保证,一切事情都往后推,先生下孩子。
秦裕离开储秀宫后,途中遇到两位结伴而行的嫔妃,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讨论林月雅。
言语之间皆是冷嘲热讽。
“怀孕了又能怎么样?皇上还不是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以为有了孩子就能被另眼相待,结果落得这么个下场,我看她还怎么得意得起来。”
“是啊,我听说她在宫外的时候就和宸妃有交情,但是吧处处不如宸妃,所以心里记恨着呢。”
“那惨了,宫外还好,比下去就比下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进了宫被压的死死的,还真有点丢人。”
“是啊,她俩之间估计还有好戏唱呢。”“那还有好戏看。现在不说她了,咱们快回去读话本子吧。”
这些声音落到秦裕耳朵里,他有些恼怒,这宫里的日子确实是不好过,也难怪林月雅费尽心思的想办法,甚至不惜将自己拖下水,他突然也就不怨了。
此刻,他只希望她肚子里是个儿子。
……
娴嫔怀孕的消息在宫里并未激起太大风浪,因为皇帝一心记挂着宋知萱,娴嫔也因为孩子特殊的原因,低调许多,倒是她父亲因为这件事,一改往常的低调,又重新高调起来。
原本就不是低调的人,憋了一段时间,可以说是憋坏了,所以这次高调的就有些过了头。
而皇帝一心扑在快要生产的宋知萱身上,对林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林父因此也产生了一些错误的观念,他误以为皇帝是看在自己女儿怀有身孕的份上,才会纵容他,因此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皇帝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因为转眼便到了宋知萱生产的日子。
皇帝推了一切事务,早早的便守在景仁宫门口,要不是宋知萱极力拒绝,他甚至想亲自进去陪着她生孩子。
皇帝在门外焦急的等候着,太后赶来他都没顾上问候,一颗心都扑在宋知萱身上了。
当年第一次坐龙椅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
太后宽慰了他一句:“皇帝不用担心,太医也说了,宸妃身体状态极好,想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皇帝皱眉,没说话,脸上依旧是浓浓的担忧。
太后见状便没再开口了,其实她心里多少也有些担心,毕竟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她也非常期待。
期待到有些胆怯。
紧张的气氛中,婴儿的啼哭声传到皇帝和太后耳朵里。
皇帝大喜,顾不得其它,他推开门就要进去看宋知萱。结果正好撞上嬷嬷出来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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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恭喜宸妃娘娘,是个小皇子。”
皇帝只匆匆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便急急忙忙的进入房内探望宋知萱。
宋知萱为着身体着想,在感受到一点痛意的时候,便连忙服下了无痛丸。
因此她的整个生产过程顺利又轻松,但即使如此,皇帝看到被汗水浸湿头发的她时,心里还是泛起心疼。
皇帝从宫女手中接过帕子,小心翼翼的帮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眼底全是疼惜。
宋知萱有些费力的睁开眼,她勉强的笑了笑:“臣妾就知道是皇上。”
皇帝亲了亲她:“辛苦了。”
宋知萱想躲,没躲开,语气有些抱怨:“都是汗,脏。”
皇帝闻言又亲了一下,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一点也不介意。
宋知萱没脾气了。
虽然服用过无痛丸,没有遭罪,但是毕竟生了一个孩子,宋知萱还是觉得有些疲惫,皇帝看着她的样子,给她理了理被子,说道:“睡吧,朕陪着你。”
皇帝在屋里待了许久,想到孩子,见宋知萱仍旧处于熟睡状态,他这才起身去看孩子。
襁褓中的婴儿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是好奇,皇帝见状忍不住笑了,这孩子眼睛长得很像宋知萱,又大又亮,鼻子像自己。
此刻皇帝才有了身为人父的实感,他和宋知萱的孩子,竟然真的诞生了,五官既有他的影子也有宋知萱的影子。
皇帝心中升起奇异的满足感。
他因此脸上笑容更大了,孩子有样学样,也朝着他咯咯的笑。
皇帝一颗心都软了,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孩子的脸。
他看着孩子,神色温柔极了。
看完孩子皇帝吩咐下去,接着便是一众太监,将各种珍稀宝物不要钱一般往景仁宫搬。
景仁宫的宫女太监刚刚感慨完娘娘受宠,便也收到了丰厚的赏赐,甚至被皇帝亲口夸赞,伺候宸妃有功。
一个两个别提多开心了。
虽然吧,宋知萱产子并非大家都开心,但明面上大家都殷勤极了,各种好东西接二两三的被送到景仁宫里来。
要不是皇帝下了命令,不少人甚至还想着见见宋知萱,套套近乎。
宋知萱生子,氛围最紧张的应该是储秀宫了。
娴嫔得知宋知萱生下儿子时,正好秦裕在她宫里给她请脉,她便冲着秦裕发脾气:“别看了,再看有什么用?长子的位置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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