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天过海,这不是我爷爷独创的匠术吗?陈有为会这种匠术我还能理解,毕竟我爷爷曾亲自出手救了他儿子的命,他在一旁看着,很可能就学了些皮毛,但他谢川胤为什么也会?
难不成这瞒天过海在那个年代是烂大街的匠术不成?
张哈子讲,你到想屁吃?这种匠术要是也烂大街滴话,你觉得这个社会哈会有匠人存在迈?
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如果真的这种匠术人人都会的话,那么那些匠人肯定会受不了长生的诱惑,以致铤而走险的去尝试,然后引发公共事件,导致全社会都会关注这些人。
到那个时候,瞒天过海就会成为‘四害’,而掌握它的那些匠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我多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谢川胤也会这种匠术呢?是我爷爷教他的,还是他从我爷爷那里偷学来的?
这一点怕是无从考证了,毕竟我爷爷已经不在了,谢川胤虽然没死,但就算找到他,估计他也不会对我们说实话。
我问张哈子,现在可以确定谢川胤就是幕后主使了,可我们去哪里找他?从这两具尸体上,似乎也看不出来什么线索。
我们来谢家村,原本就是想要找到幕后主使,从而问出另一种起死回生的匠术,但就目前这两具尸体来看,我们除了知道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外,似乎什么都看不出来。
张哈子没说话,而是‘盯’这棺材里那具顶着谢川胤脸皮的尸体一动不动,仿佛他的眼睛能看见一般,正在竭尽全力透过这具尸体的表面,看穿隐藏在它背后的那个秘密。
周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我看见他们对着谢川胤的坟指指点点,神情里都充满了鄙视和怨恨。
我能理解他们这种感情,因为他们苦苦想要求一个后代而不得,但谢川胤却亲手把自己的后代给活埋了,这样强烈的对比,能不让他们满心怨恨吗?
我还看见其中有人指着‘谢川胤’的棺材大骂,讲,难怪我们村滴后代活不过三岁,原来都是这个畜生作滴孽!
虽然我不知道谢川胤当年活埋自己妻儿的行为是不是造成谢家村现状的直接原因,但我想,即便不是直接原因,也或多或少会对整个谢家村人的运势有所影响的。
我喊了一声张哈子,问他现在怎么办,结果他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怔怔的看着那具尸体。
我又喊了一句,结果他还是没应我,原本还没当回事的我突然就一个激灵,心想坏了,这家伙很可能把那两个阴人给缠住了。
我就说那两个阴人怎么会被张哈子踹一脚就没了踪迹,原来是在找准机会对张哈子下手!
思及于此,我急忙双手结生火手势,向前跨出一步,在张哈子的双肩各自扇了三下,尔后结心火手印,左手探向张哈子的后腰,打算用篾刀横着从张哈子的头顶一刀扫过。
在我看来,那女阴人的尸气虽然厉害,但张哈子这把祖传下来的篾刀也不是吃素的,二者强强对抗,怕是谁都讨不到好处。所以即便那女阴人再怎么强,也势必不敢直面这一刀之威。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手还没抽出篾刀,就被张哈子一把给掐住了我手腕,他神情冷漠淡然,且充满疑惑,问我,你搞么子?
我讲,你被阴人缠住了,我拿篾刀替你驱阴。
他很是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讲,你以为老子是你,啷个容易就被阴人缠到?
张哈子打击我已经属于日常操作,俗称基操,我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哪怕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我,我也不在意,而是反问他,你真的没被阴人缠上?
他讲,你哪只眼睛看我像是被缠上滴样子?
我讲,既然没被缠上,我喊你好几声你啷个都没应?
他讲,我到想,她为么子不想昭雪。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他,昭雪是哪个?她为么子要想她,我们两个基本上都到一起,我啷个之前没听讲过昭雪这个人?
我话刚说完,张哈子就毫无征兆的踹了我一脚,这一次因为实在是挨得太近,所以我没能避开。
他踢我也就算了,关键是踢完之后,还指着我大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沉冤昭雪滴昭雪!哈问老子昭雪是哪个,是你大爷好不好?!
我这才反应过来,张哈子说的原来是这个昭雪。
但这真不能怪我,你张哈子讲话向来是方言,而且是有多接地气就多接地气,什么时候说出过‘昭雪’这样文绉绉的词语来?
等等,张哈子讲谢不归他奶奶不想昭雪,是什么意思?
不止是我没想明白,我看见谢不归他们那些谢家村的年轻人也没有想明白,纷纷停止了之前的议论,全都侧目过来看着张哈子,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张哈子讲,如果你含冤而死,现在有人来开棺验尸帮你洗刷冤屈,你会阻止这些人开棺迈?
我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张哈子的意思。
确实,我和张哈子是来帮忙的,那我之前开棺的时候,她为什么还要阻止我?而且她并不只是做个样子,是真的打算弄死我。
所以,她为什么不想我开棺?难道她不想我们发现谢川胤的阴谋诡计吗?
张哈子点点头,讲,从现在滴情况看,恐怕是滴。
得到张哈子的肯定后,我像张哈子之前那样,盯着那具尸体一动不动。
我实在是很难想象,谢川胤都这么畜生不如了,她为什么还要护着他。都说以前的女人因为封建思想的教育,变得愚忠愚孝,但这女人应该还没有到那种不可理喻的地步吧?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阻止我开棺?
我想了无数种可能,但都没能找到可以说服我自己的。于是我问张哈子,会不会是谢川胤在棺材上下了什么禁制,比如一旦开棺,她的孩子就会魂飞魄散之类的?
只有这样,我觉得才能让她死心塌地的护着棺材,否则的话,实在是没有其它的理由可以让她这么护着自己的杀子仇人了。
张哈子讲,有没得这种匠术我不晓得,不过我想到老另外一种可能。
我急忙问他,么子可能?
他讲,哈挫挫,你觉得她有没得可能是自愿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