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俏眉心一拧,淡漠道:“当我没有打过这通电话。”
给江赢打电话就是个错误。
她本来是毫无头绪、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可她忽略了、江赢从来不是个救世主,而是一个毁灭者。
不过江赢这边没有拿不到线索,还有谁能知晓关于黑龙会的?
另一边。
总统套房。
江肆从房间出来。
他今天来这儿,是来拿一些之前存放的资料。
没想到刚出来就听到江赢和苏俏的那通电话。
他目光冰冷地盯着江赢:“别对她动任何心思!”
“你这么护着她、值得?”江赢反问。
江肆面容一如既往没有什么情绪,但也因淡漠而显得让人生寒。
“值不值得,从来不是你说了算。”
扬出话后,他大步往外走,“咚”的一声将门关上。
江赢看着他的背影,深邃的眸中掠过一抹复杂的宠溺。
傻弟弟……
在江肆离开后,他拿起手机,给苏俏发了条短信:
“和江肆结婚,我不仅给你线索,还能帮你毁灭黑龙会,让唐桥平安回来。”
而江肆离开后,耳边还回荡苏俏那句话:
“卖我一些关于黑龙会的线索,价钱你出。”
苏俏在查黑龙会?
他眸色深了深,启动车子去了一个方向。
唐家。
苏俏窝在沙发上,本来在想别的办法,却收到江赢那条短信。
她眉头也没皱一下,直接将其删了进垃圾箱。
可下一刻,江赢的短信又发过来:
“唐桥为了找你,从小牺牲了十八年的幸福,你牺牲一场婚姻也不愿?”
“并且,我不认为你嫁给江肆,是一种牺牲。”
苏俏想继续删除,可短信里不断弹出消息。
是许许多多的照片。
有唐桥刚被捡去黑龙会、被关在黑暗狭窄房间的。
那房间只有一平米,没有床,只有一个小的卫生间蹲坑。
明明温润如玉的唐桥衣衫褴褛,身上还有许多外伤。
也有唐桥被大铁链捆在台上,任由底下的人参观、竞拍。
还有唐桥被打得鼻青脸肿、逼着吞毒、体内运毒。
进去时清秀白净的他、不知不觉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瘦骨嶙峋。
而且还有近日、唐桥带着人血拼、血脉被划破流血的照片。
在那个黑暗的地方,总是会发生许多无人知晓的动乱。
每一天、唐桥都在刀口上生活。
苏俏看得心脏钝痛。
整整三年的时间,不知道唐桥是怎么过的,怎么在血腥黑暗中生存下来的。
江赢:“他要承受的远远不是这些。要不要我告诉你、唐桥前世的命运?”
苏俏想回复说,不听。
但她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有打字。
江赢的短信很快传来:
“在黑龙会穷尽一生、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线索。并被黑龙会安排做一桩任务,最后被大火活活烧死。”
“你以为黑龙会的人愚蠢?其实黑龙会从一开始就知道唐桥的身份;留下他,也只是为了折磨他!”
苏俏看得眼皮跳了跳。
黑龙会竟然知道唐桥卧底的身份?竟然是想折磨唐桥?
这怎么可能?
是有什么人、和唐家有仇吗?
江赢的短信再次弹出:
“苏俏,你是个聪明人,早作决定一天,唐桥能少受些苦。”
这一句后,再没有任何消息。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江赢第一次打那个多字。
他将手机丢在一旁,看着被摔了关上的门,森冷无情的面容间腾着一抹无奈的宠溺。
江肆也就只有他这一个哥哥、一个长辈。
他不帮他,还有谁能帮他?
苏俏本想在房间里休息,但已经被江赢的短信扰乱了心思,满脑子都是唐桥被折磨的那些画面。
而且江赢所说的结局,不会是骗她的。
但据她了解,唐家并没有结仇,怎么会有人刻意针对唐桥……
苏俏本来是想去问问唐家家人,但是担心引起他们的忧虑。
他们也从来不是愚笨的人。
最终,她只能决定、还是自己调查调查。
“叮咚”一声,手机短信音忽然响起。
苏俏拿起一看,是江肆的:
“来清欢酒吧一趟。有你想知道的事。”
苏俏皱了皱眉,江肆那边、有她想知道的事?
会是什么事?
略微思索后,她还是打算去一趟。
清欢酒吧是帝都一个比较有格调的酒吧,没有任何混乱,只有轻音乐、搭配放松的民谣,让人能静下来。
苏俏到达时,江肆还没有到。
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静静等。
却没想到,就见对面角落的位置,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一瓶接着一瓶地喝酒。
桌上放着墨镜,西装外套拖在旁边,只穿了件白衬衫。
那张脸成熟稳重,岁月没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还有些时尚倨傲感。
是昨天那个男人,尚蕴桥。
他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难道是在这儿喝了一夜?
男人也看到了她。
今天的苏俏为了方便便捷,穿的也是黑色裤配休闲衣。
不想被人认出引来麻烦,她还戴了鸭舌帽和口罩
以至于男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就是昨天的女生。
他有些醉意的眸底升腾起一抹讥笑:
“又见面了,来,喝一杯。”
说话间,他隔空朝着书苏俏敬了杯酒。
苏俏没理。
她用吸管插进酒杯里,将吸管掩在口罩下,并没有露出脸。
男人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喝了口酒,说:
“你知道吗?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引以为傲,以为我是国内最高端的设计师,以为我自己无人能及。
可我没想到……我竟然被你这么一个小丫头打脸了。这简直是……“
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
他看苏俏的眼中,多了抹阴鸷的杀意、阴狠。
苏俏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但是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却完全想不起……
而且他刚才的眸底,竟然有杀意?
一个设计师,因为一套西装,对她产生杀意?
她想再琢磨时,却见男人又在自顾自地喝酒,身上只有一种不愿面对的醉意、喝酒的发泄。
难道刚刚、仅仅只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