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酒店二楼的贵宾休息室里,星摸着肚子,心满意足得乘坐一楼内部的电梯上来,随行的还有三月七和黑天鹅。
她快速地扫视了一眼贵宾室的现状,得出了这里汇聚的都是“精英”的想法。
相较于酒店一层大厅的人声鼎沸,二层的贵宾休息室明显人烟稀少,能找到这里的全是她的老熟人,也都是能排得上号的各派系高层和代表。
虽然酒店原本的贵宾休息室被家族临时开放作为庆功宴客人们的休息场所之一,可能找到这里的却寥寥无几。
一是家族并未大肆宣扬贵宾室的开放,二是此次庆功宴的多数客人全部都是来自仙舟联盟。
比起温文尔雅的社交晚宴,那群云骑兄弟们正搭着肩膀一边高声齐颂不朽一边把酒当水往嘴里灌。
至于自动请缨管理场内秩序的敖霜,早就陷入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中了,哪还有心思管你有没有喧哗。
星带着三月七一路走向酒水吧台,沿途经过的每个人都笑着和她打招呼,对这两位无名客的少女组合释放善意。
酒店大厅的庆功宴氛围自然热闹,可匹诺康尼到底才历经艰险。
无论是秩序的残党还是仙舟联盟强行插手家族的内部事务,都有着数不完的事让她们有得忙。
所以早在半个系统时,大厅里那些她耳闻能熟的“高层”,几乎都涌入了酒店二层的贵宾休息室,只剩下敖霜和为数不多的几位仍然留守大厅。
星粗略地扫了几眼,发现其实贵宾室的熟人也不是很多,几乎有一小半是她不认识的。
比如沙发旁边那位胳膊上能站马的龙裔好汉,比如旁边那个胸肌倍棒的金发猛男。
还比如握着一串糖葫芦站在江凡身边眼睛扑灵扑灵闪的萝莉,只是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真的不会冷吗?克拉克现在都学会穿鞋了好吧。
而且少女你很猛啊,镜流那位正主就坐在旁边,你就敢满脸崇拜的挖苦挖苦,你是真不知道“黑社会”啊。
星心里胡思乱想着,一屁股坐在酒水吧台前的椅子上,打了个响指:“一杯五十年份的苏乐达威士忌鸡尾酒,不要威士忌,也不要鸡尾酒。”
“好的,一杯苏乐达汽水。”吧台里的酒水小哥擦擦额头沁出的冷汗,心说这是哪来的奇葩。
可星却没管酒水小哥那种打量奇葩的视线,而是往旁边一歪,用胳膊肘捅捅江凡:“聊什么呢?带我一个?”
江凡斜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聊下个月仙舟的演武仪典,你也有兴趣?”
“我没兴趣,可没准三月七有兴趣。”星一指自己身边的三月七,“她不是说自己曾经刻苦修行过一个名为斩星破宙?大琉璃剑的绝技吗?演武仪典就是她发光发热的好时候啊。”
“星!说好不许对别人说的!”三月七想自己的脸一定是红的,不是因为红温,而是羞的。
“那个...我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星忽然板着脸,压低声音说,“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我不会提前老年痴呆了吧?”
“哦?”江凡看了她一眼,“说下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好像还很重要...可我就是想不起来了,问三月七她们也说没有感觉。”星拼了命地思考着。
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却很模糊,丢失的记忆像是藏在错乱的毛绒球里,她怎么理都理不清,反而把自己绕进去了。
“你有这种感觉,我一点都不意外。”江凡缓缓地说,“在匹诺康尼谐乐大典包括大典前的所有环节中,你是唯一参与全程的人,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会忘记呢?”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来问你了。”星摇头。
“因为眼见为实这句话在梦里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你所见到的,所接触的,都有可能是一种虚幻的东西。”江凡目不斜视,瞳孔深邃,“你的记忆,或者说所有人的记忆,都有可能成为蒙蔽你眼睛的东西。”
“所以要保持清醒啊银河球棒侠。”他转过头来,拍了拍星的肩膀,大步离开这里,坐在一旁的镜流也默默起身离开。
“谜语人真该死啊...”星小口小口地喝着苏乐达,满脑子都是懵,有种自己置身于云雾里的错觉。
“星,姬子姐姐让我们去酒店大厅,好像景元将军他们也在呢,你要现在也一起来吗?”三月七看了看手机,从椅子上站起来。
星原本是想来贵宾室好好休息休息的,而且自己也才刚上来,委实不想变成骡子满处跑。
结果江凡和镜流离开,自己在贵宾室的熟人也没剩下几个,虽说知道名字,却也没什么交集,一个人留下难免有点孤单。
星仰头把那杯苏乐达全喝下肚,点了点头:“行,一起吧,不然我怕你一个人孤单。”
......
“呵呵,无妨,此间正是敌力角气之时,为万安计,我联盟理应代表星穹列车出面周斡旋才是,绝不能让各位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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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公司急于事功,但到底有和平之名在先,家族尽管进退无名,可也自称心向和谐。”
“联盟虽已临时接管匹诺康尼,但历来以理服人,相信双方定能捐弃前嫌,握手言和。”景元笑着说。
“将军为人深明大义,仙舟联盟亦有数位将军亲临,相信能有联盟从中斡旋,匹诺康尼的和平指日可待。”姬子说。
“愧不敢当!若无全军上下万众一心,谋无遗计,若无列车组的各位,又有何用?”景元说。
“否则这座美梦乐园还没等来和平,反教那群秩序的残党捷足先登了...”
星和三月七刚刚坐着电梯下楼,还没走几步路,就看见大厅拐角的过道里景元和杨叔她们在说话,靠近一听,两人瞬间大眼对小眼。
“你听懂了吗?”星压低声音问。
“没有,你听懂了?”三月七反问。
“你没听懂?”星双眼一亮,低沉地说,“那我略懂一点...”
在星和三月七交头接耳一番抬起头之后,发现景元和杨叔正安静地看着她们。
这让刚刚鼓起勇气想和对方比拼智商的螺丝咕姆星和黑塔三月七非常尴尬。
“我们的大功臣可算来了。”景元笑着。
“不敢当不敢当,我也只是贡献了绵薄之力,不值一提。”星轻咳一声,“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哈哈哈,不愧是银河球棒侠,侠之大者,明察秋毫!”景元笑笑。
“不过杨叔你没事吧?听说那家伙连知更鸟小姐都没放过,把你们全都给关起来了...”三月七上下打量着杨叔,发现没有缺胳膊少腿,才放下心来。
“你们...”星愣了一下,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重点。
“哎,说来话长...不过,那位星期日先生是个体面人,没有对我们两个下狠手。”瓦尔特摇了摇头,“他只是使用了一种名为调律的能力,将我们的意识和他自己连缀在一起,换句话说,他把我们囚禁在了意识中。”
“多亏那位敖霜小姐击溃了齐响诗班,我们才能逃出生天。”说着,瓦尔特把视线投向大厅的一角。
那里敖霜正叉着腰露出胜利者的微笑,阿兰蹲在地上捶胸顿足,仿佛走出城镇的天才遇见超级宗门的圣子,眼里满是不甘。
“啊,他也对我们用过那个...那个调律来着,这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也差点惨遭囚禁...”三月七下意识捂住嘴,看向身边的星,意思是说我们差点就危险了。
可星却怔怔地愣在原地没有回应,因为她愈发觉得自己肯定是遗漏了什么东西,而且很重要。
“现在我们可以确信,他确实是想和我们公平决斗...”姬子说。
“那他现在又在哪里呢?已经被联盟的云骑们抓起来了吗?”三月七问。
“很复杂,但一言以蔽之,他现在是前橡木家系家主了。”景元缓缓地说,“公司指认他为家族在匹诺康尼分家的主要负责人,以威胁银河和平为由要求他代表家族为动乱负责,并将此案交由庇尔波因特审判。”
“但家族立刻将包括他在内的秩序残党打为敌人,坚称这场骚乱是内部叛乱,如此一来,公司于情于理都无法介入家族内务了。”
“可仙舟联盟怎么又能临时接管匹诺康尼的呢,家族不是坚称这是内部叛乱嘛...”三月七问。
“因为联盟历来以理服人,现在匹诺康尼的事态尚未完全解决,联盟有义务在家族派出新的分家领导人之前统筹匹诺康尼的大小事务。”景元满脸的正义。
星瞧着景元那副“江凡式正义”的表情,满心都是槽点。
可现在她委实没什么心情吐槽,只是懒洋洋地点了点头,意思是说我们就信你。
“那知更鸟小姐会怎么样?她和星期日都和这场谐乐大典脱不了干系吧,还是亲兄妹...书上讲,株连九族是这个意思吧...”三月七挠头。
“那女孩现在倒是无妨,联盟会在调停过程中说服家族对此事慎重裁夺。”景元估算着时间,扫视一眼列车小组,“到时候了,各位,我与公司的各位要员约定就接下来的谈判先行磋商,不知各位是否有意前来旁听。”
“既然将军邀请,又事关宇宙大事,列车组自然不会拒绝,可要是公司方面对此不甚欢迎......”姬子迟疑了一会儿。
“怎么会,当然欢迎,他们表示各位是公司在匹诺康尼的可靠盟友,特别是还有挂职公司的星在,没有不欢迎的理由。”景元笑笑。
“况且,若是像星穹列车这般可靠的观察员在场,讨论想必一定能进展得更加顺利。”景元轻声说,“怎样。各位意下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姬子说。
“嗯...本、本姑娘对这种场合有点过敏,我还约了彦卿有点事,就先回列车好了。”三月七挠挠头。
“没关系,有我和姬子还有杨叔出面就行。”星忽然说。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无论是江凡的提醒还是她心里那种隐隐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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