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岫,你来看看,这是玉琴生辰八字,我已找人算过,与你的生辰八字绝配。”
几日后,韩侂胄让人叫来了韩远岫,递给他一张生辰八字,让他顿觉异常。
“玉琴?是哪位娘子?”
韩侂胄觑着他嗔笑:“瞧你这记性,就是刘玉琴啊,我把你刚接回府那会儿,你俩就认识了,怎么才几年光景,就把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给忘了?”
“呃…她不是栖霞县主长姐的女儿吗?论辈分,我得尊她一声‘表姑母’。”韩远岫抽了抽嘴角。
“嗨!”
韩侂胄一摆手,“你与她又无血缘关系,辈分问题不影响。”
“祖父。”
韩远岫旋即正容亢色,“您打算撮合我与刘娘子吗?”
韩侂胄郑重说:“不是撮合,是议婚,我已向刘家正式提过亲了。”
“祖父!”
韩远岫愕然瞠目,“这是我的终身大事!”
“所谓终身大事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也赞成。”韩侂胄不容置疑地说道。
“可……”
韩远岫捏紧了拳头,却不知如何反驳。
“远岫,接下来的事你不必操心,也无需你亲自出面,你爹自会办妥,你就安心待在府上养伤。”韩侂胄说道。
语毕,他朝门外招了招手,随即进来两名护卫,一左一右将韩远岫扶住,“郎君,小的送您回‘岫玉阁’。”
“祖父,这是何意?”韩远岫锁眉拧鼻,黑下了脸。
韩侂胄站了起来,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语带无奈地说:“你别怪祖父,谁叫你总能在我眼皮底下明修暗度,唯有关着你看着你,才能让你的心沉淀下来,接受这门婚事。”
他走到韩远岫面前,轻揉着他的左肩,又苦口婆心地说道:“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只能对你更加严苛。而现在的你,还没法在情爱与仕途之间做出最好的选择,那就由我来帮你选择,等到婚事已成,你便会知道,这个选择没有错。”
“眼下,你自我禁锢,不过是没有与别的女子相处过,待你妻妾成群,很快就能忘记那人。”
“祖父,你可有忘记过祖母?”韩远岫眸光深邃地凝睇着他。
韩侂胄骤然语塞。
片刻后,他冲那两名护卫挥了挥手,“把郎君扶回去,好生护着,别让可疑之人靠近半步。”
韩远岫不情不愿地被软禁起来,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乱跳。
除了架他回来那两名护卫,内外院,包括后院,还有十来人,而且他只扫了一眼,便已看出,这些人全是府里的高手,功夫不在他之下,倘若赵浮岚半夜前来,插翅难逃。
“祖父此举,是想一箭双雕!”
他一拳击打在掌心上,焦急如焚。
尽管那晚在短暂欢愉后,赵浮岚没再来找过他,但他仍不放心,于是,在一番权衡之下,找来了韩四。
“你去找鲁大,让他给老关带个话,告诉赵浮岚,我正被祖父软禁着,前后院皆是府中高手,让她别再冒险前来。”
……
“软禁?为何会被软禁?”赵浮岚好奇地看向老关。
老关摇头,“鲁大没说。”
“他没说,你就没问?”
赵浮岚微眯起了眼。
老关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鲁大向来不对付,就算我问,他也不会告诉我。”
赵浮岚歪嘴一笑,“你俩从前是不对付,但自从莺歌嫁人后,你俩就兄弟一心同仇敌忾了,别以为我不清楚这些事儿,上回去北瓦听曲儿的时候,我还看到你与他肩搂肩呢!”
“况且,以你的性格,突然听到这样的口信,能不刨根问底?”
她微眯的双眸已成两条细线,在老关看来,就像一对狐狸眼。
“哎呀!”
老关被她盯得头皮发紧,一摆手,说道:“我是打听到了,可不想告诉你。”
“为何?”赵浮岚不解。
“难道我挑拨成功,他们祖孙二人彻底反目,所以韩老贼才会把韩远岫关起来惩罚?”她随即弯起了眉眼。
“呵呵。”
老关笑了,“惩罚?还奖励呢!”
“奖励?”赵浮岚愈发不解。
“算了,你迟早也会知道。”
老关又一摆手,如实告诉了她:“奖他一门婚事,门当户对,又亲上加亲的婚事。”
“韩远岫要成亲了?”
赵浮岚瞬间瞪大双眼,瞳孔也随之颤动了一下。
“准确来说,是被迫成亲,要是心甘情愿,又怎会被关起来呢,我听鲁大说,韩老贼让韩大人的爹全权操办婚事,只待吉时已到,便让韩大人去接亲。眼下,韩府,尤其是他所在的‘岫玉阁’,可以用重兵把守来形容,所以他才特地捎口信给你,让你别再去找他,以免自投罗网。”老关说道。
赵浮岚哂笑,“我又不傻,就算要找他,也不会选挑这种时候。”
老关脱口问:“那挑哪个时候?”
“当然是他大喜的日子。”赵浮岚扬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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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换老关瞠目结舌,“大…大喜的日子,你要作甚?去送贺礼?还是大闹礼堂?”
赵浮岚没有回答,只是笑得愈发阴鸷,看得老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咚咚锵——
一个月过后,仍处于春季,但天气早已炎热的临安城,迎来了又一场喜事,那便是韩远岫与刘玉琴的大婚。
虽说刘玉琴的闺名远不如韩远岫这个进奏院最高长官兼小国舅,外加权相之孙的名气大,但身为太皇太后的外孙女,又是那位栖霞县主的亲外甥女,在身份方面,不输韩远岫,故而,这场婚礼引来了不少人围观,且议论不下。
“前不久,‘驰骋小报’不是说韩大人与那赵三娘是一对苦命鸳鸯吗?怎么这才过去一个多月,韩大人便另寻新欢了?”
“你没见小报上写吗,奸臣棒打鸳鸯,不然又何来‘苦命’一说。”
“我听说韩大人一直被软禁在房中,六礼全是他爹一手操办的,他连面都不曾露过。”
“是真的,我有回从韩大人所在的院落门外经过,看见那里有两名护卫把手,他们见我走得慢,还呵斥了一句,吓得我再也不敢从那里经过了。”
“看来,这对苦命鸳鸯终究还是无法比翼双飞啊!”
聆听着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藏在人群中的赵浮岚付之一笑。
“既然大家想看鸳鸯比翼飞,那我便满足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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