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苏妤把柜子合上,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柜子里的东西大喇喇对着门口,苏妤眼神惊慌的回头,大皇子和侍从脸上的笑意微妙几分。
被发现了啊。
不过没关系,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早发现晚发现都一样。
大皇子狭长的眼眸眯起:“苏姑娘在看什么?”
苏妤砰的一声把柜子关上,神情慌乱。
侍从见状,不动声色堵在门口,确保人不会跑出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乱动殿下的东西的。”
侍从:“?”
合着没发现不对劲啊。
苏妤紧张的捏了捏裙摆:“我只是觉得柜子形状有些奇怪,也没有锁,就擅作主张打开看看,请殿下恕罪。”
大皇子挑眉,眉头舒展:“无事,本来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知苏姑娘觉得那些东西如何?”
苏妤眨眨眼,神色犹豫,吞吞吐吐。
大皇子眼眸又眯起来,安抚道:“但说无妨。”
苏妤这才问出口:“殿下为何要在房间里放那些东西?”
“有何不妥?”
苏妤皱着眉毛:“据我所知,只有家中宅院紧张的穷苦人家才会把杂物农具放在房间里。”
“咳咳!”侍从差点被呛到。
杂物?农具?
里面的东西是杂乱了些,也有几个铁制烙铁器具,但怎么都跟这两个东西扯不上关系吧?
大皇子也被噎到,看着女子浑然不觉的单纯模样,心头连日来的郁气忽然散了些。
这种单纯天真的女子,玩起来最有意思了。
他摇着折扇,重新挂起风流倜傥的笑意:“没关系,苏姑娘很快就会知道原因了。”
他挥挥手,侍从退了出去,贴心的关上门。
博山炉的暖香更浓了些。
苏妤皱了皱鼻子,忽然脑袋发晕,脸颊不受控制的涌起热意。
系统忽然提醒:【宿主,香里加了催情的东西。】
苏妤已经意识到了。
【能去除吗?】
系统拍胸脯:【当然!】
下一瞬,苏妤像吃了薄荷,脑子嗖了一下清清凉凉,清心寡欲。
很好,她以后不会再说系统是小废物了。
系统又说:【男主快到了。】
苏妤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暗道男主来得还挺快的。
大皇子摇着扇子向苏妤走来:“听说,苏姑娘喜欢我?”
苏妤脸颊上的热意还没消退,闻言更红了,粉面桃腮,艳如桃李:“殿下……”
见状,大皇子脸上笑意更甚,故意曲解苏妤的意思:“苏姑娘不愿承认,那便是不喜欢?”
苏妤别开脸,朱唇轻咬:“喜、喜欢的,阿妤自然是倾慕殿下,否则今日也不会来这里。”
大皇子心情甚好。
“我就喜欢苏姑娘这样诚实的女子。”
苏妤脸颊粉意更甚,眼眸泛起薄雾:“殿下,这屋里好热,我们出去说吧。”
大皇子嘴角微勾:“不急。”
苏妤不仅觉得热,还有些腿软,浑身没力气,靠着柜子滑坐下来,地面的冰凉让她喟叹一声。
浓重的阴影将她覆盖,大皇子缓缓走过来。
在苏妤身前一寸,他停住,垂眸看她一眼,心情极好哼着戏文打开柜子,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似在挑拣。
“苏姑娘方才已经看过了里面的东西,不知对哪个最感兴趣,由苏姑娘自己来选如何?”
自己选出来的东西用在自己身上,大皇子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她惊恐含泪求饶的画面,实在美妙。
【男主已经带兵闯进来了。】
苏妤惊讶:【带兵?】
系统也不清楚:【好像是来捉拿大皇子的。】
苏妤更懵,这段剧情发生的是不是有点早了?
交谈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皇子将几样东西摆在苏妤面前:“苏姑娘,好好选选,嗯?”
苏妤想说选你妈!
她歪了歪脑袋,慢吞吞伸出手,从里面随便拿起一个。
大皇子嘴角的笑容扩大,然后陡然僵住。
因为那个东西朝他脸上砸了过来。
“啊——”
砰的一声,大皇子捂着眼睛痛呼,不可置信。
苏妤被热意弄得不胜其扰,耳边还一直有嗡嗡声,并不清醒的神智促使她做出这个行为:“你好吵。”
与此同时,也是砰的一声。
门被人踹开。
凉风从门外吹进来,苏妤眼底有片刻清醒,而后又被水雾遮盖。
看清屋里的情形,崔泠瞳孔猛地一缩。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上前一脚踹开大皇子:“狗东西,你在做什么!”
大皇子,皇帝的儿子,天潢贵胄,身份尊贵,就这么被一个臣子一脚踹开,还被骂狗东西?
那么大一个脚印。
其他人猛的收回视线,当做没看见。
大皇子被踹的差点把早上的饭吐出来。
看清是谁后,他脸色一阵扭曲,表情像是要杀人:“崔泠,你想造反吗?”
崔泠像是在看死人:“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罪臣押下去?”
这话是给身后的将领说的。
此话一出,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刚才移开眼不敢看的人猛然反应过来,连忙出列两人,一人抓住一边胳膊,把大皇子押了下去。
大皇子不可置信:“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放肆!还不快放开我!”
叫嚣的声音渐渐远去。
柏山姗姗来迟,自知有罪,跪下请罪:“公子,属下来迟。”
他带着人潜进来时不慎惊动了别苑里的护卫和大皇子带来的暗卫,几经缠斗才在刚刚脱身,差点就酿成大祸。
崔泠冷冷瞥他一眼:“回去自己领罚。”
柏山头压得很低:“是。”
解决完其他事,崔泠才缓缓将目光投向苏妤,触及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动作微顿,后抬头环视屋内。
“去把香炉灭了。”他吩咐道。
柏山起身过去,屏住呼吸,一壶茶倒进去,香味渐渐淡去。
还有地上和柜子里这些东西,崔泠脸色沉得吓人,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晚来一步会是什么后果。
他蹲下,伸手捏住苏妤的下巴,微微用力,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住心中的阴郁,毫无疑问,失败了。
“你是蠢货吗?”
他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只有最了解他的柏山才知道,如果公子内心真的毫无波澜,根本不会问出这句话。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类情绪只有真正在意的人才会有。
细听去,话里还带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苏妤吃痛的泛起泪花:“殿下……”
一瞬间,所有人都被崔泠身上冒出的寒气冻得打了个哆嗦。
崔泠眸光沉沉:“看清楚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