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被贺斯年抱着塞进车里,全程像个鹌鹑一样乖,飞快缩到角落瑟瑟发抖,抱住可怜的自己。
贺斯年紧随其后坐进来。
男人一进来,车厢被挤满了似的,苏妤又往里缩了缩。
贺斯年淡淡侧眸,瞥了眼中间能塞下两个人的空隙,声音微冷:“这么不想跟我坐在一起?”
苏妤紧张摇头:“没、没有。”
动作十分诚实的又往里缩了缩,恨不能把自己缩到车外面。
“没有就过来点。”
苏妤十分谨慎的挪了挪屁股,目测移动了那么几毫米。
贺斯年气笑:“怎么,不想过来?那我让人把后备箱腾出来,你去后面待着怎么样?”
苏妤听出了威胁的意思,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不用麻烦!”
她尴尬笑了两声,十分丝滑的挪到中间,狗腿道:“这样可以吗?”
贺斯年掀了掀眼皮:“嗯。”
窗外的景色缓缓倒退,越来越陌生。
苏妤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又要把自己带到哪去。
苏妤小心翼翼打探道:“贺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
不会是要把她杀人抛尸吧?
以贺斯年身份地位,绝对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苏妤整个人抖了一下,表情立马变了,整张脸皱在一起,害怕又可怜。
贺斯年故意不告诉她,只说:“去了就知道了。”
肉眼可见的,女孩更加紧张不安了。
贺斯年阴郁一早上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狂风暴雨转为平静的大雨。
果然自己的快乐要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安静一会儿,贺斯年忽然出声:“为什么要跑?”
“啊?”苏妤微愣,反应过来后,揪着衣角支支吾吾道,“我、我怕你……”
“怕我什么,怕我报复你?”
苏妤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谨慎的点头,动作极轻,似乎只要贺斯年表现出一点不高兴,她就立马改变动作。
好在贺斯年全程都很平静。
苏妤这才慢慢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嗯。”
“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苏妤眼眸微微睁大透着疑惑,看向贺斯年,迟疑道:“因为…因为我算计了你,还给你下药。”
贺斯年轻笑一声,低沉富有磁性的笑声本来是极好听的,却莫名让苏妤心头一颤。
果然,他下一句话就是:“知道还敢这么做,苏小姐胆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苏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反正道歉就对了。
苏妤弱小无助可怜的低着头,企图靠示弱让贺斯年心软。
不知是不是这一招奏效了,之后的路程,贺斯年没有再分给她一个眼神。
苏妤悄悄松了一口气,把头转向窗外。
除却一开始的剑拔弩张,两人竟相安无事起来。
直到车子缓缓停下,车内安静到死寂的空气才缓缓流动起来。
这里是……贺斯年的别墅?
苏妤依旧是被贺斯年抱着走的,双脚不沾地,一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看犯人也没这么谨慎的。
苏妤好声好气打商量:“贺先生,我绝对不跑,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
贺斯年瞟了她一眼,轻飘飘道:“我信不过你。”
苏妤:“……”
被强行‘请’到贺斯年的别墅,苏妤更加乖巧,在别人的地盘,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苏妤更怕的哪天触怒了贺斯年,被他扔到海里去喂鱼。
大海很美丽。
但苏妤只想在岸上看,并不想成为它的一部分。
一晃过去了好几天。
起初苏妤以为自己肯定要吃点苦头,但让人惊讶的是,贺斯年并没有对她做什么,给吃给喝,住的也是上回那间客房。
如果忽略被抓来那天的不美好画面,以及贺斯年时冷时热的态度,苏妤几乎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
不过贺斯年很忙,在家待的时间不多。
好几天过去,他就像忘了自己这号人物一样。
苏妤乐得清净,除了不能玩手机。
贺斯年那个黑心肝东西把她的手机没收了,扔给她一个全是单机小游戏的游戏机,玩两遍就没意思了。
为此,苏妤抗议过:“贺斯年,你把我手机还给我!”
贺斯年在书房处理邮件,头也没抬:“要手机干什么?”
苏妤被气到,他要不要听听他说的什么话,现在哪个人离得了手机?
苏妤冷着脸道:“看剧,刷视频,和朋友聊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贺斯年勉强把注意力从电脑上移开:“前两个用客厅电视就可以,地下影音室也随你去,至于后一个——”
他微微坐正,直视苏妤:“苏妤,我不是一个多么有耐心的人,所以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赤裸裸的威胁。
苏妤委屈:“那你也不能一直不让我跟别人联系啊。”
“你想和谁联系?”
苏妤立马激动起来,正要掰着手指头念上十个八个名字,忽然接触到贺斯年波澜不兴的目光,像被戳了气的气球瘪下来。
苏妤弱弱道:“我、我想给我妈报个平安。”
寄人篱下就是这么心酸。
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苏妤也不知道贺斯年把她扣在这里要干什么。
苏妤装模作样抹了把眼泪:“我在你这里待了这么久,她肯定很担心。”
却见贺斯年唇角微挑,“什么叫在我这里?你不是去国外散心了吗?”
苏妤一愣,什么意思?
心底有点发慌。
苏妤绕过桌子,轻轻拉住贺斯年的衣服,声音茫然无措:“我怎么会在国外散心,我、我不是在这里吗?”
贺斯年往后靠,拍了拍大腿。
苏妤犹豫几秒,侧身坐进他怀里,手臂自然的环住他的脖子:“贺斯年,你不会没告诉我爸妈,我在你这里吧?”
贺斯年十分不要脸的承认了:“是。”
苏妤震惊,难怪这么长时间没人来找过她。
“那……还有别人知道我在这吗?”
“没有。”
也就是说,只要贺斯年不说,根本没人知道她在这里,以贺斯年的手段,藏一个人不被发现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如果贺斯年一直不说,铁了心不让她离开,她岂不是永远走不了。
苏妤慌了:“你不能这样……”
对此,贺斯年也有说法:“你能算计我,给我下药,骗完感情后头也不回的逃跑,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苏小姐,你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苏妤理亏:“可是我道过歉了……”
呸,在贺斯年面前,她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贺斯年点头:“光道歉?我也会,对不起,委屈苏小姐在我这里待一段时间,哪天我气消了,哪天再放你走。”
苏妤梗住,讷讷许久,追问道:“你什么时候消气?”
“这就要看苏小姐准备怎么让我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