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泽是修士,等灵力恢复,就有与缪离一战的实力。
凌巧玥没有被限制行动,可以四处奔走打探消息。
他们正好各取所需:
燕泽要借助凌巧玥的提供的线索制定合适的逃离计划,凌巧玥则是要借助燕泽的本领平安安全地逃离出去。
凌巧玥相信玄元剑宗弟子的能力,因而,第一日过来找燕泽的时候,就将自已也被取血的事情告诉了他。
燕泽便知道了,在他之前被取了血的那个人就是她。
为什么要取两人的血液相融,缪离到底想要做什么?
燕泽从眼前发生的事情中似乎得到了些有用的信息,脑中隐隐约约有答案的影子浮现。
因少了些关键线索,正确的答案始终未能从水面浮出。
凌巧玥得知这件事后,为了自已的安全,更加热切地四处搜寻消息。
每隔一两天,就会到燕泽这儿来,将自已从外面得来的消息尽数告诉于他。
关于取血的事情知道的魔不多,凌巧玥打探来打探去,也没搜集到些有用的消息。
还好,探寻答案的进度停在半路,逃跑的计划却在一步步完善。
凌巧玥将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告诉燕泽,转而,就得到了一个更好的消息。
“你是说!”
她声音陡然放大,等意识到后面的事情不能对外吐露后,才悄悄放低了声音。
“你是说你的实力恢复一大半了,计划可以开始筹备着准备起来了。”
燕泽点头,“最少,离开时就算与魔族打起来,护住你的安全没有问题。”
凌巧玥瞬间喜形于色。
但他话是这么说,她也不可能就愿意逃跑时真和魔族撞上。
现在当然是准备越充分越好,凌巧玥立刻就站起来。
本来是约定的完善计划的商讨时间,她都没顾得上,与燕泽打了声招呼就离开继续去搜寻对计划有利的信息。
房间恢复安静。
燕泽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忽而觉得口渴,身上也有些烦闷的燥热感觉。
他站起身,走到桌边,端起茶壶给自已倒了杯水饮下。
像是日常所需的茶水饮食一类的东西,自从殷琇语常来探望燕泽之后,就再没有少过他的。
提起殷琇语,燕泽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
从缪离发现他对殷琇语的情愫的那夜之后,她便再没有来过这儿。
燕泽不知道,她不过来的原因,是否是缪离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若是告诉了她,她这样逃避见面,是厌恶他的感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猜不到,又看不到殷琇语,便一个人待在这屋子里发散思绪胡乱猜测。
越猜测,他的情绪便越混乱。
有那么一刻,燕泽恨不得不管不顾挣脱掉捆绑自已的束缚,直接到殷琇语的面前,询问她对自已感情的看法。
可一在脑子构思起这样的场景,他胸口处就会迸发出一种强烈的害怕。
他怕殷琇语会坚定冷漠地拒绝否定他的喜欢,更怕她会因这份感情对他生出什么厌恶的情绪来。
燕泽想起殷琇语,情绪起伏变大,似乎连血液流动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他冷下眉头,伸出手,准备探一下自已的身体情况,房门又被打开。
一开始,燕泽以为是凌巧玥有什么事情忘了说,仍然低着头,继续没做完的动作。
但当进来的人脚步声一点点靠近,他的目光就发生了变化。
他听得出来脚步声音的不同。
凌巧玥性格活泼些,脚步声匆匆,踏在地上总是少不了清脆的响声。
而现在传到耳边的声音,却是轻轻柔柔的声音。
一步一步落下,不紧不慢,像是春日暖阳下的一阵清风,温柔轻缓,轻易就能瓦解人的防线。
燕泽再顾不上其他,猛地抬头,视线如同猎场射出的箭,牢牢地锁定在猎捕的目标身上。
真的是她。
殷琇语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后,继续往前走,才道:
“怎么了?”
“没什么。”
燕泽眸光变得柔和下来,他又从桌上拿出一个新杯子,倒了杯水递给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这么多天没来,是有什么事吗?”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的目光便一直聚焦在殷琇语的脸上,呼吸都不自觉屏住,生怕呼吸声耽误自已听到她的回答声音。
“唔,你说这个啊。”
殷琇语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燕泽的心也跟着她的表情变得忐忑起来。
她没有察觉到燕泽紧张的心情,将杯中的水饮尽,头一次开始絮絮叨叨。
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在此刻倾泻而出。
“都怪阿离啦。”
“他在准备婚礼,就有很多事情,婚服试穿,婚服布置,还有邀请客人……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他都一定要拉着我一起筹备。”
“事情太多,忙得我晕头转向,根本找不出半点空余的时间出来。”
“好不容易今天阿离有些事情不在,我就跑了出来,想来看看你。”
缪离没有将那件事告诉殷琇语。
燕泽知道了这个信息。
本来,他应该安心的,但听到婚礼筹备的事情,他的表情很难放松下来。
尤其在看见殷琇语表面责备缪离实则幸福的笑容,他的喉咙里就像是梗了一块异物。
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只能梗在那里,让他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这一瞬间,燕泽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嫉妒。
嫉妒缪离可以与殷琇语成为夫妻,嫉妒他能让殷琇语脸上露出那样的神情,嫉妒他……
他最嫉妒的,就是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不是自已。
这样的负面情绪,让他心中燃起的异火更加热烈,身体好像也被这团火给烧起来,面色发烫,眸色变暗。
眼前也仿佛出现了自已取代缪离站在殷琇语身边的画面,陪她试婚服,与她成婚,做真正的夫妻……
不,这样是不对的。
燕泽忽然摇了摇脑袋,回神制止将要继续的画面。
他想,那么多年的宗门圣人的教导,都在教他做一个刚正正直的人。
自已怎么能因私欲生出摧毁掠夺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