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哥儿,你真的要帮他吗?”
裴春杏皱着眉,轻声问道。
陆时点点头,“不能看着他去死吧。”
裴春杏也想帮他,但大多时候是无能为力。
起初陆时帮她,她是没抱多大希望的,想着要是不成不过去死。
不过陆时真的把这事办到了,裴春杏现在只能相信并支持他,
“你要怎么帮他,让他和裴大牛和离吗,还是休夫?”
陆时皱眉,这事确实难办,他只能作为一个好心的外人的身份去帮他,说不定还会被人说是多管闲事。
“不知道,你先让我想想。”
大妹将衣物放在裴清晏床头后便悄悄离开。
进到堂屋后看陆时裴春杏在商议事,就轻手轻脚的进去,打算进屋继续做衣服。
陆时叫住她:“大妹也过来吧。”
大妹已经十四了,转年就及笄,纵然陆时不想她早早嫁出去,但终有那一天。
大妹也会成为一个家庭的支撑柱,不如让她早点接触一些事。
大妹有些受宠若惊,她指着自己,
“我也可以一起来吗?”
裴春杏见她憨憨的样子,笑道:“大妹也不小了,过两年都可以嫁人了,有些事当然的学着。”
大妹脸色绯红,小步走到裴春杏身边坐下。
陆时说道:“不然我和族长说说,这事着实恶劣,相信族长也不会不管。”
裴春杏到底是这个时代的人,想法也更接近族长的想法。
她摇摇头说道:“族长倒是会责骂裴大牛,只是怕不会让两个人和离,毕竟劝和不劝分。何况这事传出去丢村里人面子。”
陆时有点发愁,他没有立场将两人强硬的分开。
在一旁的大妹弱弱说道:“不然去问问哥哥,他读的书多,说不定会有办法。”
陆时眼睛一亮,夸道:“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大妹脑子灵光。”
大妹羞涩地笑了笑,眼神亮亮地看着陆时和裴春杏。
她也想帮上家里人的忙。
正好明天是送筒子菜的时间,陆时早早借了车,在大妹和裴春杏的帮助下装好车。
天光微弱,寒气逼人,路旁枯黄的野草伏在地上,蛛网兜住了夜间的霜,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碎玉乱琼。
陆时哈气搓手,牛车不是很快,微弱的风拂在耳边,但架不住早晨寒冷,陆时感觉一双耳朵都要冻掉了。
车轮粼粼,陆时坐在板车上一晃一晃的。
他打了个哈欠,和旁边坐着的七叔聊天。
“七叔,你认得裴大牛不?”
“啊?裴大牛啊,不太熟,就经常看见他喝酒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
“他会不会打架啊,一言不合就打人的那种。”
“没有吧,我看他和村里人说话都挺和气的。”
说完,七叔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似是有什么话还没说完。
陆时正好捕捉到,他追问:“他还怎么了吗。”
七叔皱眉,踌躇道:“我听说……他经常打他的夫郎,打得他整宿整宿的哭。”
说完,他又忙补充道:“时哥儿,我这也是听说的,你可别乱跟别人说啊。”
七叔是外姓人,自然怕得罪姓裴的。
陆时保证:“我不会乱说的,七叔,大家都知道裴大牛打他夫郎吗?”
“应该是吧,我听到过好多回了。”
陆时心中有了计量,他将手缩进袖子里。
七叔觉得陆时忽然问裴大牛的事怪怪的,不解问,
“时哥儿怎么突然对裴大牛的事感兴趣了,莫不是也听到村里人说。”
陆时摇摇头:“那倒不是,我是看到他夫郎被打得满身伤,就剩几口气吊着,怪可怜的嘞。”
七叔叹口气,说道:“是啊,嫁过去两年都没生出孩子来,只怕日子更难过。”
陆时心里唾弃道:那还不是因为他不能人道心理扭曲!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县城,广聚轩的伙计在帮陆时卸货。
陆时坐下来喝了口茶,将掌柜给的银两收好。
陆时这次来得早,店里还没来客人,掌柜也清闲。
他见陆时蹙着眉间,明显是心里头想着事。
“时哥儿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掌柜和陆时熟,两人之间交谈也没这么约束。
陆时抬眼看他,想到掌柜不是村里人,和他说说也无妨,便将裴清雨的事挑着捡着给他说了一下。
掌柜面露震惊,好一会才说道:“世间竟有如此畜生之人!”
陆时撑着下巴,有点发愁:“是啊,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帮他。”
他看向掌柜,说道:“我会不会有些善心泛滥了?”
掌柜摇摇头:“这要是换做我,我也会忍不住帮他,只是大多时候不想沾上麻烦,时哥儿如此,世间已是难得。”
“要那位小哥儿与他丈夫和离确实有些难,不过你家不是有些产业吗,可以招他做工啊,这样日子会好过一点。”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不过若是裴清雨没有脱离裴大牛的话,迟早会回到火坑里。
告别掌柜后,陆时买了些果子前往白鹭书院。
依旧是后门处。
裴清晏青色的身影出现,陆时心中烦闷一扫而空。
他像只欢快的小羚羊,高兴地飞奔向心之所向。
裴清晏一下抱起他颠了颠,“瘦了。”
陆时与他额头相抵,他环着裴清晏的脖子,声音粘乎乎的。
“你说瘦了就瘦了叭,不过我可是有好好吃饭睡觉的,姑姑做的饭可好吃,我餐餐吃一大碗饭。”
裴清晏轻吻他的脸颊,不舍得把人放下来。
陆时抱着他撒娇:“我昨天在后山上捡到个人,可把我吓到了!”
裴清晏动作一停,声音微沉:“什么人,怎么吓到你了。”
陆时晃晃悬空的脚,“是裴大牛的夫郎裴清雨,被他赶出来躲在咱家后边。”
他跳下来,夸张地在自己身上比划。
“你不知道啊,他身上,前胸、后背,全都是伤,跟被用刑了一样!”
“被姑姑抱着哭了好久,要不是被我捡回来,我感觉他就要死在后山上了!”
他拉着裴清晏的衣襟,迫使他俯下身来。
陆时踮脚,在他耳边小声道:“因为裴大牛不能人道,心理变态,跟宫里的太监一样喜欢在这方面虐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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