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了这个山洞的最深处,那股刺鼻的气味比印象中的更浓了,在微弱的光线之下道明看到这地下的暗河水流明显更大了,水声汹涌,波涛不停冲击着沿岸的石壁,水花四溅。道明在暗光中寻找逃跑的身影,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黑影从一侧的石壁上一闪而过,奔向更深处,道明急忙跃步跟了上去,前方的黑影在河道中若隐若现,道明一直穷追不舍。
这黑影逃跑的线路就是不久前道明追踪左云乔的线路,不同的就是方向是相反的,还有就是这地下河的水流更大了,气味更浓烈了。这个黑影逃跑的速度很快,道明始终只能将将看到他的身影,想要再近一步就很困难了,不知道那个人的速度就是如此还是故意这么做。
沿途上已经几乎没有可供他们休息的地方了,下面的奔腾的河水已经将整个地面完全侵占了,此时的道明和那个黑影两人只能沿着河水上方两侧的石壁前行,他们借由一侧蹬向另一侧,然后来回往复,一曲一折的向着未知的远方前进。
道明早就已经是满身大汗了,下面汹涌的河水不仅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它的高温还在不停炙烤着整个石洞,尽管很短暂即使道明蜻蜓点水般的踏在石壁上,他还是能感受到石壁上面的温度。随着他们越往里,整个空间的气温也越来越高,热烘烘的空气更加令人窒息,尽管道明已经极力在控制自己的呼吸了,但他还是感觉到了这种让人很难呼吸的窒息感。虽然他没有太过用力的呼吸但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似乎在扩张,这是一种无法自控的生理反应,好像他的身体在告诉他,多让我吸口气吧,不然我要憋死了。同样的,他还感觉到自己的脸上青筋正在有规律的暴起暴落,他知道这是他心跳的节奏,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手脚有了些许麻木的感觉,软绵绵的,似乎失去了力气,他明白自己已经坚持到极限了。
就在道明认为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他的身体反应正在趋于平稳,“怎么回事,是我习惯了吗?”他揣测起来,但很快的这种想法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因为他注意到这山洞正在发生变化,温度开始下降,水流声变小了,气味似乎也变淡了很多。就在道明关注着这些的时候,他前方的那个身影突然加快了脚步,也许是环境向好给了他一定的助力,一溜烟,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道明的视线里。
同样的,道明的身体也在恢复,他正在重新找回力量,他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脚步更加坚实了,踏在石壁上更有力气了,自然的,他追赶的速度也跟了上来。但即便如此,他加紧了步伐,前方那个身影还是没有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人有规律的脚步声,砰砰砰,响彻在整个山洞里,显的坚实而有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没人知道这样的局面维持了多久,这两人你追我赶,谁也不会在乎时间的流逝,一个希望能逃脱另一个希望能追上。僵持之下,不经意间道明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凉意,惊讶之余他环顾四周,这时他才发现山洞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底下的水流已经变的很小了,沿途露出了铺满鹅卵石的河岸,有的石子正朝着他的方向滚动过来,这应该是被那个人踩过的石子,道明见状纵身而下,沿着河岸追击了上去。
那个人的脚步声正逐渐变小,起初道明以为他又加快了脚步,但随着砰的一声响,那人的脚步声随之消失了,道明紧追上前,这时他刚好看到一个黑影躲进了侧面的一个小洞口里,他能看到那是一个黑漆漆的小洞口,他立刻跟了上去。
这小洞口只有半人宽,要想通过只能侧着身子,进到里面之后道明发现这小洞口不仅很窄而且还很深,他在里面侧着横移自己的身子,连头都转不过来,他胸口和后背被两侧的石壁挤压着,大气都喘不了。此时无论是那人的身影也好脚步声也好,都已经找不见了。
即便如此道明还是感觉到了一些变化,穿行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竟然看到了亮光,尽管他还是很难转过头,但这小洞口里已经充斥着光线了,而且越往前走光线越足,“嗯…”道明手脚并用,加快速度终于冲出了这逼仄的山洞。
虽然还有些云雾缭绕,但整体上已经是豁然开朗了,道明站定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怎么会是这里…”他环顾四周,眼睛里尽是疑惑。
抚仙台豁然出现在了道明的面前,一阵微风吹过,淡淡的云雾被吹散,眼前的一切更加清晰了,面对眼前这番情景道明不禁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那个半人宽的小洞口,不经意看上去那就像是一条不起眼的石缝,谁知道它的尽头竟然是直通到下面的地下河。道明回过头来,一切还都是熟悉的样子,不久前他才刚刚来过,这么短的时间是不会发生什么变化的,之前没人,现在同样没人,阳光透过薄雾照到了抚仙台上,形成了一条条斜斜的光柱,光线照射在抚仙台正中央的石台上,石台反射出黑亮的光,光洁如新,与周围破败凋落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借着这光线,道明放眼环顾寻找那个人的身影,和他之前对这里的印象一样,这里一点儿人气都没有,那人的身影更是一点儿影子都看不到,“他跑哪儿去了?”道明已经跑到了正中央的石台上,他站上来,连续在上面转了好几圈,云雾缭绕下,所有的景物都若隐若现,特别是那几座废弃的大殿,在阳光和云雾的双重笼罩之下颇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嗖!道明还没走到大殿的外墙之下,那个身影悠忽的从道明身旁窜了出去,道明反应不及,那人的身影再次隐没在了云雾之中,隐约中道明突然感觉到自己体内有股力量在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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