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关临近,王家的情况越发应验了那句古语——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周天佑刚一下车,目光便被旁边的金色劳斯莱斯吸引。这独特的颜色,如此罕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察觉到儿子稀奇的眼神,周云道叹了口气,略带一丝感慨的语气说:“是马志强的车,这位亚中银行的创始人,能屈能伸,果然不简单!”
周天佑提上礼盒,跟在周云道身后,心中好奇不已!
怎么回事?
马家老爷子竟然出现在王家!而且听老爹话里的意思,马家那位是来低头的,这让他更加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王家痛打落水狗,对马家姐弟出手了?
周天佑寻思间,已经走到门口。
这时,温蒂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热情招呼道:“周先生,周少!王董正在和老爷子一起招待客人,是马家那位!”说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云道朝温蒂点点头,大步走进客厅。
跨过门槛的一瞬间,他的心头一阵恍惚。
十多年前,他也是迈出右脚跨过门槛,不同的是,那会,他是初出茅庐的金融新秀,王家对他而言,那是不可高攀的庞然大物。
十多年后的今天,他早已今非昔比,王家在他眼里,也就那样了,以他今时今日的资金体量,要恶意收购港中集团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周天佑跟在老爹身后,并不清楚周云道复杂的心路历程。
一进屋,他就看到王耀生、王卓然正陪着一位陌生的银发老者聊天。老人拄着拐杖,穿着暗红色的唐装,看起来与大富豪的形象相去甚远。
王卓然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走进客厅,立刻笑着站起身。她先是招呼周云道入座,接着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叮嘱:“天佑,王少校今晚便要回京复命,你替我送送他!”
王大为的航班还有四个小时起飞,周天佑对此很是清楚。既然王卓然有意支开自己,又故意提及“王少校”,他心领神会,当即往楼上走,全程没有和马志强有任何交流。
二楼客房,王大为看到周天佑出现,略感奇怪:“不是说好晚上十点吗?现在才八点。”
“我过来陪你说说话!”周天佑扫一眼干净整齐的床铺以及墙角边打包完整的行李箱,心知王大为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他走到房间露台,双肘撑在栏杆上,目光深邃地望着黑夜中的大海,感慨道:“回去后,请代我向兄弟们问好!”周天佑在过去的二十多天里,从王大为口中了解到了许多战友的近况。
“放心,回去后我会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们。这么多年来,我们经常讨论你的去向,尤其每年大比武的时候,我们对你更是又爱又恨。你创下的纪录至今无人打破,立功嘉奖对于大家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周天佑闻言,苦笑着摇头。
“中队长,你选择退役,真是太可惜了!”王大为忍不住再次劝解。
“我们终有脱下军装的那一天!”轻轻拍了拍对方肩膀,周天佑抬头望向繁星璀璨的夜空,语气中满是感慨:“你要相信,我能当好一名军人,也一定能够胜任其他工作。对了,来港岛这么多天,你感觉如何?”
尽管知道这是转移话题,但王大为还是如实回答:“跟在王董身边,我也见识了港岛女首富的手腕。”说着,他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周天佑低头一看,是一条网络新闻--港岛《新未来》因巨额亏损宣布停刊。
他清晰记得,那八名枪手的衣着打扮和摩托,与《新未来》的记者如出一辙,说两者没有关系,周天佑绝对不信。
“你再看后面一条!”
周天佑滑动屏幕,又仔细看了起来。
港岛南越帮龙头突发心脏病意外死亡。
南越帮正是早些张贴“王卓然欠钱不还”大字报的始作俑者,还在腐国为夏天等人提供庇护。
这些与王卓然敌对的公司和人物接连出事,周天佑很快明白了其中缘由。他在腐国的七年里,见识了太多的黑暗和丑陋,因此他有着明确的是非观。
说到底,这是一个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为了生存,并没有那么多的对与错,只有立场和角度之分。
再联想到客厅里的马志强,周天佑断定马家肯定遭受了不小的打击。这不难理解,没有高明的手腕和狠辣的决心,自家老爹和王卓然如何在商界立足?难道打不还手、骂不还嘴,做一个有原则的老好人吗?
周天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王大为的工作性质摆在那,他直来直去、坦率真诚,反而让人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