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牝并未第一时间向百里青锋……
向虚无大帝发起挑战。
因为现在的他，才刚刚走上无上之路。
再加上这个世界的无上之路是以百里竹认知中形成的，应该比实际上的无上之路更弱，甚至……
只能归纳为真灵之路。
换句话说……
这一刻的虚无大帝很强。
但……
还不够强。
至少，没有达到李牝心目中标准的强度。
所以，他决定继续等。
时间一晃，已是十个星年。
十个星年里，虚无大帝再没有在清源山定居，而是居住于虚无神殿。
在这期间，他开始致力于构建一个没有饥饿、没有混乱、没有不公、没有战争的完美世界。
他推走了紫月。
为了确保双月界的引力潮汐不紊乱，他又拉来了一颗同样体积的星球，填补到紫月现在所在的位置。
紧接着，双月界——已经被虚无大帝改命为月神界。
月神界的所有半神、真神，全部被他“邀请”到了银月上居住。
并且，他将银月称之为神界，意图阻隔凡人和神灵。
这种行为自是引起了无数真神、神王、神皇的抗拒。
这个世界的真神之所以能有漫长的寿命，就是因为“信仰之力”的存在。
失去了“信仰之力”后他们会变得像外界的传奇一样，只有一两千年，即一两百个星年的寿命。
不过，随着虚无大帝镇杀了一批不愿迁移的真神后，剩下的真神都老实了。
迁移到神界，或许一两百个星年后会死，可如果不迁移……
现在就会死。
半神以上的修炼者离去，世界的力量上限跌落到十二级的传奇级。
传奇级虽然强大，但还是能被人海战术围死。
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无比惨重罢了。
而没有了真神镇压，双月界的阶级壁垒被打破，开始从封建社会朝大同社会进化。
这期间，先驱者们引起了一些骚动。
但动静并不大。
剩下的先驱者们实际上都在等第四个阶段。
百里竹率领众神，反攻月神界、天荒界的阶段。
不过……
这位虚无大帝似乎是感知到了李牝的强大，又或者其他因素，始终没能来“邀请”李牝离开，以至于他安分守己的居住到了现在。
而李牝也没有插手虚无大帝建设“完美世界”的大业。
看着他，为了建立这样一个世界不断改革、颁发法律。
财产公有、人人平等、按需分配等等。
然而，他的所作所为注定徒劳。
人类社会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包含了大量不同的利益和矛盾。
此外，人类是具有欲望和自私的动物，往往会追求自己的利益而忽视他人的需求。
如果选择通过强制手段来消除这些欲望和自私，那么只会引起更多的反抗和不满。
虚无大帝的种种改革一开始时，确实让民众欢欣鼓舞，社会一片安定繁荣。
可随着时间推移，各种各样的矛盾涌现，渐渐变得不可调和，最终引发混乱。
这种混乱被虚无神殿第一时间镇压，但却并没有消除矛盾，反而让矛盾变得越来越尖锐。
人类的本质从来都是得到的越多，想要的越多。
就像月神界，一开始时受领主、真神压迫，在被解放时，所有人对虚无神殿充满感激。
可随着他们和天荒界接触越来越多，要求的自然也越来越多。
先是抗议，再是游行，然后，直接爆发冲突。
月神界内部的冲突月神界和天荒界的冲突，再到局部战争。
一开始时，人们相信虚无神殿的公平公正。
可随着时间推移，虚无神殿内部亦是有人被渐渐腐蚀，公信力开始慢慢崩塌。
尽管这个崩塌周期十分漫长，但却呈现出一种不可逆转的姿态。
为此，虚无大帝亲自现身，一次次肃清虚无神殿内部的蛀虫，并一次次进行改革，调整着自己的政策。
凭借他踏上“无上之路”的境界出面，自是让局面很快稳定下来。
但……
矛盾仍然存在。
只是能被迅速、完美的得到解决罢了。
就像一个人工智能，能够公平公正的解决所有问题。
然而……
人，不是电脑。
在虚无大帝改制世界的第二十二个星年，百里家中，百里及的后人，第一次出现在了犯罪名单上。
二十二个星年的发展，百里家早已经成为了横跨月神界、天荒界的庞然大物，影响力遍布每一个角落。
他们不是皇族，不像皇族一样居住于皇宫，享受富丽堂皇，但却是当今世界唯一一个被认为世家的顶尖家族。
原本，他们不需要违法，凭借他们的姓氏，就没有他们竞争不下的工程，拿不下的商业订单，但……
终究会有较真的部门。
在一次竞标中，百里及的一位后人——百里煌，修缮一段河道，报价几十个亿，这种虚报几百倍款项的行为被竞争对手公布出来。
为了压下影响力，这位百里家后人，选择了杀人灭口，解决出问题的人。
但他的动作慢了一些。
这件事终究被虚无大帝悉知。
虚无大帝选择了大义灭亲。
但……
这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百里家越来越庞大，类似的情况越来越多。
在二十六星年后，第十四次有人作威作福被调查出来，这一次，是师家人，虚无真神妻子的亲叔叔。
这一次，身为岳丈的师天涯亲自前来求情，可仍然没有制止虚无大帝秉公执法之心。
然而，这些行为仍然没有制止百里家、师家的荼毒，总会有人心存侥幸。
三十五星年后，有一份报告在网络上肆意流传。
报告显示，百里家、师家已经成为了当世最大的毒瘤，而雷霆宗，就是这个毒瘤为虎作伥最大的黑手。
虚无大帝亲自查证后，一次性处理了百里家、师家上百人，并责令雷霆宗解散。
这种行为引起了无数人的强烈不满。
百里蝶、百里天行，包括百里青锋的父亲百里洪、岳丈师天涯，亲自找到虚无大帝。
但却被拒之门外。
三十九个星年后，百里蝶的丈夫触及法律，百里蝶寻虚无大帝求情未果，在其丈夫被处死后，自裁于虚无神殿殿前。
四十星年后，一批外出执行任务的虚无神殿骑士被围杀。
四十一个星年后，有人潜入虚无大帝寝宫，意图毒害虚无大帝失败被杀。
其身份，竟是雷霆宗元老。
自此，虚无神殿内外，人人自危。
……
清源山下，李牝仍然居住在原地。
这是他渡过最漫长的一个神藏世界。
但他并未感觉到枯燥。
沉浸在对心灵的打磨中，他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每一个星年，都能离“真灵”更进一步。
百里竹尽管未能成就无上，但却是实打实的宙光星神，对“真灵”境界的理解绝对不差。
尤其是她要用真灵模拟无上之妙，某种程度上，反而让他能更好的理解“真灵”性质。
在这种情况下，纵然居住于清源山苦修枯燥，可只要能时刻感觉到自己的进步，他仍然甘之若饴。
……
也是在这一天，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跨越虚空，出现在了李牝的院落。
正是焱灵儿。
当这位一身火红色长裙的少女走入院落时，院子里有些枯萎的鲜花似乎都被注入了活力，尽情绽放。
更是有大量鸟儿被吸引而来，站在枝头，嘹亮歌唱。
这，算是两位被虚无神殿委以重任的队长第一次相见。
在看到她时，即便已经踏上寻找真灵道路的李牝，亦是忍不住由衷的察觉到了心灵的活跃，忍不住对她生出了一种亲近感。
“特殊生命，当真不可思议。”
李牝由衷道。
“李先驱过奖了。”
焱灵儿微微一笑，显得娇俏可人。
不过李牝却是收敛着思绪和心灵波动：“百里竹要反攻了？”
“是。”
焱灵儿说着，有些感慨：“先前我一直不理解，百里竹和百里青锋两个人一路上相互扶持，怎么到了后期会反目成仇，乃至兵戎相见，可随着我对百里竹深入了解我才发现，他们，并不算吵架，百里竹只是不愿意看到百里青锋……看到虚无大帝将自己伟大的人生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件上罢了。”
“伟大的人生……”
李牝口中念叨着这个词汇。
伟大。
虚无大帝，是伟大的。
但百里青锋……
伟大吗？
“所以，你的目的是……”
李牝看着焱灵儿。
“战胜虚无大帝！”
焱灵儿重重道：“我想，当我们战胜他之日，就是我们破开虚无神藏之时。”
紧接着，她看着李牝：“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刻吗？”
“你想和我联手？”
“不错。”
焱灵儿点了点头：“这样我们才更有希望能够击溃虚无大帝。”
“不必。”
李牝摆了摆手：“伱们去围攻虚无大帝吧，我就先不去了。”
“不去？”
焱灵儿有些不解：“一旦百里竹也失败了，虚无大帝，就将蜕变为真正的虚无大帝，剧情将进入第五阶段那个阶段的虚无大帝……”
“是无敌的。”
李牝道：“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你……”
“有一件事，你似乎弄错了。”
李牝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当百里竹向他挥剑，当他彻底斩断了和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再无羁绊的走向未来，那个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最强形态，才是我，真正想要一战的他。”
他看着焱灵儿，缓缓道：“我之所以等到现在都未对虚无大帝出手，从来都不是因为我战胜不了他，而是我觉得现在的他……还不够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