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正是昏昏沉沉,却在此时,有清朗的少年音响起。
时透无一郎蓦然睁眼———就在透蓝色的水流之外,穿着黑绿格子衣衫的赫发少年浑身散发着微微亮光,他手握成拳,垂在身侧,神色祥和。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少年垂下眼,微笑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吧?}
【……】瞳孔悄然缩小,时透无一郎内心震动:{怎么回事?}
{不对。}搜寻起脑海中零零散散的记忆,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赫发少年,他茫然失措:{炭治郎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倒是姐姐…}
【因为谁都没办法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啊。】
风和日丽的夏日,素云浅浅如絮,被日光照得透亮。
一碧如玉的池塘中生长着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荷花。有白润润只在尖尖捎了抹胭脂的,有粉扑扑似在花瓣末端凝满朱红的…
各色各样的花朵与撑圆的翠绿荷叶相映成趣,或含苞待放 ,或全然盛开,或半开不开,各有各的独一份美丽与韵味。
盈在鼻尖的花香清新又淡雅。
{刚刚结束任务回来,路上遇到了一大片荷塘…}
因着靠近水,所以夏日的灼热并没有让行走在荷塘栈道中的二人感到困扰。
背着手,走在最前面的黑发少女左右看了看快比自己腰还高的荷叶与荷花们,很是开心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莲子呢。】
新鲜的莲子吃起来清甜得很。
琢磨着莲子与莲藕的几十种吃法,她笑眯眯地接着往前走了几步。灿烂的日光把她整个人映得亮闪闪。
忽地,少女转身对着亦步亦趋跟在后头、面无表情的少年做出一个鬼脸:【好啦好啦,无一郎不要不开心了,毕竟我们没办法预知未来嘛。】
【所以得好好对待每一天才行。】
素手轻扬,将一侧高出栏杆、比筐口还大的一片暗绿色荷叶的茎掐断,她将其倒扣在少年头上,俏皮地眨了眨眼:【看呀,给你戴个帽子避避暑。】
荷叶盖在头上,真好似戴了一顶大大的草帽。
眨巴着眼,黑绿色头发的少年呆呆地凝视着面前人明净的笑颜:【那…】
他抬起手,就像方才的少女一样,摘下一片颇为宽大的荷叶按在她头上:【姐姐也戴。】
【唔?】扯着荷叶“帽”,少女往上看了看,却只能看见一片莹绿:【好啊。】她扬唇一笑。
【对啦对啦,这么热的天,我们去买水果和刨冰吧。】
往前跑了几步,她回眸一笑,双眸亮晶晶的,闪闪发着光:【比一比,看谁先到家!】
【…】怔神中跟迈步,也不问为什么突然要玩这种游戏,少年只是说道:【我不会输的。】
(^_?)【那可不一定哟~】
回忆逐渐消散,重回当下,时透无一郎暗道奇怪:{姐姐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也不一样。}
{那,说这句话的人,是谁呢?}
【不行!】就在他恍神之际,玉壶已经推开了木屋的门,正准备进去。
举着一把柴刀,将鬼堵在门口,铁穴森战战兢兢,害怕得腿都在战栗,嘴上却高声喝止道:【你别想进来!】
【呵呵~】一上一下的两只眼在夜晚散发着盈盈红光,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锻刀师,玉壶阴阳怪气地讥讽道:【为什么要这样白费力气?】
下半身藏匿于壶中,他蠕动着往前凑了凑:【难道你以为就凭你能奈何得了我吗?】
被他的突然逼近吓了一跳,铁穴森抖得更加厉害了,却不知为何,他始终挡在前面,不曾退缩。
【哼哼哼~】玉壶肩膀上的一只小手忽然膨大,从中鼓出一只橙色陶罐,上头用青色与深蓝色绘出大大小小螺旋状花纹:【这想法…】
陡然俯下身,他冷嗤一声:【滑稽!】
!心神动荡,在极度的恐惧中,铁穴森举刀朝着玉壶就砍了过去:【啊——!!】
【哗——!】
也不见玉壶如何动作,只闻水声涌动,一道澎湃的水流就从陶罐中喷涌而出,直奔铁穴森而去!
本就是强弩之末,铁穴森对于剑技更是一窍不通,在上弦的攻击下,他连一个照面都没有挨过,就已经跌坐在地,连武器都离了手。
堪堪止住血的伤口在剧烈的动作下再次破开,将白色的衬衣染红。
【拼命守着这座破房子干什么?】见他倔强着还想要起身,脑中灵光顿闪,玉壶阴阴一笑:【该不会…村长就在这里头吧?】
伸手还想阻拦,忽然意识到没有武器,铁穴森僵了一下,支起身子勉强往后退去。
正步步紧逼的玉壶却忽然抬眼朝他后方看去———一阵不高不低的摩擦之音环绕在耳畔:【嗞嗞嗞嗞——】
裹着斑点头巾、白衣黑裤的男子背对着铁穴森与玉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他连头都不曾回过一个。
刀刃与石面摩擦的声音在他的掌控下,发出十分稳定且不会过于刺耳的非常细微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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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着这磨刀声,看着他的动作,玉壶直起腰杆,有些纳闷:这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铁是好铁,刀是好刀。}
心音一出,人们才发现,此人竟是老熟人钢铁冢。
此时他是汗流浃背,却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刀,动作不疾不徐,保持着匀速,唯有心中的声音能听出来几分激动与兴奋。
“他怎么这么冷静啊?”屏幕外的众人诧异不已:“居然还在磨刀。”
身后可是有鬼的!
“铁穴森就是为了保护他吗?”
轻水揉揉眼,疑心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可铁穴森都被逼至绝处了,他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
{是个年轻人啊,}停留在门口的玉壶收敛了笑,此情此景之下,他也是疑惑:{肉体不到四十岁。}
想要成为锻刀村的一村之长,锻刀技术得是一流的才行,想必年纪也已经非常大。
{这家伙应该不是村长。}
{多么精妙的技术,}像是身处另一个空间一样,不停地磨着刀,钢铁冢着了魔般喃喃自语:【真是棒极了…】
眼一眯,玉壶哼笑一声,趾高气昂地喝道:【喂,那边的人类!】
{那刀匠是何方神圣,竟能打造出如此的好刀?}
将此话当成过耳旁风,钢铁冢满心满眼都只有手下的日轮刀:{却又为何不刻上自己的姓名,只留下这一个字…}
{不…}念着念着,他狂热出声:【我懂、我懂的!】
惊雷噼啪,响在耳际。
盯着锻刀师旁若无人的举动,玉壶猛地咬起牙,连绿色的唇都绷紧了:{这混蛋!}
{好强的集中力!居然专心到没发现我玉壶!}
躯体上的小手们纷纷捏起,攥得紧紧。眉心剧烈耸动:{太、太不顺眼了!}
{连我都不曾做到这么专心!}
{感觉我作为艺术家输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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