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个天真冷啊，都开始下雪了。”一队商人正驾着马车走在土路上面，看着清晨积累在道路两边的白雪，他们轻轻咚了一口气，一张就吐出一大口白烟，商人坐在马车上面，看着前面赶路的马夫。

    马夫轻轻挥动着马鞭抽打前面马匹身上，商人推开了马车木窗户，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村子已经给蒙上了一片一片白雪，他也不禁感叹：“没有想到，一年又这么快就过去了，老胡啊，我们一年都在外面跑东跑西，有没有想过家？”

    驾驶着马夫的老胡笑了笑说：“东家，你忘记了，我那里还有家啊，家早就没了，给当年几位大帅抢天下的时候，一炮打在了我家院子里面，我一家老少，除开活了我这一个人，其他都死干净了，是东家你想家里的小娃娃了吧。”

    商人把双手插进衣袖里面说：“抱歉啊，老胡，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记不得这事，是啊，我家那个小姑娘，没事要从北平往张家口跑，就现在这个世道，她一个姑娘家家到处跑，我有点不太放心。”

    “哪怕什么东家，小姐身边不是还有其他下人照顾着嘛，放心吧。”老胡笑了笑挥起马鞭抽打在马屁股上面，让速度慢下来的马车，接着保持速度前进。

    商人摇了摇头：“嗨呀，老胡，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让我这个当爹省心，我之前还听说她们学校，组织什么全市大游行，说要宣传什么抗日，反日，差点就没有吓死我了，他们这些学生啊，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日本人的枪口，难道还会怕你们学生一张嘴吗？”

    老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在他们这些跑江湖人眼中，能远离事非，就一定要远离事非，没事别瞎参与什么，他们林子小，不懂什么国家和民族大义，他们只知道如何让自己家里人能够在明天吃饱就可以了。

    “大家快点砸，大家快点把冰块给砸开，我看见里面有大鱼了！”一大群村民此时兴奋站在清水河上面，手里拿着各种石头和木棒子往冰面上砸，在已经冻结的河面下面，肉眼可见有不少倒霉鱼类给冰住了。

    村民们站在河面上，看着下面肥鱼，口水都快要流光了，这可是他们在冬季为数不多，可以获得肉食，而且数量还极度有限，村长兴奋站在一边，指挥着大家喊着号子，一下又一下举起大石头块子，砸在冰面上，砸破了冰面，就用木棒子把里面冰着的鱼给捞出来。

    正当村民们捞的正开心时，站在一边放哨的村民们，看见了前面来了好多人，黑乌乌的一群人，手里拿着各种木棒、弯刀和家具这一类的东西跑过来，放哨村民立马就大声喊起来：“村长，来人了，来人了，是南地村的人来了！他们来了好多人，还有刀。”

    此时正在开心收着鱼货的村民们，一听后立即就看向了自己村的村长，村长咬了咬牙说：“大家伙，我们收拾东西走，把全部鱼都带走，一条都不给南地村人留下来，我们走，他们人多，我们不是对手。”

    南地村村民们看着清水河上面其他村子村民，他们气就不打一处来，清水河每年就这么多鱼，其他村子的人来抢完，他们南地村村民吃什么？上一次鬼子下乡抢了他们不少粮食，现在又有外村人敢来他们这里抢鱼，这绝对无法忍让。

    收拾好东西的村民们，也不废话，拿起全部石头对准前面的冰面全部砸了出去，其他人拉着小平板车，飞奔往自己村子方向跑，当南地村村民们跑到了清水河河边时，看见整个河面都给对方砸开了。

    南地村村长站起来冲着逃跑的其他村子村民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畜生，有爹娘生没教养的东西，来我们村子偷鱼，别让我们知道你们是哪个村子，否则看我们不打死你们这帮畜生！”南地村村民看着被破坏冰面，也是怒气冲天，大家都想赶个早来打个鱼回家，给家里人开开荤，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

    南地村几名猎户站出来说：“村长，要不这样吧，我们几个人守在清水河边上，大家伙就先回村子里面休息一天，等明天天一亮啊，这清水河准又给冻上，大家到时候不又有鱼吃了吗？”

    村长想了一下，认为这也是一个办法说：“好，就麻烦你们几位守在这里了，如果有其他村子不开眼的东西，过来抢的话，你们就直接开枪，打死这帮狗仔子们，打死了往山沟里面一扔，喂狗去。”

    村民们听到村长的话，纷纷挥起各种工具表示同意，几名猎人也是自信拍了拍手中的火枪，有枪在，打死几个不开眼小毛贼还是很容易，至于对方来的人多？他们也不怕，他们距离村子近，打枪了，村民们肯定就会过来了。

    “老东家，前面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就到了南地村了，听说南地村村民可不好对付呀，之前来了几帮商人，想进山收山货，都是给他们堵着了，说不给他们一成收，就不让我们过桥啊，老东家你还要进山吗？”老胡驾着马车走了一段时间，便看见前面出现一座村庄。

    商人站在老胡背后哈了一口气，温暖了一下自己冰冷的双手说：“没事，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也有这个！大家能好好谈就好好谈，不能谈，我们就换路，不走他们那里过了，大不了多走两里地，我们走柳条沟过去。”

    老胡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东家，他也没有说什么，敢带着马车队进山入收野货，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出门在外没有几个护卫能说的过去吗？他的老东家最自信地方，就是因为他们老东家有一支二十来人忠心于他的快枪队。

    这些快枪队可全部都是使用正经的汉阳步枪，平时一个一个也是好吃好喝供着，为的不就是这个时候派得上用场嘛，二十名手持快枪的好汉，对付一帮村民足够了，大家能好好说话，他花点钱买路，也是愿意，没有人愿意去冒其他风险，但是逼急眼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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