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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章 我也喜欢你
    “嫂子?”还是一旁的荣启率先惊呼:“今天是你值夜班?快给老大检查一下吧,他受伤了!”

    “我知道。”何汀渔想伸手擦掉江轶津脸上的污秽,可她还是忍住了。

    她示意江轶津在她对面坐下,随后她开始询问:“伤口是怎么回事?”

    江轶津语气平静:“被铁栏杆划伤的。”

    听见他如此镇定的回答,何汀渔眉头蹙起倒吸了口凉气,她探身将他那半截衣袖挽的更高了些许。

    伤口不算深,只是看着骇人,血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冒。

    “我给你做缝合,”何汀渔平复下了心绪:“要让你同事在这陪你吗?”

    “不用了,”江轶津看着她,缓缓露了个笑:“不是有何医生在吗?”

    荣启知道江轶津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此刻肯定只想和何汀渔在一起,他虽然不放心江轶津,不过一想到何汀渔医术不差,他还是很识趣的离开了。

    “那我先去忙了。”

    “好。”江轶津应声:“忙完早点回去吧。”

    荣启离开后,急诊室就剩了江轶津和何汀渔两个人面面相觑。

    何汀渔带着江轶津去冲洗伤口,随后消毒。

    镊子夹进伤口里,江轶津的身体下意识收缩了一下。

    何汀渔神色凝重,看着他手臂的肌肉因为疼痛而颤抖,眼睛不受控制的一点点红了起来。

    她用力眨了一下眼,试图让水雾在眼前散去。

    “打麻药会有点疼。”何汀渔放缓声音:“你忍着点。”

    “嗯。”江轶津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将头埋进了臂弯里:“你来吧。”

    明明已经接诊过无数个病人,可面对江轶津,她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将针管尽可能的推的很慢,动作极其小心。

    她不想让他疼。

    可这并不能减缓什么,江轶津虽然一声不吭,但紧握的拳头还是出卖了他。

    清创室格外安静,她聚精会神,似乎都能听得见缝合针穿过他皮肉的声音。

    连何汀渔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口罩下的呼吸早已紊乱,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一针穿过,何汀渔熟练的剪了线。

    江轶津没有反应,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了。

    何汀渔摘下手套和口罩,在水池边消了毒后,这才敢靠近他。

    他的身上还是湿的,像个落汤鸡。

    “江轶津?”何汀渔哑着嗓子叫他,鼻音带着哭腔:“你疼不疼啊?”

    她不知道他怎么一晚上就变成这样了,明明白天的时候,他还在微信上好好和她说着话。

    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江轶津缓缓抬起头,只看见何汀渔眼泪汪汪的蹲在他身前,马上就要哭了。

    “这不是还好好的在你面前呢吗?”江轶津的指尖触碰到她柔软的脸颊,故作轻松的扯了个笑:“人也没死。”

    听见“死”这个字,何汀渔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许乱说。”她吸了吸鼻子,随后道:“衣服脱了吧,我检查一下你后背的伤。”

    江轶津“嗯”了声,利落的脱掉了湿漉漉黏在身上的警服。

    何汀渔看着他光裸的上身,脸有些热。

    他身材高大,早已不像小时候那样肉肉圆圆的,常年的锻炼让他后背的肌肉线条流畅,弓起身的样子也十分性感。

    何汀渔重新带回手套,在他的背脊上摸了一遍。

    肉眼看只是青了一块,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何汀渔不放心,还是道:“我陪你去拍个片检查一下,我担心会骨折。”

    “你值班方便吗?”江轶津强撑着精神:“我自己也可以去。”

    “你说的什么话!”何汀渔语气重了些许:“有别的医生在,你是病人,也是我的家属,我现在就下班。”

    看着她火急火燎脱下白大褂的样子,江轶津没来由的笑了下。

    是啊,他是有家属特权的吧。

    他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他们约定的星期三,清晨四点多了。

    何汀渔本来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他是她的最后一个病人。

    在江轶津还在出神的时候,何汀渔已经从自己的休息室回来了。

    她拿了一块毛巾和一件衣服。

    “我管别的医生借的,你先穿吧,警服我回去给你洗。”

    边说着,何汀渔轻轻将毛巾搭在他的脑袋上,帮他擦干了头发。

    江轶津始终垂着头,这回彻底放松下来,他整个人只剩下疲惫。

    最原始的累,很累。

    “别睡。”何汀渔哄着他,拉他站起身:“拍个片就回家了。”

    江轶津点点头,安静跟在她身后去了检查室。

    因为江轶津是何汀渔的老公,再加上他是警察因公负伤,影像科的医生率先将他的片子打印了出来。

    万幸没有骨折,只需要回家上药静养就好。

    离开医院时,外面的暴雨已经渐渐小了。

    这样的天气,车辆和行人很少,回家的路畅通无阻。

    何汀渔开车,江轶津坐在副驾驶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车载又在放他们都喜欢的粤语歌。

    歌词唱:“你要静候,就算失守,始终要守。”

    “日后,尽量别叫今天的泪白流。”

    江轶津的瞳孔光芒轻闪。

    “江轶津。”何汀渔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被她察觉到自己的偷看,江轶津弯了弯唇,有些自嘲:“大概是怕有一天,看不见你了。”

    或许这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话,可何汀渔的心却狠狠一缩,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微微发白。

    下车时,她将伞高高举过了江轶津的头顶。

    “你不会看不见我。”她仰头盯着他,掷地有声:“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不再让你淋雨。”

    江轶津没说话,只是弯腰一把将她揽入了怀里。

    他的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下巴紧紧的贴在她的肩膀,力气大的像是要将她揉进怀里。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拥抱呢?

    失而复得?担心害怕?

    何汀渔说不上来,只是在刹那间,她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啦无声的落了下来。

    她也收拢了手臂,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口。

    他的心脏跳动的那么剧烈,一下又一下冲击着她的耳膜,让她知道他是真实的。

    感受到她肩膀的颤抖,江轶津的眼眶也红了。

    他紧绷着下颚,用力拢着她。

    很紧,很紧。

    “棉棉。”他低低唤她:“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何汀渔在他怀里胡乱的摇着头,哽咽:“你是对的,这是你的工作,我支持你。”

    她觉得江轶津很勇敢,也很尽职,她为他骄傲。

    她甚至有些迷信的想,是不是自己求的平安符保护了他的性命。

    听着女孩的哭腔,江轶津的眼睛湿了又湿。

    “不哭了。”他抬起她的下巴,慢慢擦拭掉她眼角的泪花:“老公在呢。”

    这样温柔的话,何汀渔抬眼,嘴一撇,神色更加的委屈。

    只有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到底有多么害怕失去他。

    她喜欢江轶津啊。

    是她从前太傻,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朦胧的情感,也没有反应过来原来十几年前分别的眼泪,就已经注定他们日后的缘分。

    “江轶津,”她将伞歪歪斜斜的撑到他那边:“今天是周三。”

    江轶津“嗯”了声。

    何汀渔:“你有什么话和我说,我今天都会答应你。”

    江轶津喉结滚了下。

    雨声淅淅沥沥,落在地上荡漾出了一圈圈水花。

    “棉棉。”他一下下摩挲着她的脸,可到嘴边的话他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他心有余悸,突然觉得自己不配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

    而看见他闪躲,听见他沉默,何汀渔着急的快要发狂。

    “江轶津,你个胆小鬼。”何汀渔噙着泪水,环住他的腰不让他退缩:“你不敢说吗?那我来说。”

    万籁俱寂,一瞬间,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何汀渔的声音。

    江轶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说。

    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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