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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谢铜匆匆忙忙赶了进来, 看见屋子里一抬抬衣服, 吓了一跳, 有些迟疑道:“公子, 这些衣服是……”

    “我送的。”蔚岚起身来, 将梳子交到谢铜手里, 舒了口气道:“替你家公子梳洗罢。”

    说着, 蔚岚便到了另外一边桌上,将书拿了出来,准备明日的功课。谢铜跪在一边, 一面替谢子臣梳头,一面道:“公子,陛下把张御史收监了。”

    “嗯。”谢子臣点点头, 这个结局不出他所料。

    两个儿子都不是什么省心的, 皇帝也不可能真把两个儿子都罚了,自然是要将张怀盛拖出来抵罪, 更何况, 还确实是他派人去杀人的。

    “谁审?”谢子臣关注点在这里, 谢铜一旁瞟了瞟, 说了个名字, 谢子臣眼中终于有了波澜,却是道:“这样的案子, 不会如此容易放个没什么资历的人来的。”

    “所以两边就僵着了,”谢铜低声道:“陛下似乎很生气, 半路就下朝了, 但是把左相、尚书仆射、尚书令、刑部尚书全部叫到了御书房去。”

    谢子臣点了点头,又道:“张怀盛的位置呢?”

    “由御史中丞王楠顶上了。”

    王楠是个正直的人,从来不参与这些派系斗争,因出身高贵,倒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如果他没记错,过几年王楠就要病去了,如果王曦能进御史台,倒刚好让王楠把位置让给他。

    这些年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帮着太子别出什么岔子,安安稳稳等到皇帝驾崩,一切就安稳了。如今张怀盛没了,给太子穿小鞋泼污水的第一大助力没了,太子这边倒也能松一口气来。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谢子臣颇为在意。

    “阿岚,”谢铜给他戴上玉冠,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然出声:“陛下想要你主审此案,你可意外?”

    听到这话,蔚岚微微一愣,颇有兴致摸了摸下巴道:“看来,陛下是真的无人可用了。”

    这个案子牵扯着他两个儿子,不想让太多人知晓这种事自然是他用蔚岚的理由。然而仅凭这一个理由,就要扶着蔚岚一个还在上学年龄的稚儿主审此案,未免太过了。

    两人思索着皇帝之所以想要启用蔚岚的理由时,一个着急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阿岚,阿岚!”说着,桓衡便冲了进来,一把扶住蔚岚的肩,打量着道:“我听闻你在大殿上受伤了,可是真的?是哪个不长眼的碰的你,老子杀了他!”

    “冷静一点,”谢子臣冷冷瞟了一眼桓衡的手,见蔚岚含笑没有反应,便直接上手将桓衡扯到一边,冷声道:“她肩上有伤。”

    桓衡微微一愣,随后跳了起来:“你果然受伤了?!就为了那个苏城?!”

    听闻这话,谢子臣深深皱起眉头,蔚岚漫不经心抿了口茶,轻描淡写道:“阿衡无需担忧,这点伤没什么。”

    “放屁!”桓衡怒骂出声:“他苏城比得上你一根头发丝吗?为他受伤,他算个什么东西!”

    “桓公子,慎言。”桓衡刚刚说完,一个冷淡的太监音就从外面传来,三人抬头看去,发现是苏城的内侍汪国良,谢子臣眯了眯眼,汪国良含着笑,眼里却不见笑意,手里捧着一枚玉佩,站得恭敬,他躬身行礼,却是朝着蔚岚道:“魏世子,殿下让奴才给世子送这枚暖玉过来,作为殿下对世子一片心意,还望殿下笑纳。”

    说着,汪国良就将玉佩转给了染墨。染墨将玉佩送到蔚岚手边,蔚岚拿手掂了掂,眼里带着笑意道:“那,烦请公公替在下向殿下道谢了。”

    “公子喜欢就好。”汪国良行了个礼:“奴才这就告退了。”

    说完,汪国良仍旧恭敬跪着,直到蔚岚挥了挥手,汪国良这才起身离开。蔚岚握着手中带着暖意的玉佩,瞧着汪国良的背影,勾了勾嘴角:“倒是个懂规矩的。”

    “当然。”谢子臣注视着汪国良的背影,出乎所有人意料,接下了对这个太监评价的话语。蔚岚有些意外瞧向谢子臣,谢子臣垂下眼眸,看不出任何表情。

    等汪国良走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三人,谢子臣看了看桓衡委屈的模样,起身道:“我先去太子那里看看。”,随后便离开了屋中,等谢子臣走后,蔚岚本以为桓衡会说什么,于是静静等等,不曾想等了许久,都没听到桓衡开口,便抬头道:“阿衡?”

    “阿岚,”桓衡将目光落在蔚岚身上伤口处,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要帮苏城?”

    “我自有我的道理。”蔚岚没曾想过桓衡会管起这些事来,摇头道:“阿衡,你想留在盛京,就留着玩一玩,过些时日,便回了吧。”

    说着,蔚岚站起身来,看着桓衡被揉皱的衣袖,他穿不惯盛京这些广袖华服,总是把衣服弄得歪歪扭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她抬起手来,替他扯正衣衫,她的手上戴着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独属于蔚岚的香味,有点像兰花,却更为风雅。她一直很讲究,哪怕在军营那些年,她也一直坚持泡澡沐浴,熏香保养,一双手白皙雅嫩,比一般男子的手更纤细柔软,又比一般女子的手更修长分明。

    这样如玉一般的手带着香味拂过他的颈侧,为他扯上衣服,然后像抱着他一般虚抱到他身后,替他扶正腰带,最后抬起手来,双手捧在他的玉冠上,为他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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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瞬间,桓衡心头涌起一种微妙的感觉,他看着面前刚好到自己眼前的人,在她收手的前一瞬,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那手同他想想一般滑嫩,带着微微的凉意,蔚岚抬头看他,眼里有些不解。

    “阿岚,”桓衡心跳有些快:“随我回北方吧。”

    这话是他不假思索说出来的,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他只是单纯想着,让蔚岚同他回去,为他整理一辈子的衣服和发冠。

    蔚岚似乎是觉得他是玩笑话,歪了歪头道:“我随你回去了,我家人怎么办?”

    桓衡皱起眉头,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察觉到桓衡的认真,蔚岚也没有再逗弄他,反握住他的手,将目光落到他清澈的眼里,叹息道:“阿衡,我不会回去的,我离开时便告诉过你,盛京才是我的归宿。”

    “这里有什么好!”桓衡捏紧了蔚岚的手,有些焦急:“有什么值得你如此挂念?”

    听到这话,蔚岚不由得笑了。

    她将手从桓衡手中抽开,桓衡想要紧握不放,却又触碰到对方的眼神。

    蔚岚有蔚岚的底线,他从来明白。

    他颓然松手,看面前人负手而立,转身看向远方。

    “阿衡,什么样的花,就该开在什么土壤里。你不适合盛京,我也不适合北方。”

    听到这话,桓衡慢慢捏紧了拳头。

    “你不适合北方,那你在北方那么多年,算什么?”

    他咬牙开口,然而在开口之后,又觉得不愿再听蔚岚的解释。其实还在北方的时候,他就知道,蔚岚不属于他们。无论任何时候,蔚岚都带着盛京那股世家子的风流,她能在北方活下去,她能在盛京活得更好。只是他放不开,或许正是这样的不一样,才让他的目光,长长久久留在这个人身上。

    他尚年少,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他想,大概是因为这是蔚岚,如此不一样的蔚岚,陪伴他出生入死那么多年的人,所以无论是什么感情都不重要,他想要他们一生都能携手纵马,仅此而已。

    于是她同他告别,他转头就千里迢迢来了盛京。来的那天,他父亲问他:“如果你死在盛京了呢?”

    “你死了,我不会去接你的尸骨,不会让你入我们桓家的祖营。”

    那时候,听着这话,他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是坦荡荡笑开,他骑在马上,扬声道:“阿岚会为我收尸的。”

    他没怕过,这辈子,他就像一只不畏生死的豹子,有了目标,就疯狂前往,然而这一分钟,他却觉得害怕。

    于是他抬起手,打住蔚岚的话:“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了。我只知道,魏岚,总有一日,我会将你带回去。”

    “我不喜欢盛京,不喜欢盛京的人,也不喜欢盛京的你。”他看着她,眼中全是炙热:“可是你喜欢,那我陪着你。有一日你待不下去了,我就带你走。”

    蔚岚没说话,她侧身看他,温和笑开,笑容清浅,蕴着桓衡看不懂的层层雾气。

    “阿衡,”她温和出声:“我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位极人臣,你坐镇北方,我保你后方无虞,你保国安然无恙,你我携手,让大楚铁骑踏平南北,收我汉室天下。”

    她说着,慢慢靠近他,她的言语仿佛描绘了一个极其美好的梦境,桓衡幻想着那时候的模样,沉溺其中,直到对方来到他身前,他终于反应过来,然后听到面前这个如玉一般的少年,淡然开口:“你我终身,都是生死相托的兄弟。”

    桓衡没说话,他看着蔚岚,许久后,猛地抱紧了她。

    “我许诺你,”他沙哑出声:“你我终身,都是生死相托的兄弟。哪怕有一日,你剑指盛京……”

    “阿衡,”蔚岚温和开口,轻拍着他的背:“无需出声。”

    有些话,无需出声。

    桓衡抱着怀里的人,这些时日来一直惶恐的内心终于有了那么几分安抚,欢喜在他心里一层层荡开,正还要说什么,就听到压抑着笑意的一声“咳”。两人转过头去,便瞧见王曦和林澈站在门口,林澈满眼震惊看着抱着的两人,而王曦眼里看笑话的意思却是压都压不住了。

    “你们,”王曦用扇子点点刚刚松开的两人,笑道:“互诉衷肠呢?”

    “阿曦说笑了,”蔚岚掸了掸皱了的衣袖,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你们来,是问三殿下的事的吧?”

    “是你的伤。”林澈有些不好意思道:“三殿下的事,我们也早就清楚了。”

    蔚岚点点头,招呼着两人落座,几人随意聊了聊,谢子臣便回来了,看见屋里如此热闹,他挑了挑眉,似乎是有些意外。

    谢子臣也进来,蔚岚终于反应过来,拍掌道:“你们都来了,我这才想起来,过几日我长信侯府有喜事,还望你们来捧个场。”

    听到这话,刚刚跪坐下来的谢子臣僵了僵,众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蔚岚微微一笑:“家妹魏华,我欲将她许配给好友林夏,林夏乃一介白衣,三日后上门下聘,我希望诸位兄弟能帮忙去撑撑场面。”

    她长信侯府嫁娶,自然是要办得隆重的。然而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面面相觑,竟都没有同喜的味道。桓衡最先反应过来,猛地叫嚷起来:“阿岚,你妹妹要嫁人,为何不是嫁我?!”

    蔚岚眉毛一挑,颇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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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曦也跟着点头,叹了口气道:“阿岚的同胞妹妹,必然也是美人,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订了亲,竟是机会都没有留给我等。”

    “是……是啊……”林澈憋了半天,憋红了脸,终于憋出声来:“我本来……本来……”

    在场这么多人看上魏华,蔚岚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觉得这世上脸真是太重要了。她下意识将目光看向谢子臣,恍惚想起来,最早提出追求魏华的,应该就是这位了。

    然而可能追得比较早,拒绝得也比较早,谢子臣此刻面上平平淡淡,对这个消息竟也没什么反应。在场人都是记得谢子臣追求魏华被蔚岚打的传闻的,瞧着他的眼神不免带了几分探究,王曦代替众人先问出声来:“子臣兄,替林公子去给魏小姐娶亲一事,你是怎么个想法?”

    “与我何干?”谢子臣淡然抿了口茶:“又不是蔚世子娶亲。”

    如果是她娶亲……

    谢子臣眼中神色暗了暗,竟是没敢再想下去。然而听到蔚岚娶亲这件事,桓衡脸色便是一变。也不知怎么的,一想到会有个女人和蔚岚白头偕老,他心里就仿佛是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于是他点了点头,附和道:“对的,还好不是阿岚娶亲。”

    “那么,”蔚岚微微一笑:“阿岚就拜托各位,当日去林夏那里,给我撑个面子罢。”

    这样的小事,众人自是应了下来,蔚岚又同嵇韶阮康成打了声招呼,一行人便当天下午,便申请出宫,然后浩浩荡荡去了太医署,蹲守林夏。

    前些时日,林夏顺利考进了太医署,从最底层的医官开始做起,太医署多是些普通士族的去处,此刻看到林家、王家、谢家以及长信侯府的马车一派侯在外面,早些出来的医官便立刻知道他们是在等人,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架子,让这些天子骄子都在外面候着。医官们想了一圈新进来的人,也没想出来是谁,便干脆折了回去,躲在暗处,想将这位“贵人”等出来。

    太阳下山时,按理来说太医署的人便都该出来了,然而等了许久,却也没等到人,染墨有些焦急,蔚岚坐在马车中翻着书,倒也没有不耐烦,染墨想了想,突然站起来:“世子,我去看……”

    话没说完,染墨就瞪大了眼,瞧着有个人蒙着脸,像做贼一样从太医署里弯着腰跑了出来。

    这么猥琐的样子,除了林夏别无他人。蔚岚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淡道:“把她抓过来。”

    “是。”染墨立刻跃了过去,一把抓住林夏,几位公子听到声音,说说笑笑,同蔚岚一起下了各自的马车。

    众人下马车时,林夏刚好被提了过来,她一看见蔚岚就知道不好,用袖子拼命挡着脸,蔚岚皱了皱眉头,用扇子将她的手一压,便将那张脸露了出来。

    林夏立刻闭上了眼睛,蔚岚瞧见林夏脸上的鞭痕,冷下声来:“谁打的?”

    听到蔚岚的口气,众人立刻知道有人要倒霉了,大家一面打量着这个蔚岚的未来妹夫,一面揣测着到底是谁在太医署打人。

    “世子啊,”林夏谄媚笑了起来:“您今天怎么这么……”

    “谁打的?”蔚岚眯了眯眼,林夏立刻乖巧回答:“是病人。”

    “在哪里?”

    这次林夏学乖了,抬起手,指向了里面,蔚岚二话不说,提着林夏领子就往里面走。林夏被她拽着走到太医署门口,正想敲门,就看到染墨一脚踢开了大门,认真道:“世子里面走。”

    众人被她土匪作态惊了一下,只有谢子臣和桓衡见怪不怪跟上,桓衡见他们迟疑,转头道:“走啊,怕什么?”

    林澈咽了咽口水,有种不祥的预感:“王七,”他紧张道:“不会出事吧?”

    “出事……”王曦沉吟,随后认真道:“那就出事吧。”

    说完,他便带着林澈嵇韶阮康成跟着走了进去。

    蔚岚走得很快,在林夏的指挥下进了太医署照看病人的内院,刚好看到医官走进来,蔚岚往那医官方向一看,谢子臣便一把将那医官拉了过来。

    “认识她吗?”谢子臣指着林夏,那医官也是个懂眼色的,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林夏带着人来寻仇了,而这些人明显非富即贵,不是他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医官惹得起的,于是立刻道:“公子,我没欺负过林夏,不信你问她!”

    “欺负?”蔚岚转头看向林夏,林夏抬头看天,假装什么都没听见。蔚岚把林夏使劲儿一摇,林夏立刻道:“世子放手放手!我说,我什么都说!就是,我白衣出身嘛,”林夏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天才总是被人嫉妒的。”

    “所以,你被欺负了也没回来说?”蔚岚冷笑出声:“打狗也要看主子,你不要脸面,我还要!”

    要是让别人知道,她哥哥的妻主在外面是个怂包,谁想打她脸就打她脸,她蔚岚还有什么脸面?

    蔚岚心中一下火起,指着林夏脸上的鞭痕,看着一旁的医官道:“她脸上谁打的?”

    “张……张二公子……”

    “谁?”蔚岚目光看向盛京百事通王曦,王曦憋着笑意,提醒道:“兵部尚书张程的公子,三殿下伴读张盛的弟弟,任南城军中千人督校尉。”

    “千人督校尉?”蔚岚冷笑出声来,看向林夏:“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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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夏默不作声上前带路,然后就来到一个吵吵闹闹的房间,房间里似乎有许多人正在大笑,南城军今日比试,伤了不少人,便由张二公子带着来太医署看诊,当兵的许多人脾气不大好,林夏包扎的时候下手重了些,便被张二公子一鞭抽了出来。

    林夏简单说了一下过程,到门口的时候,染墨正准备踹门,蔚岚便已经一脚踹开了大门。

    她踹门的时候,里面的人便有警觉,当场拔了刀,蔚岚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挤着的几十个士兵,将林夏往旁边一扔,掸了掸衣袖,温和笑开:“哪位是张二公子?”

    “你他妈是谁?”站在中央一个小公子站起身来,手中鞭子轻轻拍打着手心,走到蔚岚面前来,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着她的面容:“这位姑娘长得好生俊俏,穿着个男人的衣服,是要勾引谁呢?”

    听到这话,染墨瞬间冷了神色,蔚岚面色不动,手中折扇猛地就抽了出去,那折扇又快又猛又准,迅速敲打在张二身上,张二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当场跪了下去,发出痛呼之声,正准备起身,便被谢子臣一把按住了肩头,将他当场按着跪了下去。

    “你他妈……”

    张二怒骂出声,只是话还没完,便被桓衡一脚踹飞开去,桓衡将衣摆一甩,用更洪亮的声音将军营里学的荤话一串骂了出来,一面骂一面追着踹张二,怒道:“你他妈再看阿岚一样,老子剥了你的皮!”

    踹着,张二呕出一口血来,南城军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怒骂出声:“你们这群杂种!”

    闻言,王曦皱了皱眉,而这时,房里几十名士兵已经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人还朝天放了个信号,这时候,林澈便彻底冷了神色。

    他们来的时候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没带多少侍卫,而这些人明显也不会真的杀了他们,动用暗卫又显得太过招摇了些,于是王曦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道:“阿岚,与你相识后,在下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得多了。”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当街斗殴。

    蔚岚仍旧保持着那一贯温和的微笑,而桓衡将玉冠拆了一扔,常常的衣摆直接撕开,蔚岚面皮一抽,忙道:“阿衡,不用这么大阵仗。”

    “阿岚你别管,”桓衡啐了一口,恶狠狠道:“老子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将士!”

    蔚岚:“……”

    片刻后,她看着扑上去的桓衡,有些无奈。

    “你开心就好……”

    说着,她抬起小扇,一巴掌抽开了一个扑过来的人。

    双方都没存着杀人的意思,对方人多,一时竟同他们打了个难舍难分,蔚岚始终是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其他人却都打出了些热血来,蔚岚看着一贯优雅的嵇韶一把提起桌子当着武器将所有人抽开,一面抽一面跑,零散着头发怒吼:“来啊!有种就上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南城军放了信号灯,不远处的士兵源源不断赶了过来。

    一群人肉搏了一会儿,蔚岚见势不对,便开了路,让桓衡谢子臣招呼着人跟着她突围冲了出去。几个人也来不及多想什么,跟着蔚岚们一路狂奔,蔚岚们拐进小巷,然后冲出城外,来到城郊护城河边时,终于才甩开那些追兵。等甩开后,众人喘息着停了下来,体力不太好的嵇韶一屁股坐了下去,王曦们靠在树边,气喘吁吁,唯有蔚岚和谢子臣,一直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大家喘了一会儿,而后面面相觑,片刻后,王曦大笑出声来。

    “此处有风有月,应有清酒一杯!”

    他朗笑出声。

    蔚岚勾了勾嘴角,而谢子臣二话没说,便往远处人群走了出去。

    “他去做什么?”林澈有些奇怪,蔚岚没有说话,她看着那人远走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打从认识谢子臣以来,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背影。

    以前他的背影,从来都是清清冷冷,仿佛一人就是一个世界,唯独今夜,他似乎终于融在了这个世间。

    没有多久,谢子臣走了回来,他手里抱了一堆酒瓶,一人一瓶扔了出去。

    众人抬手接住,便看谢子臣举起酒瓶。

    “有风有月,有酒有人,诸君,怎能不畅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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