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蔚岚倒觉得有些有趣了:“我和你, 那太子、三殿下处于什么位置?”
“三皇子暴戾, 太子无能, 作为他们的臣子, 一旦辅佐他们登基难保不是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我欲与你结盟, 但不是让你投靠太子, 相反的, 我希望能与你保持这一种制衡关系。互为狡兔走狗,那才能让皇帝一辈子都起不了杀心。因为杀了一个,就会担心另一个的反扑。”
蔚岚不说话, 她听着谢子臣的分析,好久后,慢慢道:“为何是我?”
谢子臣没能回答。
为什么是她?
其实谢子臣也不知道, 但左思右想, 却总觉得,应该是她。
他是走过一辈子的人, 上辈子他当了摄政王, 这辈子他也会继续走下去, 重登当年的位置。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有一日是不是能位极人臣, 他所思考的是, 如何让自己一生都位极人臣、屹立不倒。
弑君这种事情,他做一次就够了。
他本来也未曾想过有这样的结盟, 直到看到蔚岚。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 蔚岚是会走到那一步的人。她也会走到这个帝国的顶端, 成为皇帝怀疑和害怕的人。她也会相信自己会走到那一步,从而早做考量。
如果是王曦,他根本不会担忧到时候的事情,王曦的确善舞,却过于相信自己的君主,总以为只要扶持着他登基,就解决了人生最大的障碍。殊不知,那不过是另一场战斗的开启。
人生是很漫长的,而王曦这样的人,还太年轻。
不知怎么回答,谢子臣也就不回答。反而是转头道:“你可以选择一个你放心的方式,我们互相下毒,又或者是我与你结为姻亲,再或者是其他方式——总之,我想和你成为一生的盟友。平时你要做什么,我都无所谓,我要做什么,也无需插手,我们面上当敌人,当若有人想动你我中的任何一人,我们不若先动了他。”
“我如今在太子手下,你不若就去三皇子手下,同时当太子的间谍。”
“我不会留把柄给苏城,”蔚岚冷声开口:“他不会信我。”
“日子还很长,”谢子臣淡淡开口:“如何让三殿下信你而不能控制你,这就是你的事了。”
蔚岚不说话,认真思索着谢子臣的话。
这样一辈子的盟友,互相服毒这种事她不能干,她不是林夏,对自残没兴趣,谁知道这种毒药对身体有没有影响?姻亲倒是条好出路,要是谢子臣嫁给她这件事就成了。
不过这种事必须徐徐图之,没有个多年的相处考核,谁敢和谁谈一辈子的结盟?
“我并不着急,”谢子臣看着蔚岚,淡道:“世子可以慢慢考虑,子臣也有子臣的诚意。万荣之事,子臣会办得干净。”
听到这话,蔚岚点点头。此刻看来,和谢子臣结盟算是最稳妥的一件事了。毕竟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她不愿将把柄落给苏城,像苏城这种会主动给她设套的主子,她觉得太危险。
她不喜欢别人威胁她,尤其是拿她的家人。虽然魏邵蠢了一些,但他毕竟是她如今名义上的父亲,她对魏邵的感情不深,但如果改日变成了魏华呢?魏老夫人呢?
相处这么多年,她的心又不是石头,这些人早就成了她在意的人。苏城有胆子为了胁迫她动魏邵,就有可能为了逼她做什么动魏华和魏老夫人。
她无法容忍这种事的可能性发生。于是蔚岚应下谢子臣道:“我会好好考虑,只是这个时间或许有些漫长。眼下你答应了我帮万荣,这个恩情我自然会还你。”说着,蔚岚退了一步,深深鞠了一躬,认真道:“多谢。”
谢子臣不躲不避的受了。
他这个人,当年之所以能如此逆流而上,算计固然也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他待人,从来都是诚心相交。固然有背叛之人,但更多人却都在最后选择了他。
只有真心能换真心。
这个道理,谢子臣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他既然要与蔚岚建交,自然会真心相待,见她鞠躬,他也不必虚伪作态,反而是点了点头道:“走吧。”
“来人,”蔚岚唤出了管家,管家从听说蔚岚回府开始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见蔚岚叫他,他立刻应下:“下奴在。”
蔚岚靠近他,低声道:“原来故意留下的三皇子府的暗桩拖出来,以偷窃罪名杖毙。偷的是我父亲一块令牌,具体是什么令牌,你问父亲,明天大早,我要让别人都知道我们在找这个令牌,但不必刻意搞得太大。”
“是。”管家点点头,魏府安顿好,刚好,被蔚岚派出去打探万荣消息的暗卫就赶了过来,将万荣所在位置报了过来。
他正在一家青楼寻欢作乐,明面上虽然不显,但内地里暗卫实际上极多,要在不要太引人注目的情况下杀了他,实在太过不易。
蔚岚和谢子臣一面往外走一面听着夜一报告,坐上马车后,蔚岚心里有了思量,直接道:“你们乔装成舞女进去,被他单独留下后,看机行事。”
听到这话,夜一露出为难的神色来,蔚岚立刻道:“有何难处?”
“那个……”夜一有些不好意思道:“他是在天姬坊,这里的舞姬都长得比较好。我们一进去保管被认出来,就算没被认出来也绝对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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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蔚岚皱起眉头来,却是果断道:“那我来。”
“不可。”谢子臣下意识就开口,蔚岚转头询问:“有何不可?”
谢子臣一时语塞,倒真不知道,有何不可。只是不知为什么,听到蔚岚说她要扮成女人去勾引万荣那种渣渣,他下意识就觉得不行,心中仿佛被堵了一团,沉闷得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见谢子臣没说话,蔚岚便不理他,同夜一商量了一会儿,搞清楚天姬坊的格局和规矩后,蔚岚点了点头,而后转头同谢子臣吩咐:“我去杀万荣,你不若先入东宫?”
“不急。”谢子臣垂着眉目:“我同你一起去。”
“你怎么去?”蔚岚挑了挑眉,谢子臣淡道:“和你一样。你我都扮作舞姬,我去劝酒,待他醉后,我们便动手。”
“你会劝酒?”
“总比你好。”谢子臣不耐,蔚岚见他似乎不太高兴,虽然也不知他哪里来的不高兴,也就不敢多说。反正到时候要是谢子臣不行,她自然就顶上。
商量好后,两人按照夜一的话,潜入了天香阁后院一等舞姬中,一个手刀一个劈倒了两个舞姬后,立刻就将对方的衣服扒拉了下来,然后换了穿上。
天香阁有明确的规定,什么样规格的客人,在挑选姑娘时就会将那个规格的姑娘全部送过去。万荣出手大方,在贵宾间,自然会从一等舞姬中挑人,一等舞姬人数虽然不多,但一般也不大和对方说话,而且时常在换,所以也不会在过程里被人认出来。
但让两人尴尬的是,等把对方劈晕了,两人这才注意到,舞姬穿的是从波斯来的露脐装。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蔚岚立刻拐到了屏风后,故作淡定道:“别多说了,换吧。”
谢子臣抿了抿唇,蔚岚都能换,他自然也能。
于是两人迅速把衣服换上,这种露脐装,她自然是不能带护心镜了,只能是用布条将胸裹了又裹,确认看不出来后,再套进去。
好在现在还没怎么发育,胸本来就只是微微凸起,这么绑上后,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蔚岚在屏风里绑绷带,谢子臣不免有些着急,冷声道:“别讲究了,赶紧出来。”
“你换好了?”蔚岚声音里带了些调笑,让谢子臣不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但他都压了下去,冷声道:“换好了。”
“那去化妆,”蔚岚立刻吩咐:“你眉目线条太硬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听到这话,谢子臣皱了皱眉头,果断道:“我不会。”
蔚岚轻叹了一声,从屏风里转出来,无奈道:“那我来吧。”
谢子臣没说话,静静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套衣服格外合适她。两人都还在少年,身形并不算明显,他穿着这衣服也就是刚刚好,但她穿着却觉得似乎是量身定制一般。
露出来的纤腰在悬挂着的铜叶子下随着她走路的缓缓伏动,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有一层淡淡的华光。那腰身太细,似乎是用双手刚好就能握住,而臀部又刚刚好在线条尽头处凸起,走路时,她故意摇摆起来,能看见长裙如水般荡漾开去。
她没注意到他的失态,直接将他拉着走到镜子面前落座。
谢子臣的眉目尚未长开,还处于少年人雌雄莫辨的年纪,蔚岚从抽屉中拿出眉笔眉刀,迅速给他画了一道柳叶眉后,谢子臣整个人瞬间气质大改。
她又认真给他补了妆,片刻之后,当谢子臣转头看向镜子,完全认不出了自己。
——这女人是谁?!
看着谢子臣郁闷的表情,蔚岚不由得笑了笑,从旁边拿出胭脂,弯腰看着镜子。谢子臣抬手,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声道:“别画了,本身就像个女人,不用画了。”
蔚岚挑了挑眉,却还是大方的放下了胭脂。
她本来也懒得画,不过就是给谢子臣做个样子。她化妆的手艺其实不错,大梁的公子们盛行各种妆容,为了讨那些公子欢心,她学过不少。尤其是在画眉这件事上,她更是手艺纯熟。
闺房之乐,莫过画眉。
如今好多年了,她终于再帮男人画了一次眉,结果这人却是她兄弟。唉。
想想居然有那么点失落。
蔚岚失落靠在梳妆柜边上,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等一会儿走路学着点那些舞女。”
“嗯。”谢子臣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进来,将蔚岚和谢子臣带了出去,两人走出房间后,和一群舞女排成一排,走向了前院。那些舞女走路时,身如杨柳,臀部都在不断摆弄,蔚岚和谢子臣一看,两人脸色都变了。
学不会,完全学不会!
于是两人僵硬走在中间,低着头,默默装不存在。
好在前院不远,不一会儿,一行人就来到厢房中间,万荣正和一群舞姬打得火热,见又来一批,醉酒欣喜道:“这批都是可以睡的?”
谢子臣、蔚岚:“……”
“是是是,”这位客人出手大方,又讲规矩,老鸨当然开心。连忙招呼着姑娘们进来,跪成一排。
万荣摇摇晃晃站起来,走进人群中,耍着酒疯道:“抬起头来!都抬起头来!”
所有人依言抬头,唯独谢子臣仍旧低着。他就在万荣脚边,万荣有些不满,蹲下身道:“让你抬头,你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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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万荣有些不耐烦托起谢子臣的下巴,然而在谢子臣抬头的瞬间,万荣就愣了。
面前佳人眉目精致、肤若凝脂,一双眼含着盈盈秋波,仿佛带了无尽深情,欲语还休。
蔚岚跪在旁边呆呆看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她被谢子臣的演技再次折服了。这人真的是深藏不露!
“大人……”
他压着嗓子说话,带了些娇滴滴的意味,蔚岚的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声,万荣却极吃这套,将他打横直接抱了起来,笑道:“就她了!”
“大人……”谢子臣被万荣抱着,垂下眉目,羞涩道:“妾身有个姐妹……”
“一起来!”万荣大笑出声来,低头亲了谢子臣的脸颊一口,温柔道:“美人的姐妹,必然也是极美的!”
谢子臣没说话,他认真思考,现在捅死万荣行不行?
不行,人太多了。
于是他垂着头,一指蔚岚道:“那就是妾身的姐妹……”万荣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便见到了蔚岚,蔚岚对他弯了眉眼,笑得勾魂摄魄,眉目间俱是春意。
有一股酥麻的感觉从万荣心里瞬间爬了上来,眼前人仿佛就直接是一味春药,只是他抱着谢子臣,不好太过直接,便道:“就留下她吧,其他人都出去。”
有了这句话,蔚岚立刻恭敬低头,在大家都站起来时,已经看不清她的容貌。
众人都退了去,房间里就剩下万荣和他的侍卫,还有谢子臣和蔚岚。
万荣急不可耐对谢子臣道:“美人我们……”
“大人莫急,”谢子臣含笑道:“我这姐妹舞姿极好,大人不若与妾身先饮上几杯,观赏姐姐舞姿,情到浓时,再……”
说着,谢子臣笑着低了头。万荣哪里不依?忙点头道:“好好好……”
而跪在一边的蔚岚则在心里骂了娘。
跳舞这种东西谁他妈会啊!!
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蔚岚也是在风月场上待过的老手了,谢子臣都无师自通学会了劝酒,在一旁和万荣打得火热,蔚岚自然也不会退缩,站起身来,随意摆了个姿势,乐声响起,蔚岚果断跳起了……
祭祀之舞。
这是她作为贵族子弟唯一会的舞蹈,因为她的父亲在大梁是祭司院的圣子。
祭祀之舞自然不同于一般的舞蹈,讲究的是庄重圣洁,动作柔韧灵活。蔚岚将当中大步的姿势都改成了流云碎步,感觉瞬间就变了个样。万荣和谢子臣喝着酒,目光却是一动不动落在蔚岚身上。
她的身体柔韧,能摆出各种高难度姿势。弯腰,翻转,她的腰身没有一丝赘肉,线条流畅,肌肉紧实,快速扭动时带着金色叶片晃动,让人眼里再容不下其他。
谢子臣给万荣劝着酒,心思不知道为什么,全在那纤腰之上。这酒里仿佛加了什么东西一般,让谢子臣忍不住有些燥热起来。
而万荣更是按耐不住,还没有一刻钟,便要起身去拉蔚岚。谢子臣连忙一把抓住万荣,朝着周边使了个眼色道:“姐姐害羞,大人……”
“下去!”酒劲儿上来,万荣见美人就在前方,忙同侍卫道:“赶紧下去!”
侍卫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最终还是选择退了出去。刚退下去,万荣就将谢子臣手一挣,朝着蔚岚扑了过去,将蔚岚往怀中一揽,便将手放上自己裤腰带,同时要去亲她,焦急道:“美……”
只是话还没出口,他就被人猛地捂住了嘴一刀捅进了心口。
蔚岚在万荣抱住他的同时就已经拔出刀来,同谢子臣的刀一起插入了他的心口。两把刀插在万荣心上,蔚岚从万荣怀中从容退了出来,万荣此时还在吐血,谢子臣死死捂着他的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戾气,捅了他犹不能发泄,两刀干净利落又斩了对方的手,砍了一刀又一刀,把手指头都剁成了碎块。
对方在临死前痛得睁大了眼,而后在剧烈的疼痛感中死去。
许久后后,蔚岚伸手想要去探他的鼻息,被谢子臣拦住,他抬起手指在万荣鼻下探了探,又迅速按了对方脉搏之后检测之后,直接把万荣扔到了地上,拿出手帕来擦手,面上全是嫌恶。
蔚岚看了一眼靠湖后窗,拖着谢子臣就开窗跳进了湖里。
两人从湖中迅速游走,许久后,天姬坊终于传来了尖叫声,而这时两人已经游到了岸上,按照约定蔚岚的暗部该在这里等他们,然而此刻却人影全无。他们两穿得太招摇,只能在林中静候。
此时刚刚入夜,天气有些冷了,蔚岚的衣服全部湿透,紧紧贴在她身上。她好像是冷极了,弯着腰坐在树下,双膝曲起来,被她抱在怀中。谢子臣倒觉得没那么冷,酒劲儿上来了,反而有些燥热,盘腿坐在蔚岚身边,淡道:“冷了?”
“无碍,”蔚岚此刻不想他注意太多,转了个话题道:“等一会儿回了宫里,你去东宫,我晚上去陛下那里同陛下说此事。”
“你要如实告诉陛下?”
“我是他的眼睛,不能什么都不说,当然,”蔚岚笑了笑:“也不能什么都说。”
谢子臣没说话,蔚岚就在他身边,身体上的温度在这微凉的夜里格外清晰。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觉得蔚岚一切言语、动作都变得格外缓慢。
她的笑容,她微微挑眉,她的声音,她纤细的腰,白皙如玉的手,清丽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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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点都仿佛是在挑逗着他的神经。
方才被湖水压下去的杂念此刻杂乱横生,他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僵硬着声音道:“徐城县令手中的股东文书在我这里,我会帮你弄好。”
“谢了。”
“三皇子那边你打算如何?”
“三殿下?”蔚岚笑了笑,眼中有了冷光:“既然他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我自然,是要去投靠他了。”
“可你把柄不在他手中,他怎会放心?”
谢子臣追随苏城大半生,早就摸透了这人的性格。睚眦必较,心机深沉,他从来不信情谊,只信单纯的利益交换。
谢子臣也曾是真心拥立他做君主,却被他那点疑心逼得心灰意冷。
听谢子臣的话,蔚岚微微挑眉:“怎么没有?我喜欢他,这不就是最大的把柄吗?”
听到这话,谢子臣身形微僵。
“你喜欢他?”
“如他这样的风骚美人,谁不喜欢?”蔚岚眼中全是冷意,慢慢道:“只是说,美人心机太过,那就不美了。”
谢子臣不说话,他内心莫名有些杂乱。
他想这酒里一定是有什么药,让他有了这些奇怪的情绪。微小的心思似乎在此刻被成千上万放大,让他竟忍不住有些难堪。
蔚岚远远看见夜一带着人过来,她背对着谢子臣站起身来,语气中颇有些遗憾:“早上这才亲过,转头就对我拔刀,三殿下真是让吾心甚痛!”
听到这话,谢子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中嗡的一响,猛地起身,在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揽上蔚岚的腰,抬手捏着她的下巴板过她的脸,狠狠将她压倒树上就亲了过去!
亲过了?什么叫亲过了?!
想起白日苏城从桃林里跌跌撞撞跑出来的模样,谢子臣心中一阵坚锐的痛楚。
同样是桃林。她又亲了那人,是将他置于何地?!
不是她先说的要不碰任何人吗?不是她先说要和他在一起吗?
那如今算什么?!她对苏城,又算什么!
他仿佛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狠狠压着她,舌头毫无技术的在她口腔里搅动,能感受到他身下明显的变化,紧紧抵在她身上。
蔚岚脑子里一片空白,眼见着暗卫奔过来,蔚岚脑中就一个想法。
这风月场所的酒果然都是有药的,你看谢子臣都成啥样了!!
他反应过来会不会砍我?
万荣那被砍的碎碎的手浮现在蔚岚脑海中。
她心里觉得凉凉的。
完了,她要被砍了吧……
所谓兄弟妻不可欺,那兄弟可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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