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娘哭的昏天黑地，罗美丽的眼泪也没停过。
平心而论，这公公确实没话说，从来都不难为自己，有时候婆婆找茬，也都是公公想法子给她摆平的，冷不丁就这么走了。
罗美丽心里也难受的很。
葛老娘哭的不能自已，大队长看着众人，望着手里那个崭新的农药瓶子，咬咬牙，决定诈一把。
如果真的是意外，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是有人故意投毒，那就必须得把这个人给揪出来，不然的话，放了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大队里。
想想都觉着人心惶惶。
公安能做的，都做了，和大队长商量了片刻后，他们就离开了。
周婷婷看着霍清明，“叔，这是打算弄啥？”
“不知道，”霍清明看看天色，“我估摸着葛红军今天晚上来不到，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目前没啥头绪，周婷婷想了想，同意了。
当天晚上，夜黑风高，老槐树旁边的山洞里，罗美丽趁着人都睡下，悄没声的跑过去，会面了张老二。
张老二比上次周婷婷看见他的时候，瘦了一大圈。
黑不隆冬，再加上秋风肆虐，呼号声杂乱，周婷婷听不清楚，正想着靠近点仔细听听，冷不丁就被人把嘴捂上了。
周婷婷：“！”
谁敢跟姑奶奶放冷枪！
她抬手就是一个肘击，被接住了，旁边传来轻缓的声响，“是我。”
周婷婷：“……”
她扭头，看见了霍清明和捂着肚子面目狰狞的大队长。
好吧，可能是揍霍清明的时候，大队长这个倒霉蛋突然出现在她的攻击范围之内，就被她无辜牵连了一下下。
周婷婷满脸抱歉，霍清明撒开手，默默走到了周婷婷的旁边，低声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不想掺和这事儿吗？”
周婷婷眨眨眼，嘴硬道：“我就是想吃瓜，咋滴了不行啊？”
天大地大，吃瓜最大。
哪里有瓜，哪里有她！
“行行行！”大队长额头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咬牙切齿的，“你简直是无孔不入啊！”
周婷婷有些抱歉，默默的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瓜子，认真的举到了大队长旁边，“来两口？止疼的。”
大队长：“……”
我就听你胡扯吧。
霍清明在旁边，忽然就想到了自己那个渣爹。
噗嗤笑了一声，伸手拿过了两粒瓜子，放进嘴巴里嚼了，“听到啥了没？”
“没有，”周婷婷耿直的很，“我刚想凑近点，你们俩就过来了。”
“那咱们再靠近点。”
三人悄无声息的靠近。
那头，罗美丽依偎在张老二的身上。
现下两人倒是没颠鸾倒凤，很是贴心的凑在一块坐着。
“你哭了？”
张老二迎着月光看罗美丽的眼睛，已经肿的不像样子了。
“哎呀，好歹是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呢。”罗美丽说话，还有些空洞，“突然就走了，还是那么荒谬的原因，我心里头，想想都觉着不是滋味儿。”
“人各有命，”张老二可豁达了。
“对了，你今儿咋敢过来找我了？”张老二笑着，“不怕你那婆婆半夜起来，发现你不见了？”
“去你的，”罗美丽叹口气，“她哭晕了，我搀扶着睡下了，现在恐怕是雷打不动。”
罗美丽被打岔，一直说不到正点子上去，“你别老是跟我打岔，我就问你一句，那农药瓶子咋回事。”
张老二一下子就急眼了，“你啥意思？怀疑我下毒？”
二人无声对峙了片刻，罗美丽叹口气，“我只是合理的猜测。”
“猜测个屁，”张老二骂骂咧咧，“老子犯得着跟那样的计较吗？一脚踏进棺材的，我闲得吃饱了撑的没事给自己找事干。”
计较不计较都改不了一个事实，她失去了孩子。
“好了，毕竟……”罗美丽哽咽着，“孩子确实没了。”
张老二提起这件事，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这事儿不怪你。”
“可那是你最后一个孩子。”
“也是我第一个孩子。”
想想，罗老二都觉着这世界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谁能想到，只是被蛇咬了一口，居然下半身没反应了呢？
他这辈子，都和孩子没缘分了。
想想也是唏嘘啊。
旁边猫着的周婷婷：“！”
她张大了嘴，霍清明见此，默默的给她捂上了。
周婷婷不解，眨眨眼，霍清明看懂了，轻声解释道：“灌风，回头肚子疼。”
周婷婷觉着这话有道理，默默把嘴巴闭上了。
大队长：“……”
依稀~依稀~能多腻歪。
哪像他似的，专心致志听墙角。
不对，说到哪儿了。
“红军明儿一定能到，我打算，到时候就跟他摊牌，”罗美丽咬咬唇，到底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张老二懵了，“啥意思啊？”
“我想了一下，”罗美丽抽噎着，“人生苦短，人的一生也太脆了，说不准啥时候就没了，我不想再跟你这样偷偷摸摸下去了。”
她攥着张老二的手，“难道你就不想能跟我堂堂正正的牵着手站在阳光下吗？”
张老二怎么不想呢？
他做梦都想。
“已经来不及了，罗美丽。”他看着罗美丽，定定地，“从你嫁给葛红军那天开始，咱们俩连并排走在一起，都是奢望，你懂吗？”
“来的及的，”罗美丽看着张老二，“葛红军是个好人，我去求求他，他会放我们走的。”
“不是，你疯了吧！”
张老二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罗美丽好好的，突然有了这种危险的想法。
他看着罗美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今天这话，是出自你的真心吗？”
“那不然呢？”
张老二还是有些怪异，罗美丽觉着他有些不对劲，想了想，疑惑道：“你今天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你为什么害怕和葛红军摊牌。”
“你疯了吧？葛红军是男人，我也是男人，要是我家婆娘跟我说，啊，我自己找了个相好的，我不想跟你过了，咱们分开吧，成不成？”
他挠头，“你说成不成？”
罗美丽茫然，“可是，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啊。”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你是她婆娘，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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