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痘的事情，在曹嘉宁手里面进展很顺利。

    毕竟无论是怎么弄出牛痘来，痘痂要怎么处理以后才适合使用，还是怎么把这个东西推广，让普通人相信不再抗拒。

    她都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做参考，很容易就找到解决办法了。

    于是在天聪二年年底的时候，差不多关于牛痘的事情就已经完全弄完了，并且禀告上去了。

    不过看着这个消息，皇太极在高兴过后，却又有一点儿为难。

    怎么说呢？人站的位置不同，想法就会不同。

    拥有牛痘了，可以不惧怕痘疹的威胁，自然是好事情。

    要是现在大金已经一统天下，得知牛痘的事情了，皇太极肯定是要大力推广，造福于天下百姓，证明他这个皇帝得天地厚爱，是货真价实的真龙天子。

    但是现在大金只能说是占据了一些地方，外面的强敌还不少，皇太极就没有这个大力推广，让其他人也得利的心胸了。

    就说现在草原上的部落，都很惧怕痘疹这个东西，现在皇太极手里面却有对付痘疹的办法，可以不再惧怕痘疹，事情就有很大的操作性了，哪怕兵不血刃收复整个草原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当然，人口也是属于财富的一种，作为一个意图天下的人，基本的大局观还是有，皇太极倒是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但是用牛痘的事情做诱饵，让蒙古那些现在态度还属于摇摆不定的部落，主动抛弃林丹汗，投靠大清却很好操作。

    想要做到这一切的前提，就得保证牛痘的事情，完全掌握在皇太极自己手里，不会被人透露出去，让其他势力知道。

    这样的话，皇太极才能用牛痘来施恩，选择性给哪个部落的人接种牛痘，又对哪些部落放过不管。

    让那些惧怕痘疹，对着林丹汗又不是那么死心塌地的部落，根本不需要用兵，自己就选择投靠过来。

    所以皇太极为难的就是要怎么做，才能够保证牛痘的事情一定会掌握在自己手中，不会被其他人透露出去。

    因为这种秘密，又不能算作完全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在需要的时候还得用上。

    所以直接让人彻底闭嘴的办法肯定也不能用，只能是施恩了，让人心甘情愿的把事情藏在心里面，不说出来。

    不过一开始皇太极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了 ，并没有让太多人知道这个事情，直接就让已经知道牛痘事情的曹嘉宁 ，来负责具体的事情。

    实际上真正知道牛痘能够预防痘疹的人并不多，就算是也在那个庄子里面做过事情的人，很多人也只是听从命令做事，并不知道背后的用意，对这个事情知道的并不算清楚。

    后面对着大金上下接种牛痘的时候，因为是已经处理过的牛痘，其实无论是接种的人还是被接种的人，都可以不知道接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因此在这个事情上，真正需要皇太极施恩，让人心甘情愿隐瞒秘密的人，其实也并不多。

    皇太极也只是最初的时候，为难过一瞬间，还是很快就有处理办法了。

    参与过这个事情的那一个牛录，自然都是升官发财，尤其是对于这个事情越了解的人，升官发财的力度也越大。

    至于其他的大夫这些，也同样是升官发财，并且开始只负责给皇家人治病。

    曹家人也是升了官职，并且升官的力度还不小，毕竟牛痘的这个事情，确实也是一件大功劳，也是曹家最先提起这个事情。

    曹嘉宁作为女子，却没有办法靠升官来作为恩典。

    皇太极想了一下，就起身去了哲哲的住处。

    哲哲看到皇太极过来了， 就让人把两个女儿都带过来了。

    虽然也遗憾只得两个女儿，怎么也是亲生的孩子，哲哲也不是就一点儿都不疼女儿了，便还是想让女儿和皇太极多接触，日后指婚也能成个好人家。

    于是两人又逗了一会儿闺女，才让人把孩子抱下去，开始说起正事来。

    哲哲看着皇太极就说道：“大汗，可是有什么喜事?”

    哲哲是真的很奇怪，毕竟她明显从皇太极身上感觉到高兴这种情绪了，以前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皇太极放下手里面的茶杯，也没有遮掩情绪，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

    听到这话，哲哲就笑了，“大汗脸上的高兴都要溢出来了。”

    闻言，皇太极也笑了，然后才和哲哲解释起来原委。

    “年初的时候，本汗意外从一个包衣奴才口中得知一个极有可能诊治痘疹的办法，说是他家女儿从闲书中所看到的，那时候本汗也是将信将疑，只是这种事情肯定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还是让这家女儿试试看这个办法行不行!”

    听到这里，哲哲也反应过来了，“就是年初的时候，大汗在城外划了一个庄子，让一个包衣家小姑娘负责的事情吧?当初盛京城里面还有不少传言，说是大汗看上那个包衣小姑娘了，才把人养在庄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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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现在大金各种制度，都在尽量的朝着大明靠近，但是毕竟还是生活在草原上，又是草原部落演化来，一些草原上的习俗也还是有，至少后宫女眷不能过问前朝事情的规矩，眼下就还没有。

    哲哲作为皇太极的大福晋，顶着大妃的名义，消息还是很灵通，外面有个什么事情都知道，如果皇太极不在的时候，一些事情也能做主。

    所以现在皇太极听到哲哲这样说，倒是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事情!本汗原本对这个事情也没有抱多大希望，也就没有说出来 ，却没有想到这个事情还真成了!”

    “真的成了?那太好了!” ，听到皇太极这个话以后，哲哲也十分惊喜，她也是自幼生活在草原上，对于痘疹这个东西的威胁力，同样也很了解。

    于是哲哲赶紧就站起来了，“恭喜大汗!贺喜大汗!”

    皇太极拍了拍哲哲的手，“大妃同喜!快坐下吧！”

    两人高兴过后，皇太极就说起自己的为难了下。

    “咱们大金不用再担心痘疹，自然是喜事，只是本汗也担心林丹汗知道这个事情以后，会想办法打探具体办法!”

    “其他人本汗倒是不担心，作为我们大金的勇士，本汗又待他们不薄，林丹汗就算暗中派人过来是，也不可能从他们口中知道什么事情。”

    “就是那个包衣家的小姑娘，本汗担心小姑娘嘴不严，想着也还是把人弄进宫里面看着更放心，只是这个小姑娘也算有功，做丫鬟也不合适!”

    哲哲对这个事情倒是也没有什么异议，在不影响到自己身份的时候，她还是很贤惠，表现出来的样子很识大体。

    一个包衣出生的小姑娘，就算身上有点儿功劳，又怎么可能比得上有蒙古科尔沁做靠山的她?

    所以哲哲就很贤惠的说道：“大汗这话说的是!这个小姑娘既然有功，肯定不适合做丫鬟，要说做福晋也使得!虽然现在大汗身边已经有叶赫那拉妹妹和玉儿两个福晋了!可是叶赫那拉妹妹马上就要被送走了，倒是也不影响什么!”

    “也不用给福晋身份!一个包衣家的小姑娘，就算是有功，给个小福晋身份也就行了!”

    不过哲哲这个十分贤惠的举动，却被皇太极给否决了。

    “蒙古扎鲁特部落的戴青贝勒有意送女儿过来，你也知道扎鲁特部落实力并不弱，扎鲁特部落既然有这个意思，本汗也不能薄待了!吉兰离开以后留下的福晋位置，就给扎鲁特部落的格格吧!”

    一听皇太极这个话，哲哲也不由得有点儿郁闷，没想到好不容易才送走一个强敌，就又来一个了。

    哲哲虽然居于大福晋的位置，但是因为无子，靠的是娘家才能坐稳大福晋的位置，自然很介意出身不差的小姑娘嫁过来。

    而且一时间，她也弄不清楚叶赫那拉福晋被送走的事情，究竟是皇太极为她们母女出气，还是故意空出一个福晋的位置，给这个扎鲁特部落的格格了。

    只是现在这个扎鲁特部落的格格还没有到来，连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哲哲也不至于就当成大敌了。

    哲哲在皇太极面前又一向是以贤惠示人，肯定不会反对皇太极的话。

    “既然福晋的位置要留给扎鲁特部落的格格，那就照大汗说的这样，给个小福晋的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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