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半球的时差也没有阻挡住越前掐着点儿给手冢打电话。

    手冢夹着电脑从大教室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狗仔”。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尾巴就自动的缩回了教室里。

    虽然有一米八几的身高，相貌堂堂，打眼一看就是社会的中流砥柱的气质。但是手冢冷淡又严肃的脸，总是会自动产生社交屏障，让那些想要靠近的人总是有贼心没贼胆。

    手冢想了想自己的工作计划，这几天他都会忙的要命，比赛也只能在今天晚上进行。

    毕竟是自己主动提出的请求，越前欣然答应，下了飞机就直奔训练场之类的他早就习惯了，甚至连倒时差都不需要。

    下了班之后，手冢先去工作室接不二，然后一起去预约的网球场。

    然而，越前要找手冢比赛的事情很快就被传了出去，青学那些看喜欢看热闹的好事佬们集体出动，也来到了球场。

    手冢和越前在球场边准备热身，不二坐在看台的中间位置，正在调整自己的相机。幸村和白石也跑过来凑热闹。

    两个人一左一右挨着不二坐了下来，白石开口问道：“手冢已经退役这么长时间了，真的没问题吗？”

    “也不算很长时间，半年而已。”不二说道：“而且，虽然退役了，但是国光他也没有放下球拍，技术也不会这么快就退步的。”

    “与其说是担心他的技术问题，不如说是身体状况。”幸村说道：“他的肩膀早就烙下了病根，跟其他的对手他或许有的是办法，但是今天的对手是越前，那个小子可是很缠人的。”

    “对的，对的，小不点儿在球场上就跟一块橡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菊丸的话让不二深有感触。他和越前的那场校内练习赛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依旧让他记忆犹新。而且当初U17确定决赛参赛人员的时候的那一场比赛，或许真的是他说服自己放下网球拍的最后的理由。

    那场失败的比赛虽然不如那场未打完的比赛那样记忆犹新，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帧一画仿佛都还历历在目。

    或许那一球还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或许在的预判稍微提前一些，或许......等等，一些如同考试之后对着试卷的复盘和自我审视，不二从来都没有做过。他自己做过的每一个决定，都不存在后悔这个说法。或许当初会有更好的方法，但是他能做到终究也只是当初的选择。

    不二架好相机就回到了自己位置坐了下来。手冢和越前打了几球，做完了热身之后，正式站在了网前。

    越前客气的道谢，手冢也没有问他焦虑的原因是什么。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仿佛有一种无声的默契连接在两人中间。互相握了手之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底线上。

    “话说，小不点儿为什么要找手冢比赛啊。他不是马上就要去澳洲打比赛了吗？这个时候分散注意力，真的没问题吗？”

    “越前的话，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吧。”乾一边说，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菊丸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阿乾，不会到现在你还在收集他们两个人的资料吧，你也不打网球了，没什么意义了吧。”

    “不，你说的不对。”乾露出一丝坏笑。“收集资料是一种习惯，这是一个科学工作者的基本素养。”

    “这只是你的怪癖而已，不要连累其他的科学工作者，至少正常的科学工作者可不会让好端端的食材死的那么冤枉。”

    “这是你的偏见，你看国中三年都过来了，你们不还是一样活蹦乱跳的。”

    “哇，我的妈耶，感情你是真的想要我们的命啊！”

    乾转过头看向菊丸，咧嘴一笑：“嘿嘿......”

    比赛开始了，发球权在越前这一边。面对手冢，只要稍微有一丝的松懈就可能会被死死的压制住。所以，从一开始，越前就拿出了真本事。

    他的外宣旋发球比以前的速度更快，并且改变了弹跳方式，让接发球变得更加困难。

    但是这些对于手冢来说并不是什么搞不定的困难。他稍微侧着身子，在球弹到快到头顶的时候才挥动球拍。他看似只是将球平击了回去，但实际上在他绝佳手感的操控下，球的旋转方向已经改变了。

    越前也发现了这一点，并没有鲁莽的出手。

    在场所有人的神经都像击中了球的球拍线一样紧张，第一球就互相对打了二十多拍，以越前先上网强攻结束。

    第二球又是一个多拍回合之后，手冢用一个大斜线的网前球把比分变成了15:15。

    不二起身看了一眼相机的电量。在场的人都有一种预感，这场比赛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第三球是手冢先上网抢攻，他似乎没有要刻意保留实力，好好的试探、观察越前的情况的意思，反而在对方的发球局展现出的攻势异常的凌厉。

    这种打球的方式与他打职业比赛的时候并不相同。虽然他的教练博格总是告诉他，在踏进球场的那一刻，就要从气势上将对手压制住，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但是手冢还是不太习惯让对手输得太惨，即便是实力悬殊，他也会观察对方一会儿，适当在对方的发球局让个一球两球，算是给对方一点儿安慰。

    他的这个习惯总是被博格教育说有些多余，没有必要在球场上这么绅士，反正都是会输球，比分都是6:0，那一分两分也起不到什么安慰的作用。

    但是从第一天进职网到退役，手冢都很少表现出太明显的咄咄逼人的态势，但是只要看到他的名字，不需要进球场，对手就已经泄气了。

    但是，越前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完全不会因为对手过于强悍就产生了对失败的恐惧，反而对手于强他越是兴奋。越是自己处于劣势，他的斗志就越高昂。

    “手冢那个家伙，是在给越前布局吧。”白石说道。

    “哈，你看出来了。”不二一脸早已心知肚明的表情。

    “手冢这些年的球风一直都没有变。他不是那种会因为对手而改变自己习惯的人。所以......”白石思考了两秒钟，继续说道：“所以，他们两个既然要比赛，那么如何解答越前的疑问，答案就在这场比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