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教授！刘教授！”看出了赞重的尴尬，高院长顺势岔开了话题。
“不要为难两个学生，既然上面已经下达了文件，就最好按照流程进行。”
“高院长！”知道赞重为难，刘义此刻心一横准备慷慨就义了，这件事只能自己强出头。
“高院长，温子哲是你的助理，你当然希望赶快交割数据，但这些数据是我们整个实验室这几个月没日没夜换来的，甚至是赞重和李院长他们深入抗疫的最前线用命换来的。您一句给他们就给他们了，那我们算什么？”
刘义越说越气，手臂的青筋爆出，刚止血的伤口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裂开了，一滴一滴的淌着血。
“爸，您别生气，刘义他只是……”高奥怕父亲因为刘义的话大动干戈，想着打圆场把话接过去，可还没等话说完就被赞舟拉住了，冲他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下越亲近的人越不好说什么，不如他们这些外人，说对说错都不要紧。
赞舟打断高奥的话，接着说，“高院长，虽然我不是山城医院的人，但同样作为医生我想说，我是亲眼看见他们为了这项实验研究付出超乎想象的努力和拼搏的，项目现在刚刚有点成绩就拱手让给别人，换做谁也做不到，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看着高院长没说话，赞舟继续说，“高院长，您也是各项试验项目的领头人，如果他们现在抢的是您的项目，您会怎么做呢？您要怎么跟您的手下解释交代这件事呢？”
皮球踢了回去，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了高院长。
沉默了片刻，高院长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落在赞重的脸上。
“你们所说的我都明白，但是赞教授我想问你，这项研究的目的是什么？关键又是什么？”
“是……”赞重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高院长会提出这个问题，低眸思考了片刻，看向高院长。
“是为了战胜这场疫情，解救所有病人的痛苦，关键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这个难题。”掷地有声的话语响彻整个实验楼，听着自己的回答他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高院长的意思。
“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赢战胜这场战役，我们没有捷径，就需要多管齐下，无论是谁先找到方法就能更早的更快的拯救全人类。”
高院长看了一圈在场所有人，向前一步走到赞重面前，继续说。
“你们都是这场战役上的战士，尽管分工不同，但是最终的目标是一致的，这个是最重要的。”
“所以赞教授，刘教授，听我说一句，与其抓着手里的不放，不如加速前行。”
“我相信有你们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定会早日结束的！”
看着刘义，看着那两个学生，看着赞舟和高奥，高院长又把目光落回在赞重的脸上。
“赞教授，你说呢？”
赞重沉重的点点头。
片刻，转身看向刘义。
“我觉得高院长说的对，我们应该向前看。”
“这些数据我们没有办法带走，也只能交给山城医院。”
“但是……”
赞重拉紧高奥的手。
“虽然医学是无国界的，但医生是有国籍的！”赞重上前一步挡在所有人的面前，直面高院长。
“之前是我们的疏忽造成试验数据的外泄，即便是找到泄密的人，作为实验室的组长这个责任我也难辞其咎。”转头看了眼高奥，小心翼翼的擦掉他手心的汗。
“我决定辞去山城医院所有职务，包括实验室的项目。”握紧高奥的手又看向高院长，“您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向前看，时间有限，不应该浪费在没有价值的地方！”
大家都没有说话，赞重深吸一口气。
“刘义，你的决定呢？”背对着刘义问道。
其实这个项目刘义牺牲更多贡献的更大，这是他的心血，不然他也不会死守阵地，就连上锁都要锁上两把u型锁。
“我当然跟你走，那个假洋鬼子谁愿意合作谁合作，反正我是伺候不起。”刘义一想到温子哲就一脸鄙夷。
“没错，你说的对，向前看。”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都被泄露了也没剩什么了，不要了，都不要了，重新开始。”
“我还不信了，咱们的实验还能比那个假洋鬼子慢了。”刘义此刻满腹牢骚，义愤填膺。
对着那两个学生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抵着门框的手，四肢僵硬，行动怪异的走到赞重身边，肩并肩站在一起。
“高院长，我也决定辞去山城医院的所有职务，这实验室里的所有东西你们随便吧！”
将手中的东西轻轻一抛，所有人都看向半空，发现是钥匙，两个学生慌忙的接住。
“你们忙吧，几天没睡我累了，要休息了。”
伴着橙色的余晖，刘义从头到脚闪烁着光芒。只是腿有些麻，只能一瘸一拐的走出实验室大楼。
“刘义，等一下。你的手还在流血！”赞舟向高院长微微点头，得到回应后，急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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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院长，辛苦您了！”赞重见高院长松开紧皱的眉头，轻声说道。
“刚才的事情我会亲自向李院长说明的，只是现在我还有一些东西需要整理。至于高奥和我的事情，我会亲自登门拜访解释，希望高院长给我一点时间。”把高奥拉到身前，自己退后一步。
“奥奥，你和高院长应该有话要聊，我先上楼收拾东西。”说完，转身上了二楼。
看着他上去，高奥扭扭捏捏的向高院长靠靠，那两个学生倒是速度快，钥匙拿到手就马不停蹄的冲进了实验室。
至于他们能找到多少东西，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事在人为了。
“爸！”高奥小声的喊道。
“嗯。”高院长的回答也很简略。
“爸，你别生气，我……我只是回山城公馆拿东西……”
“我……没有……”
“你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吧。最近我和你妈都忙，顾不上你，你自己照顾你自己吧。”高院长瞥了一眼二楼的楼梯，“他也很辛苦，不要总是耍小性儿。”
“我还有一个会要开，你忙你自己的吧。”高院长说完转身要走。
“啊！嗯！”高奥有些不知所措。
“爸，我送你。”
“不用。”高院长没有回头。
伸出的手空落落的退回身体的两边，走廊转角处的影子慢慢的变短，慢慢的消失。一层朦胧的水汽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弯曲的睫毛，轻闪间，滚烫的泪滑落在脸颊，“啪”的一声落在脚边。
比起三年前，父亲真的苍老了许多。
……
“刘义，我现在命令你必须去打针！”赞舟气呼呼的叉着腰对着刘义大喊。
“我不去，就是一个小伤口，没事，死不了！”
“反正死了也没人管！”这句声音很小，小到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你不去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所有人，让你生不如死！”赞舟气的脸红脖子粗，一双灵动秀气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秘密？”
“我有什么秘密？”刘义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你的秘密是……”赞舟轻挑眉毛，走到刘义面前，趴在耳边小声嘀咕着。
“你…..”
刘义推开他，一张脸涨的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关公的什么亲戚，一脸怒气夹杂着娇羞，目不转睛的盯着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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